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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旋覆瞬间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沈慕书就是沈苍耳的弟弟,却是嫡子。沈苍耳便是为数不多的长子外姓吧。

看样子沈家是三皇子这边的,琼玉是三皇子放到太子身边的暗探。

三皇子全程没有对我表示好奇,想必想投靠他的人不少。

不知道太子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沈家。。。看来不能明着搞。

“你在这里想什么呢。”任葶苈见祝旋覆在马车里发呆,坐下后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祝旋覆无意识回答:“吃了太多瓜,正在消化。”

“胡言乱语,冬日怎能有瓜。”任葶苈皱起眉。

祝旋覆这才回神,笑着挠挠头发。

“就是比较震惊,在临安见到的都是百姓为了生计忙碌,就算我表舅这样的有钱人,也是平平常常的过日子。

你们这汴京贵族圈,真是震惊我了。”

“圣上刚继位时也曾励精图治,只是年老后,开始喜好歌舞美酒,太子又好男风。满朝上下享乐之风盛行,早就没了当年的海清河晏。

祝旋覆,莫要被汴京的繁华迷了眼,我赠你这只宝剑,便是愿你一直如在淮上府时,灭瘟疫得太平。”

祝旋覆郑重行礼,“任大人放心,在下绝不会做危害百姓之事。”。。。我是来祸害朝臣的。

任葶苈点点头,“若你骗我,定然除去。”

祝旋覆面色如常,殷勤为任大公子倒茶。

任葶苈沉默良久,突然看着手中茶杯说道:

“近日事多,你也没有时间好好看书,春闱科举才是大事。

明日我将清风院收拾出来,你在里面闭关学习吧。清风院有座藏书楼,我想你定然喜欢。”

“那自然好,我也该沉下心好好学习了。可我去了,楮实兄醒来到哪里读书。”

任葶苈云淡风轻的说道:“清风院是嫡长子住的地方,我还未成婚,没有子嗣,而且公务繁忙,就住在了前院的书房。”

“您的意思。。。昌荣院只是书房?”

“嗯。”

“怪不得你的院子和楮实兄的院子离得那么远。

可我住在清风院是不是不太好,而且我住在后院,丞相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我的院子,我想让谁住,与他人何关?”

祝旋覆尴尬笑了笑:“都听您的。”

?他人?真有您的。

回到丞相府后,任葶苈就进了书房,祝旋覆进入清风院闭关时,任葶苈还在外忙碌。

清风院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位于丞相府最深处,大小不输一般官员府邸的面积。

大部分房间都紧闭着,院内的仆人也是固定的三五人,大部分清理工作都在藏书楼。

任葶苈安排下,祝旋覆住在了正房。客随主便,而且也只有任葶苈的房间是比较好收拾的,毕竟他曾经住过。其他房间也不是一两天能收拾出来。

祝旋覆顾不得许多,一头扎进书的海洋,有时候甚至直接睡到藏书楼的软榻上。

祝旋覆住的极舒服,院子里仆人少,平日他在的地方,仆人就马上离开。但是吃喝用度都十分细致,被子每日被提前放入暖袋,柔软温暖,

只除了每隔三日,随着午饭一同过来任葶苈写的纸条。

记得沐浴。

每次看到这几个字,就气的牙痒痒。

当然自己的任何疑问,把不准的问题,写好送出去。博学多才的任葶苈都能一一解答。

祝旋覆不管问什么刁钻问题,都难不倒他。

最后只能自己打气,他比自己年长,当年他科举时的才学肯定不如现在的自己!

日子一日一日过,突然一日。仆人们不停进出,挂红灯,换床幔。

“祝解元,今日除夕,我家丞相大人邀您一同用晚膳。

您收拾一下随小人走吧。”

“竟然已经除夕了?时间可过的真快。

不过现在才清晨,离晚宴还早。”

“大公子请您去昌荣院小住几日,破五之后在提笔。”

“我到忘了,初一封笔。”祝旋覆起身来到窗边。

从上面看下去,丞相府尽收眼底。如今丞相府挂满红灯,张灯结彩。

祝旋覆目光不由向南边望去,曾经的江府就在那边,只可惜离得太远,看不到一点。

每逢佳节倍思亲,自己有两世记忆,两世的亲人。

却命中亲缘浅薄,六亲无靠,天地之大只有孤零零的自己。

算来算去唯有此生的父亲和哥哥让自己得到过亲情,可惜那时自己心智已经成熟,再难更改。

救出他们、不再相认,各自过好一生是自己对这段亲情最大的回馈。

“如此自由也算难得。”祝旋覆又一次安慰自己后,自嘲一笑,一步一步走下藏书阁。

沐浴后换上新衣,先去了舟褚实的怡然院,他虽然大部分时间还在沉睡,却已经好了很多,初八之前,定能痊愈。

在到大公子昌荣院时,祝旋覆还是会感叹,这竟然只是丞相长子办公的书房。

任葶苈正在书房写春联,此时窗户大开,一抬头就看到一身红衣,披着白色皮毛大氅的祝旋覆走进了院子。

长久的凝视,墨滴在红纸上,废了一幅好字。

感觉上次见他以隔前生,又觉此时见到也只是别了刹那。

祝旋覆走到书房门口时,任葶苈已经如常,低头写下如意二字,遮盖住了之前滴落的点点墨迹。

一幅寻常不能在寻常的老式祝福对联新鲜出炉,任葶苈看着它,自嘲一笑 。

如同嘲笑循规蹈矩的自己。

祝旋覆戴着不知道为何要欢喜的春节限定笑容,大步走进院子。

“你家大公子在书房?”

“是,按惯例,大公子在写对联。”

“对联?我还没写过,去看看。”

得到书房内主人的准许,祝旋覆推开书房门。

书房内摆放着几株腊梅,任葶苈一身淡紫长袍,站在窗前写对联,难得未束冠,发髻插着一根深红色的玉簪,柔顺的长发乖巧披在脑后。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潇洒。

相比自己梳成高马尾,扎根红丝带,确实精致不少。

到了古代,自己活的还不如男子精细,祝旋覆为自己心疼三秒。

之后挂起大大的笑容对着任葶苈弯腰行礼:“见过任大公子,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