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渐渐退去,一支训练有素的拜占庭军队,人数逾五百,缓缓地进入视野,他们的铠甲在余晖中闪烁,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接到斥候的报告后,李漓骑着马在乌尊亚种植园的大门口,他的目光沉着而坚定,身后是一群战士,他们的气势振奋,准备迎战拜占庭军队。在他身旁,有埃尔雅金、哈迪尔、蓓赫纳兹等人。
与此同时,伊尔代加德带领着贝尔特鲁德的亲卫队,将所有女眷和无战斗力的人员安全地藏匿起来,确保他们不受战火的波及。
朗希尔德穿着她的维京海盗硬皮甲胄,她率领着飞熊营,这支精锐部队已经准备好迎接敌人的挑战,此刻他们正在大门一侧候命。朗希尔德的出现给人们带来了信心和勇气,这是飞熊营成立以来第一次全部投入战斗,这将是展现她所带领的飞熊营的实力的时刻。
其他各支队伍也都做好了准备,赫伯特带领着经过战斗训练的奴隶们,拜乌德带领着伍麦叶残军,被分别安排在两个侧门,刚刚到来的苏尔家的武装商队被留在营地内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迎击敌人的进攻,唯独虎贲营尚未露面。
在夕阳的余晖下,一位英姿飒爽的军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走到众人面前,他的目光如同猛禽般锐利,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气场强大。随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李漓等人身上,语气坚定而有力地问道:“这里是属于杜卡斯家族的领地对吧?请问,负责管理这片地区的受托经营人是谁?”
“我是埃尔雅金·本·苏尔,正是这片领地的受托经营人。”埃尔雅金沉着地回应,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那么,阁下是谁?有何贵干?”
“我是帝国的军官,曼诺里斯·布林尼乌斯。”军官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厉,“我们派出的一支小队前来此地,以协助地方官没收你们的违禁商品,但他们现在杳无音信。据报,他们下午曾来过此地。现在,我需要你们跟我一同前往营地接受调查。”
李漓步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不动声色的坚定,“我是普罗旺斯公国准继承人之夫,艾赛德·德·米洛。今天下午,确有一名文官带领士兵前来,他们宣称对我们采购的铁矿石进行没收,并且还索要了二十五个金币作为罚金后便离开了。难道他们没有返回营地?我想知道,为何我们的人要跟随你们前往?”
曼诺里斯目中露出一抹傲慢,“无论如何,这片土地的受托经营人,现在就得跟我走,我现在觉得你也该跟我们走。”同时,曼诺里斯把手中的皮鞭指向李漓。
“我的老板绝不会跟你走!”一个粗犷男子骑着马挺身而出,站到埃尔雅金前面。
“你又是谁?”曼诺里斯把皮鞭指向粗犷男子。
“我是阿尔普.伊鲁.布兰,苏尔家武装商队的领队。出自于和你们对着干了上百年的可萨汗族。”阿尔普手握着长矛,用威严的声音回答。
“没有任何证据,你凭什么要带走我们的同伴?”李漓沉声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难道你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
曼诺里斯冷笑一声,回应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他挥了挥手,周围的士兵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曼诺里斯自己也退至士兵之后,高声下令:“准备攻击!”
此刻,朗希尔德和她的飞熊营迅速冲到种植园大门外的空地上,完成了战斗队形的排列和拜占庭军队对峙。无论是骑兵、步兵还是弓箭手都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李漓与其余人在法里德亲卫队的保护下,退至飞熊营的后方。气氛一时间紧张至极。
看着眼前这些人竟然准备反抗,一个拜占庭军官急了,他指着曼诺里斯对众人说道,“你们最好擦亮你们的狗眼,我们队长可是都拉齐翁军区的总督小尼基弗鲁斯·布林尼乌斯将军的亲弟弟!小尼基弗鲁斯·布林尼乌斯将军可是安娜.科穆宁娜公主的未婚夫!要是我们队长受伤了,你们都得去死!你们赶紧投降吧!”
