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梁琪拍了拍手上的锈迹,回头对刘焕道:“走吧,人在里面了。”
刘焕看了她一眼,又转头朝学校里面看了眼,犹豫片刻,才跟了上去。
可刚走几步,梁琪忽然脚步一顿。
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此时正抵在她的后脑勺上。
她知道,是木*仓。
……
梁琪没有再动,她背对着身后的人,沉声开了口:“刘焕,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焕紧盯着梁琪,手稳稳地端着木*仓,开口时,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梁琪,你就是那个内鬼吧!”
他的话没有任何疑问的意味,十分笃定,很显然,对于她是内鬼这件事,刘焕已经十分肯定了。
话落,木*仓口甚至又往前抵了抵。
梁琪感受到后脑那股硬邦邦的感觉,努力镇定下情绪。
“刘焕,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保持着冷静,声音沉缓,但细听之下,还是能听出一丝细微的轻颤。
然而,听到她的话,刘焕却沉沉冷笑了声。
木*仓上膛的声音刺激着人的神经,梁琪深深吸了口气。
“从你在十河码头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问题。”刘焕近乎是咬牙切齿。
紧接着,他又道:“你从不参与交易的事情,赵先生又怎么会安排你来找我!”
“梁琪!”他恶狠狠地叫了她的名字。
“没想到,你真的是叛徒!”
一字一句,像是牙齿碾磨出来的一样。
梁琪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颤,她努力克制着呼吸,声音尽量平缓:“你先别冲动。”
然而,这个时候的刘焕,早已听不进去她的任何话。
他又是一声冷笑:“这两年,你藏的可真好,把我们所有人都骗过了,我是不是该夸你演技好?把我们所有人骗得团团转!就连赵先生都被你骗过去了!”
梁琪紧抿着唇,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她能感觉到木*仓口在一点点压紧,虽然暴露在枪口之下不是第一次,但无论多少次,人在面对威胁到生命的危险的时候,总会有本能的恐惧。
她平复着呼吸,克制着尽量不让自己的恐惧暴露出来。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开了这一木*仓,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她提醒。
听到这话,刘焕又笑了起来,笑声里是明晃晃的嘲讽,他道:“我早就没机会了,我要是被抓就是死刑,不过,死之前带上你,也是大赚一笔,就算是替赵先生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
刘焕对赵昇的忠心简直到了愚蠢的地步,梁琪紧皱着眉,沉沉叹了口气。
她现在必须拖延住时间。
“刘焕,不为自己谋生路,为了别人寻死路,值得吗?”她耐心道。
听到这话,刘焕毫不在意地冷哼了声,他没有再开口,而是沉默着将手指搭上了扳机。
扣住扳机的手指慢慢开始收紧,就在这时,后脑勺忽然传来一股冷硬的触感。
浑身一僵,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下。
他梗着脖子,刚要转头,脑后的触感便更加明显了,他知道,自己也被木*仓指着了。
局面骤然逆转。
梁琪等了许久不了身后的人开口,思忖一瞬,迅速闪身躲开了后脑的枪口。
转回了身,入目的,便是熟悉的面孔。
而此时,那人就站在刘焕身后,手中的木*仓抵在刘焕的脑后。
……
刘焕知道自己已经落了下风,他声音冷硬,问道:“你究竟是谁!”
听到这话,梁琪立刻朝对面的人摇了摇头。
季惟舟的身份现在并没有暴露,即便是刘焕,也不能让他知道。
季惟舟点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随后,他朝身后招了招手,紧接着,便看到两名便衣警察走了过来。
……
然而,就在这时,刘焕猛地躲开了木*仓口。
他不管不顾,不在乎指着自己的那把木*仓,一转身,手中的枪口指向走过来的其中一个警员。
紧接着,“砰”地一声,开了木*仓。
那名警员立刻闪身躲开,可子弹还是擦着肩膀而过。
“嘶……”
另一名警员见状,立刻冲过去,拉开了受伤警员。
就在同一时间,季惟舟手一转,瞄准。
“砰”地一声,子弹瞬间钳进了刘焕的手腕。
“啊!”
随着一声怒叫,刘焕手里地那把枪掉在了地上。
“咚……”
发出了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季惟舟立刻掏出手铐,将刘焕铐了起来。
就在这时,两辆车停在了学校外,陆陆续续下来了四个便衣警员。
两名便衣警察将瘫在地上的刘焕拉了起来,一左一右押着,其他两名警员护着那名受伤的警员,陆陆续续都往车上走去。
一名便衣警看向季惟舟和钟意:“我们会把人安全带回去,你们也注意安全。”
季惟舟点头示意了下:“辛苦。”
……
刘焕被押着,走到了车子前,忽然停了下来。
他转回头,看向仍旧站在原地,也同样在看着他的季惟舟和钟意两人。
看了不知多久,刘焕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们藏的很好,但可惜,你们永远赢不了。”
他声音不疾不徐,说完,便转身上了车。
……
季惟舟和钟意站在那里,看着车子安全离开,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梁琪缓缓转身,看向了季惟舟。
“刘焕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闻言,季惟舟想起方才上车前的那抹笑。
“胸有成竹,他看上去很自信。”他沉声道。
梁琪眉头紧蹙,点点头:“越是自信,越证明他们底牌够硬,他能这么笃定我们赢不了,会不会是组织里有他们的人?而且今天早上的交易,对方的人明显收到了消息,如果不是咱们内部人员泄了密,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动。”
其实这一点,在任务失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猜测了,可刘焕方才的表现,更让梁琪觉得不仅仅有那么简单。
而这时,季惟舟也缓缓开了口:“或许这个人权利的确够大。”
他目光幽深,眼睛望向了车子驶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