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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林林很快放开了他的手,拿起那条蓝色裙子,好奇地问:“你在对我的衣柜做什么?”

衣柜是开的,衣服被他整理到一半。

陆延垂眸。

手上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好像还在。

他的心有些失落。

可表面上,他沉静地收回手,云淡风轻地接话:“给你买了几件衣服,换着穿,不要让人以为我在亏待你。”

言语里,好像在嫌弃费林林平时穿衣重复率高。

“谢谢,不是因为你这一身酒气专门搞点东西来糊弄我就好。”

“我去洗澡。”陆延的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然后往外走。

按照往常的习惯,他应酬回来身上带酒味是不允许爬床的。

费林林随手把蓝色裙子挂进衣柜,快走两步,再次拉住那个人的手,“我们在备孕,你记得吗?”

陆延目光沉沉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继而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子,黑目上蒙了一层冷意。

他反唇相讥:“那我在外面应酬这么久,陆夫人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下次打?”

她永远温声软语。

陆延无法与温柔较量。

他微微垂下眸,声音低沉:“我下次注意。”

睫毛遮住他眼底的情绪,分明这个人身上气息十分冷戾,费林林却莫名觉得乖巧,她放开他的手。

陆延下意识皱眉。

那人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的下巴。

陆延眼底的震惊扩散到双眸,他的心跳快爆炸了。

推开她,离开这里。

他锁上次卧的门,安静的房间里,他只能感受到心跳即将蹦出胸腔。

脱了衣服之后,男人打开花洒,温热的水立马淋在栗色健硕的身体上。

他粗粝有力的双手插进半湿的头发,狠狠揪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敲响了主卧的门。

半晌没人开。

陆延眉眼冷了几分,正想回次卧从阳台爬过去,一转身看见费林林的头从楼梯那边冒出来。

她款步而来,手里端着一碗什么东西,一见他就笑。

“你来了。”

“这是醒酒汤。”费林林把手里的陶瓷碗递给他。

一只修长栗色的手伸了过来,接过那只沉重的碗。

他仰起头,一口饮尽,性感高凸的喉结上下滚动。

手上只剩空碗,温热的醒酒汤给陆延的胃带来了一阵暖流。再看向费林林,他的眸光意味不明。

费林林眼底含笑迎上他的目光,“过来备孕?”

陆延避开她灼灼的眼神,把手上的手机盒递给她:“这是王总赔你的手机。”

费林林一看,眼露惊喜:“哇哦,华为新款,替我谢谢他。”

她打开门,找到旧手机,正准备拿取卡针换卡,却见陆延还站在外面,歪着头问:“为什么不进来?”

“我先把碗拿下去。”

他再来的时候,手上带来了两杯西瓜汁。

费林林道了谢,一边喝一边给新手机下载软件。

陆延的目光恰好瞥到费林林手机——她刚下好微信,连鸿俊的微信发了过来。

陆延夺过她的手机,眉眼间尽是冰冷。

“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还留着前任的微信吗?”

他的语气又冷又沉。

“都是同学。”

费林林不以为意,直到眼皮子一抬,撞上陆延眉梢处的冷意,改了口:“这是我的疏忽,不过他平时会跟我聊一下绞股蓝的运营情况,有时候会用微信通知我去参加股东大会,我们基本不聊公司之外的事情,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他删了。”

“陆延,我不希望你心里难受。”

她去拉陆延的手,被他毫不犹豫地避开了。

“费林林,你还有没有一点陆夫人的样子!”陆延用力把手机拍在桌面上,转身离开。

那杯没喝完西瓜汁被他的力度震得一直在荡水波。

费林林追上去,搂住他的腰。

“你在吃醋吗?陆先生。”

陆延整个人怔在原地。

这种亲密的姿势,他们从来没有过,而现在,是费林林在主动。何况她的尾音如猫咪在叫一样,娇软动听。

费林林又说:“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话,你可以去看我跟他的聊天记录,或者,你亲手删了那个微信。”

“陆延,怎样都可以,你别生气好不好?”

陆延猜想,她大概是真的很在乎他。

夜渐渐深,他的后背渐渐升温。

男人松开费林林的手。

他转身,黑目毫无波澜,“今天应酬,王总送了我一个女大学生。”

费林林的细眉蹙了起来。

“有的人误会我还未婚。”陆延顿了顿,“夫人,你还是给我准备一个婚戒吧。”

之前匆忙领证,完全没有考虑这些。现在,他私心想让女方准备男戒,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心意的问题。

陆延的口气那么云淡风轻,好像揭过了刚刚的不愉快。

费林林迫切点头,“你说什么都oK。”

陆延还是走。

他去拿了几瓶酒,回到次卧,坐在阳台那个离主卧最近的角落。

仰头就是皓月当空,陆延给自己满上了酒。

要不是费林林说起,他差点忘记她跟连鸿俊还一起开了家公司,这简直是完全不可能断干净的关系。他妒忌成狂,却不愿意留下小肚鸡肠的印象。

红酒沿着杯壁晃了一圈又一圈,耳边突然传来声响。

费林林站在主卧的阳台上,正想要跳过来。

那一瞬间,陆延的呼吸都停了。

她安全跳下来的那一刻,陆延敛下眼睑,走回房里。

他找到备用的钥匙,转手塞进费林林手里,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不要再从阳台过来了。”

费林林垂眸看着手里的钥匙。

她说:“我刚刚爬上来之前还想,如果我摔残了,你得照顾我。”

“我不会。”

他一再重复:“费林林,我不会。”

“你开心就好。”费林林耸耸肩,转身把他开的红酒重新盖了上去,然后拎着酒瓶看向那个男人,“陆延,你这答应得有点形式主义啊。”

他一言不发。

这人惯会用缄默不言的手段在无形中压迫人。

费林林侧目,“要不,我陪你喝几杯?”

她皱着眉打开红酒盖子,嗅了嗅。

陆延跨步上前,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去。

红酒掉在了地上,酒水缓缓流出来,染红了瓷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