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陈和紧张了起来,立刻抬步几步走到了钟意面前,紧张地围着钟意转了一圈,打量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地方受伤。
“小钟,你这是哪里受伤了啊?”
钟意缓缓抬起了受伤的手臂,胳膊肘使劲朝上扭了扭,在上臂偏后,靠近内侧位置的那道长长的血口子暴露了出来。
陈和一看就看出了这是划伤,他从实验台上拿起干净的手套戴在手上,扶着钟意那条受伤的手臂,仔细检查了一遍,随后才松了口气。
“应该是尖锐物划伤,估计是刚才在停尸房的时候,被申敏的母亲挠伤的,不过不严重,做个消毒处理就行。”
虽然专业法医这样说,但季惟舟还是有些紧张,他问道:“用不用打针?”
“不需要。”陈和摇头,又再说了句:“放心,没什么问题。”
闻言,季惟舟松了口气。
而钟意对此倒是没那么在意,她更在意的是会不会留下疤痕。
“陈哥,会留疤吗?”钟意问道。
陈和摆了摆手:“做好防感染的工作,结痂了之后,买点儿祛疤的药,坚持用一段儿时间,保准你恢复的和原来的手臂一样。”
听到这话,钟意才算放下心。
而陈和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神色略有些复杂的看着钟意,问道:“小钟啊,你最近是不是水逆?”
闻言,钟意一愣:“怎么了?”
陈和解释道:“你看你来特案队才多久,两次伤了胳膊,还都是同一条胳膊,还吃了有毒的糖,差点儿中毒!”
话落,他微微压低声音,凑到钟意耳边,低声道:“要不然,你去找个大仙儿给你算一算?”
啊这……
钟意一时无言。
他们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影响下长大的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接班人,好青年,真的要去去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而且,这陈哥也怪天真的,还小心翼翼地趴她耳朵边上问这个问题,就他这欲盖弥彰的行为,难道季队会发现不了?
用一句有味道的话来说,他们这些人在季队手底下久了,屁股一翘,季队一准儿就知道他们想拉什么粑粑!
……
钟意还是拒绝了陈和这个不靠谱的建议,做完了消毒,就跟着季惟舟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两人坐在沙发上,打算继续看监控,申敏的遗书一直没有找到,按季惟舟的意思是,学校里带回来的监控是申敏自杀前的完整的活动轨迹,说不定能找到关于遗书的线索。
结果视频刚打开两分钟,季惟舟的手机就响了。
季惟舟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的是送申家夫妻二人去酒店的同事,两人顿时觉得不好,说不定出事了。
季惟舟不好耽搁,直接接通了电话。
一如所料,电话一接通,两人就听到了听筒里传来的救护车的警笛声。
紧接着,电话那边同事焦急的声音就传来了。
“季队,出事儿了!”
季惟舟眉头一皱:“什么情况?”
“申敏的父亲心脏病犯了,已经联系了民医院的救护车,我现在就跟在救护车后面,正在往医院赶!”
一听这话,季惟舟和钟意默契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拿上车钥匙就往办公室外走,季惟舟还不忘叮嘱电话里的同事:“我现在赶过去,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明白!”
电话挂断后,两人立马驱车驶出了中心大院。马不停蹄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结果没想到,在手术室外面,竟然碰上了等待咖啡厅老板的两名同事。
钟意看了看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灯牌,忽然就想起了陈和的话,难道最近不只是她水逆,就连中心也水逆?这一天两个意外,一个是证人,一个是死者家属,好巧不巧还都进了手术室,刚才听医生的意思,申父的手术地得好几个小时,这就说明肯定是大问题。
钟意默默叹了口气,暗自盘算着,要不要真去求个符啥的!
就这样,中心的几人排排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每个经过的人,都得打量几眼,忍不住猜测手术室里到底是什么人。
……
傍晚的时候,咖啡厅老板的手术结束了,但人还没醒,但申父的手术却还没有结束的迹象,秦升知道季惟舟在这里,贴心地带着大家去医院食堂吃了晚饭。
结果还没吃完,申父那边就传来了手术结束的消息,季惟舟和钟意连饭都没吃完,扔下来筷子,立刻马不停蹄赶了过去。
结果刚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余家炀靠墙坐在地上,双眼放空地仰头看着天花板。
两人走了过去,就听到病房里传出来的哭声,是申母的哭声,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几遍没听清,也还是听到申敏的名字。
“叔叔阿姨就敏儿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很爱护,虽然是农村的,但从来没有让敏儿吃过苦,他们感情很好,所以叔叔阿姨连带着对我也很好……”余家炀自顾自的喃喃道。
钟意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朝病房里看了看,只见申母趴在申父病床上,肩膀不停地颤抖,她微微叹了口气。
……
季惟舟和钟意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咖啡厅,咖啡厅老板清醒过来后,就主动做了笔录,还把咖啡厅的钥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自己去取监控。
路上,钟意看着车窗外,晚上的海州市,是一座繁华又热闹,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霓虹闪烁,灯火阑珊,就连路上的车马行人都在马不停蹄的赶着路。
然而,有些事情却永远的定格在了过去。
许久,钟意缓缓收回神,低声问道:“季队,我什么时候能转正?”
闻言,季惟舟一愣,却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决定了?”
钟意淡淡点头,随后轻声道:“其实,我从来不觉得警察这个职业有多厉害,我们侦破不了所有的案件,也不能让所有的罪犯伏法,甚至很多时候,警察这个职业还会束手束脚。”
她顿了下,垂眸继续道:“而且,我们都知道,警察这个职业很渺小,所以,这是除了季叔的叮嘱之外,我自己犹豫的原因。”
季惟舟静静听着,淡淡点了点头。
许久,钟意才抬眸,目光灼灼看向季惟舟,她轻声开了口:“但是,有些真相,我还是想亲自去弄明白。”
比如季叔的死,比如申敏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