“你说的那些人,我们一个都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哈迪尔冷淡的说。
曼诺里斯站在战线的前端,他的目光穿过紧张的空气,落在对面阵容严整的战士们身上。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支队伍,无论是从装备还是气势上,都远非普通的种植园护卫所能比拟。他们的数量之多,以及那种几乎能够触动空气的战斗准备状态,让曼诺里斯心中生出了一丝未曾有过的迟疑。
他开始怀疑,这些人或许正是杜卡斯家族私下招募的雇佣兵。毕竟,位于离君士坦丁堡如此近的地方,竟有人敢于公然对抗帝国军队,如果真的没有一定背景的话,这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难以想象的。在这片刻的沉默中,曼诺里斯的大脑急速运转,衡量着各种可能的后果。
就在僵持的氛围达到顶点时,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种植园外,山坡上突然又出现了一支队伍,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自由保加利亚!”声音如同狂风暴雨般,携带着不可抑制的力量和决心。那是卢切扎尔携她的保加尔勇士们,他们如同暴风中的猛狮,带着不屈的意志奔涌而来,事实上已经形成了对拜占庭军队的前后夹击之势。
曼诺里斯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呼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们竟然勾结保加尔叛军!”他怒喝道,那是一种对局势突变的惊愕,也是对自己计划可能失败的恐惧。
“那些人是你们自己引来的,和我们没关系!如果,你们现在想走还来得及。”李漓急忙辩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迫,他还在努力地寻找最后的机会,仍然试图避免这场战斗。但是,现实的残酷并不留给他们太多选择的余地。
曼诺里斯面对突然变化的局势,意识到已无退路,他冷静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杀!”随着这一声令下,拜占庭军队如同被释放的野兽,向着飞熊营发起了冲锋。战斗的火焰在此刻彻底点燃。
与此同时,曼诺里斯并没有忽视战斗外的求援。一队传令兵如同离弦之箭,向后方飞驰而去,他们的任务是去周围其它军营,请求更多的援军,以确保这场战斗能够迅速且彻底地结束。
战场上,气氛瞬间达到了沸点。朗希尔德挥舞着战斧,发出震天响的吼声,“迎战!”她的声音像是战场上的号角,激励着每一个飞熊营战士。
飞熊营的弓箭手在安杰洛的精准指挥下,向着敌人斜上方射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这密集的箭矢如同死神的召唤,瞬间有十几个拜占庭士兵应声倒地。
飞熊营的骑兵队,在巴殊尔的领导下,如同一道冲破黑暗的光芒,向拜占庭军队发起了猛烈的冲锋。当拜占庭军官发现冲锋来的是佩切涅格人时,那个震惊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瞬间引发了拜占庭军队中的恐慌。
“那些是佩切涅格人!”突然一个拜占庭军官,指着巴殊尔,对曼诺里斯喊道。
曼诺里斯试图稳定军心,“镇定,佩切涅格人应该怕我们才对,前几年我们几乎把他们灭族了!”
曼诺里斯的话音尚未落地,巴殊尔的怒吼便响起,“所以,我们才要报仇!”这句话仿佛是战鼓的轰鸣,激起了每一个佩切涅格战士的怒火和复仇的渴望。他们在战场上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就有二十几个拜占庭士兵倒在了他们的仇恨之矛下。
随着战斗的号角响起,埃林和他的维京战士们像海啸一般冲击进战场的中心。这些北方的勇士们身披粗犷的铠甲,手持着造型奇特的斧头、巨大的战锤以及满是尖刺的狼牙棒,他们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每一次挥舞都带来响亮的风声,每一次击打都仿佛雷霆般撼动着大地。维京战士们以一种近乎原始的野性和残忍展开攻势,他们的斧头精准而猛烈地劈下,战锤重重地砸向拜占庭士兵的盾牌和头盔,而那些狼牙棒则无情地摧毁了敌人的防御,每一击都充满了血腥与暴力。拜占庭士兵们在这些凶猛的攻击下纷纷倒下,有的是被直接击倒,有的则是被恐惧压垮,面对维京战士那近乎疯狂的战斗狂欢,他们显得无力回天。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端,卢切扎尔带领着她的保加尔勇士们展现了同样惊人的战斗力。保加尔勇士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了拜占庭军队的后方防线。他们轻装上阵,速度极快,几乎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杀到了他们的眼前。卢切扎尔自己也身先士卒,她手持双刃长剑,如同战场上的女武神,指挥着她的人马从后方切入敌阵,她的勇士们擅长使用弯刀和长矛,他们的攻击既迅速又致命。拜占庭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搅得一片混乱,许多人还未站稳阵脚就已经倒在了保加尔战士疾如风的突袭下。在卢切扎尔的带领下,保加尔勇士们几乎将拜占庭军队的后排全部推倒,他们在拜占庭士兵中制造了一道道血色的通道,战斗的残酷程度令人震惊。
