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卢漪不可置信的问。
“昂！是不是......心情复杂？”
宋含诺眯着眼问。
“这......”
“曹皓康出意外这事，本来鸣哥是不让说的。但是咱俩这关系～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宋含诺说。
“怎么会这么突然.....”
“意外嘛，不突然还叫意外？”
“话是这么说.....”
卢漪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喂，你可不要摆出这副样子！坏人难道不应该接受应有的惩罚？”
宋含诺问。
“善恶终有报，这是一定的。”
卢漪回答。
“对吧？可是呢，很多时候并没有报应的那么明显。还是需要一些力量助推呀。”
卢漪没有听懂宋含诺的话：“力量.....助推？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看之前出轨的那个人.....哦对，叫付康是吧？还有杨森和曹皓康，这不都得到了应有的结局嘛～”
宋含诺的神情甚至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卢漪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不管多努力的共情，卢漪仍旧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
亦或者......对方并没有情绪？
卢漪立刻否定了自己。
复杂而充满波澜的社会，怎么会有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呢？
“干嘛这样看着我？”
宋含诺拿手在卢漪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
“本来以为听到曹皓康的事你会开心点呢！”
卢漪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苦笑了一下。
“他姐好像也被吓得有些精神不正常了。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再加上这么一刺激～”
看着宋含诺开心的神态，卢漪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打断了。
“卢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宋含诺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继续道：“说句实在的，难道不正是曹皓康促使你发现了一些事吗？他改变了你，也成就了你。”
“等等，我已经越来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卢漪皱起了眉，只是心跳已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着。
“他不是校园暴力你吗？让你经受了那么多痛苦，不过也得到了成长不是吗？”
宋含诺又换上了之前俏皮的表情。
卢漪瞬间感觉松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总觉得宋含诺几乎就要说出关于超能力的事。
“好啦！给你说了这么久，鸣哥又要批评我摸鱼了。”
宋含诺起身道：“我先走咯～”
“好......”
看着宋含诺的背影，卢漪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是我太敏感了吗？”
这样想着，本该回家的卢漪却破例想漫无目的的走一走。
“时间还早，去哪儿好呢？”
卢漪一边想一边走，登上了刚好驶来的公交车。
她找到相对靠后且靠窗的位置坐下，将身体倚在后座上，头望着窗外。
伴随着时不时地颠簸，卢漪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刚刚与宋含诺的对话。
就像宋含诺所说，给自己造成巨大恐惧和心理负担的曹皓康如今已然“消失”，自己应该拥有怎样的心情呢？
小学时被数人团团围住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卢漪不自觉攥紧了双拳。
“人都没了，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卢漪恨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绪，胃也像被揪住一般发紧。
冷汗不断冒出，带着各种情绪上车的乘客也越来越多。
“不行，得赶紧下车......”
卢漪闷头向车门奔去，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
卢漪本来没想抬头，可是却被对方拽住了胳膊。
“深呼吸，感受我的情绪。”
肢体接触的瞬间，卢漪瞪大了双眼。
“封......封医生？”
卢漪的情绪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好点了吗？”
卢漪站在人员稀少的路边，点了点头。
“没事了。封医生......”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
“我就是.....想谢谢你。”
多年未见封润涵，卢漪反而走着不知所措。
“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啊？”
封润涵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哪有......如你所见，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德行。”
“别这样说自己！”
“封医生，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呀？我以为你去了外地，或者出国了。”
卢漪问。
“我啊....可以用居无定所来形容吧。”
“啊？”
“怎么说呢，我确实去了挺多地方，但没有在一个地方久留。”
封润涵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有些人需要我的帮助，我没办法不去管。”
“封医生......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了？”
“我最近过的......很不好。我的能力......”
卢漪低落的说。
“不用觉得难以启齿，有能力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
封润涵正色道：“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回到家时已是傍晚，卢漪看到爸妈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见到封医生了？”
董若宁问。
“是！说是巧合，又像是注定的！”
卢漪激动的坐在爸妈身旁：“这么多年过去，封医生居然都没怎么变化！是不是很神奇？她还带我去了她现在工作的地方，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医院。”
“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卢航问。
“就各种事啊！太多太多了。”
卢漪满脸写着激动：“这些都不是重点！爸妈，我把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给她说了，封医生说是因为我的能力在进一步变强！”
“变强？”
“对！除了共情以外，我现在还能时不时读取到对方某一阶段的记忆！虽然很短暂，但是对解决案件的帮助非常大！她还帮我做了一些测试，说现在处于过渡期，熬过去就不会有那种共情失控的现象了！”
卢漪喋喋不休的说着，但董若宁和丈夫却十分担心。
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爸妈。封医生你们还不相信吗？从情感和躯体的角度她帮了我多少，你们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卢漪继续说着：“现在知道了她就在身边工作，随时可以联系到，你们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让人心安！”
董若宁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没错......对了，她工作的医院叫什么名字？”
“卢漪妈妈，真的好多年没见啊。”
封润涵将一杯茶放在董若宁面前后也坐了下来。
“是啊。”
董若宁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对方。
“怎么了，一直这样看着我？”
“我女儿非常非常信任你。”
“啊......我知道。”
封润涵微笑着说。
“很多年前我就问过你关于所谓‘能力’的事，但并没有得到明确答案。”
“是，如果你要问的话，现在依旧无解。”
“但你明明知道原因的对吧？”
董若宁问。
封润涵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你知道漪漪现在经历了多少危险的事吗？”
“可那不是她自愿帮助的吗？”
“如果没有这份能力，她本可以像所有大学生一样坐在课堂里，而不是每天和凶手们斗智斗勇！”
董若宁有些激动。
“卢漪妈妈，为什么你见到我之后是这种态度？就好像是因为我卢漪才这样的？我可太冤了。”
封润涵不紧不慢的说着。
“封医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容颜根本就毫无变化！还有漪漪说她的能力在变强，是什么激发了她？”
“冷静一点，卢漪妈妈。从开始我就说了，这些问题都是无解的。”
“你！”
董若宁愤怒的站起了身，但她不断告诫着自己要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