元霜从树的阴影下缓缓走出,月光照在她脸上,仿佛从幻境中走出的仙子,让石之轩的目光震动了一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石之轩的目光并没有任何淫邪猥琐的意味,只是一种对美的欣赏,他这么多年遇到的女子如过江之鲫,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清雅如仙又透着些娇媚神秘的女子,两种气质在她身上矛盾又统一。
“小姑娘约石某来此所为何事?”
“讨债来了。”
“石某与你素昧平生,何来讨债之说?”
“你还记得碧秀心吗?”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让他痛彻心扉的名字,石之轩眼里闪过一抹沉痛,那是他最爱的女人啊!
可她为什么会提到秀心!她是慈航静斋的人?
“记得石青璇吗?”
“青璇?你是青璇?”是我女儿?不,她不是,他并没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呵,我当然不是,你还记得石青璇啊,果然是你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不过那又如何呢,就算是碧秀心为你生的孩子,你不也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了吗?”
“你胡说!我不是!青璇她被慈航静斋接走了,我见不到她,见不到她。”石之轩的精神状态变得不是太好,自碧秀心死后他身体里仿佛有两种人格存在,时而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时而是儒雅的文人墨客。
其实以石之轩的武功要偷偷潜入帝踏峰去看女儿不是一件难事,他其实是接受不了自己害死了碧秀心,也害怕见到女儿,所以才假装漠视,不闻不问。
所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石青璇在被梵清惠带走后改名为师妃暄,不跟他姓,也不跟碧秀心姓。
看到石之轩有些疯魔的样子,就知道碧秀心之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了。元霜真是替师傅感到不值,苦恋石之轩多年,最终换来了他的移情别恋,见异思迁!
“那你还记得祝玉妍吗?”
“祝玉妍?那个毒妇!是她害死了秀心,我要杀了她!”恍惚间石之轩将眼前人看做了祝玉妍,一掌就朝她拍了过去。
师傅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元霜听到他一声声“毒妇”顿时气血上涌,师傅虽然做过一些错事,可她对待石之轩是真心实意的,是他欺骗师傅的感情在先,最后在他口中竟仅余“毒妇”二字?
真是该死啊石之轩!
祝玉妍从小将她养大,她打心眼里是感激她的,所以才想为了她找石之轩报仇,现在因为石之轩说的话,更是让她坚定了要让他付出代价的决心。
面对石之轩的掌力元霜不闪不避,直接提掌对上,两股属于大宗师级别的掌力轰在一起,余波掀起滔天巨浪。
掌分,两道身影飞速倒退,两人在离对方二十几步的地方停住。
“天魔秘?”
石之轩感觉到熟悉的功法,人也有些清醒了,眼前人虽不是祝玉妍,可她也是阴癸派之人!
“你竟能把天魔大法练到十八层,祝玉妍都没能成功!”
他当初接近祝玉妍除了想借阴癸派的势力,也想破了祝玉妍的功法,让她永远不可能有越过他的一天,事实证明他也成功了,祝玉妍这些年一直被困在第十七层不得寸进,转而努力培养继承人。
她的弟子绾绾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玄阴体质,是最有可能突破天魔大法十八层之人。
石之轩虽隐藏在朝堂,可不代表他没有消息来源,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天莲宗宗主安隆是他的人,魔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他可以肯定祝玉妍没有突破天魔大法第十八层,可他也未曾听闻谁成功了,何况这个女子看起来这么年轻!阴癸派修炼天魔大法的只有祝玉妍师徒,“你是绾绾?”
“石师知道晚辈,真是晚辈的荣幸呢。”元霜的话略带嘲讽,“我师傅没能练成天魔大法十八层不是拜你所赐吗!”
“哼,是她自己傻,我说什么她都相信,邪王阴后?想做我石之轩的妻子她祝玉妍还不配!”
“你找死!”元霜听不得他一句句贬低祝玉妍的话,衣服上的丝带朝石之轩打去,天魔功使得柔软都丝带仿佛利刃一般,在她手中一切皆可为兵器,千变万化。
石之轩空手迎击,力量强悍,元霜使出的真气被她转化为生气,让他的内力生生不息,生死二气不断切换,朝着元霜轰击而去,这就是石之轩糅合了花间和补天功法悟出的不死印法。
石之轩好像幻化出无数分身一起对元霜出手,虚虚实实让人找不到他的真身在何处。
其实不死印法的本质就是借力打力,移花接木,还带着些欺骗人的幻术,既然这样那就避虚打实!
元霜闭上眼睛,避开那些欺骗人的分身,手上的丝带直取石之轩真身之处。
石之轩施展幻魔身法躲开锋利的丝带,可元霜的武器可柔可刚,在靠近石之轩时速度陡然加快,转刚为柔,柔然的丝带瞬间缠上石之轩的身体,将他从头到脚包裹起来。
可丝带慢慢变得膨胀起来,是石之轩在运用他的真气要挣破丝带,在真气炸开的一瞬间,元霜加大了手里的天魔真气,炸开的丝带像刀片一样划过石之轩的身体,留下了一道道伤痕,而元霜自己也被炸得连连后退,真气反噬,受了点内伤。
可以说两人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伯仲之间。可元霜知道自己现在也奈何不了石之轩,他凭借不死印法不断回复自己的气血,除非自己能用绝对的力量优势一击必杀,否则只是小打小闹,互相都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你好得很!我石之轩多少年没有受过这种伤了!”石之轩有些气急败坏,跟一个小辈打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丢他这张老脸了!祝玉妍你可真是教了个好徒弟!
“那石师你可得多多适应适应,我绾绾立誓必将你对不起我师傅的一一还回去,你以后再说我师傅一句不好,我就在你身上开一个口子!我看你有多少血可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