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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长叹一声。

李内官悄悄看了看皇帝,忐忑的说道:“行宫多年未来,曾经梁王的居所没有动过,也许还有梁王之物。”

“快带朕去。”

可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偶尔狩猎时住的地方。梁王只在幼时来过,之后一直在青州,怎么可能留下物品。

皇帝不知为何今日一定要看到关于梁王的东西,他失望的出了屋子,转身看到旁边自己小时候住过的屋子,不假思索走了进去。

“你怎么大半夜又钻孤的屋,回去自己睡。”

“皇兄,这里都是树木,阴森森的,我怕。”

“这样的胆子还要当大英雄。”

“皇兄!”

穿着里衣的小男孩飞快跑过来,钻进了被子里,立刻害羞的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皇帝回神,摸了摸那张如今看着有些狭小的床。

“溪阴山比这里更加阴冷,你定是怨朕的吧。”

等到走出那间房子,皇帝沉默半晌对李内官说道:“你立刻启程,替朕去梁王墓前祭拜一下。”

这夜皇帝果然反复梦到自己的弟弟哭着跪在自己的脚下,说他是被冤枉的,自己从未想过造反。

皇帝一夜没睡好。

雀翎:“见圣上似有心事,不如让雀翎为圣上弹奏一曲。”

“就弹昨日那首《青州北上破阵曲》。”

“此曲乃是征人曲,并没有安神之功。”

皇帝:“却可安朕心。”

“圣上可是担忧青州?”

“并非青州。行宫清冷,偶然忆起旧日琐事,没什么大不了,回了宫便可忘去了。”

“圣上如此模样,雀翎还是这些日子第一次见,想必所思之人定是在您心中极重要的。愿雀翎一曲能解圣上烦忧。”

琴音响起,圣上难免又想到楚王。

一整日,皇帝心中烦乱,一场大雨来得及去的快。

雨后不过三个时辰,就有暗卫飞马前来觐见。

皇帝听完,沉思片刻:“可查了埋藏之地。”

“启禀圣上,埋藏箱子的地方乃是陈土,并非近一两年埋下去的。天雷之事也查过,亲眼见证的百姓有百余人。”暗卫跪在地上禀报。

此时李内管急匆匆的赶回来,一进门就跪下:“圣,圣上,埋葬楚王的墓,它,它。”

“如何?”皇帝起身看向李内官。

“墓上有两条白蛇盘踞,不让人靠近。”

皇帝听后,沉思片刻。“即刻启程回京。不!先去太庙,朕要焚香斋戒三日。将贵妃和雀翎先生送回汴京。”

皇帝扔下贵妃,马不停蹄去了太庙,可能是心中有鬼,妄想去祖先那里寻求庇护。

... ... ...

汴京城 清风阁酒楼

任葶苈罕见高调的将整座酒楼包下,汴京的官员除了姚家几乎全部到了。

任葶苈一身紫色织锦华服,头戴玉冠,并不迎客,而是早早坐在二楼喝茶。

进入酒楼内的官员,除了个别身份尊贵的,全部要过去见礼。

两位礼部官员低声说道:“任大人之前一直温文尔雅,从不摆架子。如今这是何意?”

“太子被废,祝旋覆如今是圣上新宠,也是三皇子一党。任家如今再不强势起来,汴京可就是祝旋覆的天下了。”

“哼,一个黄口小儿,不过是会拍些马屁,鼓捣一些玩物丧志的东西。他凭什么。”

“呵呵,凭本大人长的好看,还记仇。”祝旋覆的脑袋突然出现在两位大人旁边:“两位当年可是状元?”

“不。。。不是。”

祝旋覆惋惜的说道:“那就可惜了,毕竟像我这样年纪轻轻就考上状元,一跃成为宠臣的快乐。二位是不能体会了,在下敬二位大人一杯。”祝旋覆仰头喝了酒,摇着头惋惜的拍拍二人肩膀,笑着离开。

因为是大哥宴请,舟楮实准备的烤肉也没有吃上,如今沉默的坐在翰林院那桌。

韩禄一开始还有些忐忑,毕竟刚刚打了舟楮实,怕任葶苈找自己麻烦。没想到舟楮实来了也没去和任葶苈打招呼,就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看样子丞相府果然将他撵出来,不再管他了。

韩禄一个眼神,舟楮实身边的一个编纂:“舟大人刚刚可去拜见过任大人?”

“未曾,大哥他今日忙,就不去打扰了。”舟楮实看了看主桌,想到大哥走之前那个清晨,就特别想去问问大哥,他和旋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事重重的模样让翰林院这帮人更加确信心中所想。

“人和人就是不能比,二十多年装模作样,某一日大梦初醒,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若是没有之前的美梦,哪来的运气今日和大家一起同桌吃饭。韩大人觉的下官说的对吗?”

韩禄装模作样的品了一口酒:“我等身为翰林院编纂,写的字要端正,编纂的书籍要准确。为人更要品行端正,捡漏得来的官职,呆着也不踏实。

舟编纂觉得呢?”

舟楮实知道韩禄是说自己能进入翰林院,是因为状元榜眼都没要,让自己捡了便宜。

舟楮实一直性子孤僻,不喜欢的人和事,习惯于无视。

舟楮实没理他们,还是那副略显木讷的样子。

身边的官员嘲讽意味更加明显:“舟编纂肯定深有体会,毕竟他可是翰林院几十年来,第一个挨板子的人。”

众人低头笑。

“一群书呆子,倒是玩的花。”

舟楮实惊喜的抬头:“旋覆!祝大人。”

“我本来是叫你去我那桌,没想到竟听到一群老醋坛子嘲笑人家青花瓷的出身。

韩大人,听说你是五品?哎,可惜了。”

韩禄一脸铁青:“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见面太早,要是再晚一点儿,我在随意升几级,也能将你的屁股打的比脸厚些。”

“你!莫要欺人太甚!”韩禄气的站起身。

祝旋覆痞痞的笑着:“哎,我就是吃了嘴笨的亏。这句话原该是我说才对。”

祝旋覆伸手握住韩禄拿着酒杯的手,用力一握,韩禄手中酒杯出现了裂纹,酒不住的滴落,如同一颗颗的眼泪。

“韩大人难道不知道吗?舟楮实并不需要丞相府认同,因为罩着他的是我,祝旋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