这两股力量的冲击使得拜占庭军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们在维京战士的铁血冲击和保加尔勇士的迅猛突袭中,损失惨重,阵脚大乱。在这样的压力下,拜占庭军队的士气迅速下滑,战斗变得一边倒。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局,曼诺里斯尽力维持军队的秩序,“保持阵型!援军很快就会到!”他命令道。训练有素的拜占庭士兵们在这一命令下重新组织阵形,试图稳定局面。
然而,朗希尔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发出了一道冰冷而残酷的命令,“杀光他们,不留活口!”在这一指令下,飞熊营和保加尔勇士们开始合围攻击,他们像是一道无法阻挡的洪流,将一切挡在前方的敌人吞噬。
在这场血腥的战斗中,每一秒都充斥着生死的紧张和激烈的冲突。随着战斗的进展,曼诺里斯的队伍逐渐被飞熊营和保加尔勇士们压迫至一个狭窄的圆形阵地中。他们被围在中心,如同临危的狼群,眼看着四面八方都是挥舞着武器的敌人。
在这绝望的时刻,一个拜占庭军官不堪重负,颤抖着声音对曼诺里斯提出了投降:“队长,我们投降吧?我们无法突破重围,再这样下去全军覆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曼诺里斯的眼里燃烧着怒火,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对于这样的提议,他只有极度的鄙夷和愤怒。“混账东西!从来就没有跪地乞降的罗马军团!”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叫,回响在战场上每一个角落。话音未落,他随手的一剑,冷酷无情地刺入了那名军官的胸膛,将其拒降的决心展现得淋漓尽致。那名军官眼中的恐惧凝固在了即将逝去的目光中,身体缓缓倒地,血液染红了泥土。
观察到自己部队中慌乱的眼神和动摇的士气,曼诺里斯知道他必须采取措施重振士气。他立即扬起声音,尽量让每一个士兵都能听见:“罗马帝国的勇士们,援军就在路上了。我们再坚持一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和希望,试图激发士兵们的斗志,让他们相信胜利就在眼前。
曼诺里斯的声音仿佛是战场上的灯塔,尽管环境凶险,但还是有力地稳定了士兵们的情绪,使他们重新凝聚起来,准备抵御接下来的攻势。在这生与死的较量中,每一名士兵都被迫抛开了恐惧,换取了一腔热血和不屈的战斗意志。
在战场的边缘,李漓、哈迪尔和埃尔雅金高踞于一处视野开阔的丘陵上,三人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描着下方的战况。哈迪尔,看着拜占庭军队的溃败,不禁轻蔑地笑道:“呵呵,罗马军团也不过如此!”他的声音中满是轻蔑和战场上的挑衅。
埃尔雅金的表情则显得相对忧虑,他转向李漓,紧张地询问:“艾赛德,我们消灭这支拜占庭队伍是没问题的,但接下来怎么办?”这一问充满了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显示出战后可能面临的政治和军事压力。
就在这时,贝尔特鲁德以一身戎装的姿态出现,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把他们全杀光,再把责任都赖到他们身上去!或许这样杜卡斯家族才会更加重视我们。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离开这里。”她的到来和话语让李漓感到了一丝安心,但同时也带来了新的担忧。
李漓点头同意贝尔特鲁德的提议,但随即他的眉头紧锁,看着她问道:“贝尔特鲁德,你怎么独自来战场了?伊尔代加德是怎么搞的?”他的声音中带有明显的不安和担心。
贝尔特鲁德轻轻地笑了笑,回答道:“我要和你一起面对一切。我是你的妻子。放心,我从小接受过骑士教育。”她的解释让李漓的紧张情绪稍微缓解,但对战场的担忧仍未完全消除。
埃尔雅金再次提出战术上的考虑:“虎贲营那边有把握挡住援军吗?要不把飞熊营撤下来去支援虎贲营,这里的残敌就让武装商队去处理。”
哈迪尔则是目光锐利地观察战场,他指着远处的战斗,自信地说:“不必了,你看,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已经把这队拜占庭军队处理得差不多了!”
“法里德,传令,一定要活捉拜占庭的那个什么公主的小叔子!”李漓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身边的亲卫队长法里德喊道。
“是!”法里德回答,旋即派出一名骑兵冲向战场去传令了。
在种植园大门附近的战场上,拜占庭军队的残余部队已显得力不从心,士兵们疲惫不堪,组织松散,他们在飞熊营和保加尔勇士的铁蹄下逐渐崩溃。原本数量众多的军队现在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小队,试图在混乱中寻找撤退的路线或是简单的避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