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惟舟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对钟意还算了解。
“方才在寝室,你发现了这枚胸针却并没有立刻告诉我们,这就说明这枚胸针很特殊,你应该至少是见过的,否则,你不会把这枚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点的胸针擅自留在手里。”
钟意听着,不住点头,其实季惟舟能猜到,她也并不意外。
她指了指此刻捏在季惟舟手里的那枚胸针,说道:“我的确见过,而且,我是在季叔的书房里见过。”
而听到钟意的话,惊讶的忽然又换成了季惟舟。
他剑眉紧蹙:“你确定是一模一样的?”
钟意毫不犹豫地点头:“季叔出事后,我偷偷检查过他的书房,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枚和这个一模一样的胸针,黑色纽扣大小,印着金色字母‘S’,上面缠着藤蔓,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
“季昱留下的那枚胸针,现在在什么地方?”
钟意道:“我藏了起来,季叔出事后,阿姨带我离开的时候,我把那枚胸针带走了,除了那枚胸针,季叔的很多东西,只要是不大的,都被我一并带走了,现在都藏在我家里,那个时候我隐隐有预感觉得,那些东西以后或许会有用到的一天。”
季惟舟微拧眉,季昱的意外那么突然,甚至还有疑点,留下的东西并不一定安全,这姑娘居然敢带在身边,季惟舟暗暗想,等案子结束,他一定得把这姑娘手里的东西拿走。
……
片刻后,季惟舟回拢思绪,又问道:“季昱有没有提到过这枚胸针到底代表什么?”
钟意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季叔从不告诉我这些事情,如果不是检查季叔的书房,我也根本不会知道这枚胸针的存在,而且,我觉得,就是因为季叔离开的突然,我才能在书房里看到这枚胸针。”
季惟舟点头,钟意说的没错,以季昱生前对她的保护,根本不会把这个东西留下,让她发现。
他沉思片刻,抬眸看向钟意,目光沉沉,缓缓开口:“你觉得这两枚胸针同出现在季昱和申敏物品里,是巧合的概率是多少?”
……
是啊,这样的巧合有多大?
季叔在十年前车祸身亡,那起车祸被认定为交通事故,但他们却始终存疑,而申敏,她十年后坠楼,即便初步判定极有可能是自杀,但是其中同样存有疑点,至于这枚胸针,他们在死亡的两个人的物品里,同时发现了它。
十年前和十年后,两起死亡案件中,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东西,这其中发生巧合的概率,简直微乎其微。
钟意沉思许久,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认为,一定不是巧合。”
季惟舟对钟意的坚定,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一定不是?”
钟意仍旧毫不犹豫:“直觉。”
随后,她又抬眸,目光紧盯着季惟舟:“而且,你也这样觉得不是吗?”
……
季惟舟静静看了钟意一会儿,忽然敛眉,沉沉笑了笑。
这姑娘看人心思还真是准。
“你猜的没错,这枚胸针的出现,我也认为不是巧合。”季惟舟道。
钟意听到这话,心情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凝重起来,眉头不由又紧了一寸,猜测道:“季队,会不会是连环杀人?”
季惟舟双眸泛冷,盯着手里那枚胸针,片刻后,才又抬眸看向钟意:“目前我们只在季昱和申敏手中发现了这枚胸针,而且季昱的死和申敏相隔十年,并且在这两起案子之外,我们并没有在其他案件中,发现这枚胸针的出现,而季昱和申敏的死亡方式,死亡地点,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所以目前来判断是连环杀人,证据并不充足。”
钟意听着季惟舟的话,不由跟着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两起案子时隔这么久,并且没有相似之处,并不具备连环杀人案的特征。
钟意想到这,不由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季惟舟没有接着开口,而是凝神思忖了片刻才说道:“根据钱伟明的说法,校庆当日,申敏并没有发生特殊事情,而直到晚会结束后的总结会议和庆功宴,申敏都表现得很正常。”
话落,钟意跟着季惟舟的话,蹙眉思考了片刻,说道:“但是,当晚申敏得知了出国的事情。”
季惟舟点头,接着说道:“而从申敏的室友那里,我们也确实了解到,申敏在从晚会结束后,状态出现了很长时间的转折,直到上个周,申敏和她男朋友的关系恢复如常,但申敏并没有拒绝留学的机会。”
听到这里,钟意立刻反应了过来:“所以,申敏状态发生转变,确实可能是校庆当天发生了某件事情,但并不一定是因为留学的事情。”
“没错。”季惟舟点头:“如果是因为留学的原因的话,那么,为什么申敏并没有决定最后的去留,却已经恢复如常,这本就是前后矛盾。”
钟意缓缓点头:“所以,申敏跳楼,应该是这中间还有其他事情!”
季惟舟微眯了眯眼,垂眸与钟意对视了眼,两人目光短暂的交汇,季惟舟缓缓点头:“而现在,我们还没有真正接触到这个‘其他’。”
听着季惟舟的话,钟意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忽然想到了最后钱伟明提起的那个第二人选,皱眉道:“如果申敏的死另有隐情,那么这个荀娅是有嫌疑,她是出国的第二人选,而且钱伟明也说,出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荀娅和申敏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竞争关系,而且两人之间还有王学凯的问题,矛盾越来越多,恨意也会随之越来越多。”
季惟舟点头:“恨意确实会一点一点积累,最后爆发。”
季惟舟顿了下,又道:“所以,我们目前要确定是的,死者坠楼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真的是自杀,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死者自杀,是否有人胁迫。”
“另外……”季惟舟指了指那枚胸针,继续道:“我们要弄明白这枚胸针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有什么特殊意义,为什么会出现在申敏的手中。”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才又继续道:“还有,它为什么在十年前,会出现在季昱的手中。”
钟意闻言,却是缓缓摇头:“这枚胸针,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但是没有任何收获,一开始,我认为它来自某个特殊的地方,比如季叔曾经是做赌场的,那这枚胸针,会不会来自某个赌场,我用了很长期间在这个方向上调查,但没有任何收获。”
钟意顿了下,又说道:“而且,季叔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就连调查他的死因,我们都寸步难行,想要调查他手中的这枚胸针,更是难上加难。”
“除非……”
说到这里,钟意并没有说下去。
而季惟舟却紧接着接上了话。
“除非,这枚胸针,和季昱的死有关。”
钟意闻言,瞳孔骤缩,凝神看向季惟舟,眉间微蹙,两人的目光交汇,凝重中隐隐有一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