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严、杨石、王景之纷纷拿出准备好的放大镜,俯身仔细查验。
过了五六分钟,刘严身体激动的颤抖起来,嘴里嘟囔着:“是真的,真是真的...”
杨石起身舒了口气,“顾先生,没有错,是仇英真迹,四季侍女图无疑,这种国宝级画卷我还是建议你交给国家收藏...”
“呵,杨先生难道要食言而肥?”顾鸿面露讥色,“既然你知道这是国宝级画卷,应该知道它的价值,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我交出,是不是脸皮太厚了些?”
“你...”杨石怒睁双眼,“小小年纪觉悟如此之低...”
“老杨,不要丢人了!”
刘严打断杨石的话,郑重的说:
“顾先生,我恳求你让我把画带走,放在博物馆展览一段时间...”
“我拒绝。”顾鸿冷漠的说:“就凭你们反复无常的态度,这画到你们手里,还不是肉包子打狗?”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堂堂博物院,会贪图私人收藏?”杨石怒声呵斥,“何况这本就是国家的,交给国家收藏不应该吗?”
顾鸿气笑了,“呵呵,刘老,你也看见了,所以恕在下不能从命。”
说着重新将字画卷起来,杨石伸手就要阻拦,被王景之拽住。
“老王你...”
“怎么,你还想抢?”顾鸿玩味的说:“你可以试试。”
“顾先生见笑了。”刘严连忙打圆场,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顾先生不同意放在博物馆展览,那请允许我们发表鉴定声明。”
“我没意见!”
顾鸿微微颔首,他对刘严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是不是两人商量好唱红白脸,他持怀疑态度。
“看也看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吧?”
杨石脸色变的通红,连不怎么说话的王景之也露出一丝不悦。
“顾先生,字画存放要求很多。”刘严态度依旧如一,“请允许我参观一下你的藏宝室,老朽对收藏室建设有些心得,或许对你有些用处。”
顾鸿陷入迟疑,需要什么环境保存他心知肚明,刘严看与不看意义不大,不过为了让他们死心还是决定带他参观一下。
“那就请刘老多多指点,请!”
他捧起盒子,脚步一顿,看向杜小月、程亚东几人。
“要不一起?也算给我做个见证。”
“你...”杨石闻言火气蹭蹭往上涨,活这么大年纪,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尊敬他的人。
“呵呵,必须的,我也很好奇你还有什么藏品。”程亚东笑呵呵的打圆场,“我个人也比较喜欢字画,不过只是盲人摸象一知半解,小顾,你这幅四季仕女图是怎么收来的?”
“上次去香江,我帮了何老一点小忙,在他老人家书房中看到此画。”顾鸿打开升降梯带着众人进去,“何老说画是假的,便连带太平山别墅赠予我,我当时就感觉别扭,发现这幅画有作假的嫌疑。”
“我就想谁会在假画上作假?细察之下发现,这画表面沾着一层宣纸,把宣纸揭开之后,才发现此画本来面目。”
刘严心中一动,“顾先生会修复古画?”
“略知一二。”顾鸿颔首,“修复一般文物还是不在话下。”
杨石冷哼一声,“大言不惭,文物修复岂是一般人能参与的?得亏画本没有受影响,不然你就是国家的罪人。”
“你快闭嘴吧!”顾鸿硬怼道:“我能不能修复,你回去问问故宫修复技艺部李永和李教授。”
“你……”
刘严已经后悔带杨石过来,责备的看了对方一眼,“顾先生认识老李?”
“前些日子在故宫拍了一部记录片,跟李教授交流过心得……”
说话间,几人已走进收藏室。
看到空荡荡的博古架,杨石面露讥讽,“呵,好意思叫收藏室……”
“杨先生,听说阁下同样酷爱收藏,家中单单国宝级文物不下五件。”一直没有说话杜小月再也忍不住,“不知阁下有没有想过将他们捐赠博物馆?”
“我……这……你……”杨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喃喃说不出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程亚东啧啧两声,“大型双标现场,真是精彩。”
“诸位海涵,杨石也是怕画娟损坏,初心是好的。”刘严拱手打圆场,“顾先生,你安了温控除湿系统?”
“不错,画本保护温度需要控制在15到18摄氏度,湿度55到65之间最佳。”顾鸿将画放进展示柜,“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顾先生很专业,我也就放……”
“老刘,你快来看看。”
王景之惊呼一声,打断刘严话头,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王景之指着一面展示柜激动不已。
“汝窑,是汝窑啊!”
“什么?汝窑?”
杨石最为激动,几步窜过去,眼中露出痴迷之色。
“真是汝窑!!”
他酷爱瓷器,为寻找汝窑,全国各地文物交易市场差不多都跑遍,至今一无所获。
没想到竟在此地有一件汝窑笔洗。
“这色泽,这开片错不了,就是汝窑天青釉笔洗……”
杨石豁然转头,双目火热,
“顾先生,我愿用我毕生所藏换这件笔洗……”
想得美!
顾鸿心中冷笑,面上没有表露半分,只是微微摇头拒绝:“杨先生说笑了,纵有家财万贯不及汝窑一片,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是你你会交易吗?”
“当然不会……”杨石苦笑,是啊,除了山穷水尽,谁会放弃汝窑。
“其实这件笔洗没你们想的那么贵重,诸位老师没有发现,它是残器吗?”
“残器?怎么可能……”
杨石语气一顿,拿出放大镜,细看一下,才发现几道微不足道的裂纹。
“这……”
顾鸿没有卖关子,“当时我找到它时,就是几枚残片,幸好碎片一片未失,还可以修复。”
“神乎其技,真实神乎其技。”刘严赞叹道:“据老朽了解,整个华国还没有人有此技艺,顾先生,了不起!”
“刘老谬赞,只是业余爱好。”顾鸿云淡风轻,现场的人不淡定了,你业余爱好吊打所有人?
“老刘,你还是过来看看这玩意吧!”王景之呼吸变得急促,“握草,鱼肠剑,我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