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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罗叶也没法去读书了。

一早就被吴书容薅起来,去杨素全家堂屋外的晒场上跪着。

这边的风俗是家里有老人去世了,会在家里停灵三天,再下葬。

灵堂就设在堂屋内。

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罗文就帮着去请道士了。

实在是杨素全家里就两个大男人,要安排家里的事情,实在走不开。

于是罗文就帮忙去请道士了。

等道士来的时候,天色才蒙蒙亮。

现在道士在围着灵堂做法事。

这法事需要后辈们参与的就是在早、中、晚,做法事的时候,需要后辈们在灵堂前跪着。

剩下的事情就是独子杨素全和杨素全的儿子杨建军操心了。

杨素全和杨建军两人也是忙的团团转,要安排老人家的一系列后事,还要挨家挨户上门去请各位亲戚长辈。

尽管家里早就准备好了棺材了,但寿衣、香烛纸钱鞭炮等一系列丧葬用品也需要去购买。

还有坟墓也需要买砖买沙石,请人帮忙修建。

出殡当日的八位抬棺人也需要主人家亲自去请。

尽管事情多,但村里人都团结,大家主动帮忙搭把手,事情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杨建军的任务就是挨家挨户去请长辈。

这边的风俗,家里老人去世了,尽管住的近,大家都知道,

但出于礼节,对于一些长辈家里,还是需要主人家上门亲自去请。

这不,杨建军一大早到了杨素素家,就给杨素素单膝下跪了。(家里有老人去世,请长辈的时候需要单膝下跪。去世的老者是女性就跪左膝,是男性就跪右膝。)

杨建军然后说明来意后,就去下一家了。

没办法,事情太多了,得抓紧时间。

这点大家都理解。

杨素素尽管有所猜测,但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晕过去。

等杨建军走后,杨素素就赶去杨素全家了。

罗叶来到舅公家,手臂上就被戴上了孝布,然后被领着来到舅公家的灵堂外跪着了。

罗叶来的时候,晒场上已经跪满了人了,大家都来的比较早。

当然由于跪的人很多,轮到罗叶这一排的时候,罗叶已经跪在晒场外的空地上了。

没办法,子孙后代太多了,这乌泱泱跪着的一大片,少说也有70,80人了。

这关系讲究亲疏,但也讲究辈分。

最前面一排都是子女辈的。即:杨素全、杨素素、杨素明三兄妹。

再是儿媳妇、女婿等。即杨素全三兄妹的配偶。

再是孙辈的,即杨建军、罗文、罗明等人及其配偶。当然李清也在列。

尽管罗叶大姑已经去世了,但李静还在呀。所以李清也需要来跪着。

然后就是罗叶曾外祖母的一些的表亲、堂亲,比如她老人家的侄儿女、外甥、外甥女及其后代等等。又是一大波人。

最后才轮到罗叶他们这一辈:曾孙辈,所以罗叶他们自然就是排在最后一排了。

李静那边已经打过电话通知了,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最快的话,都是今天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到家了。

当然还有个例外的,杨学旭作为独苗苗,今天一大早就被薅起来在灵堂的火盆边上烧纸了。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跪着的人群里传出了哭声。

本来老人家都80多了,是高寿,现在去世了,在农村来说算是喜丧了。

大家也没那么难受。

当道士做法的时候,在那里念悼词,下面跪着的人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哭出声了。

出殡那天,罗叶也在送葬的人群中,一路走,一路跪。

遇到过河过桥,需要跪。

遇到中途休息,需要跪。

反正一句话,跪就对了。

“妹妹,你跟着我,赶紧跑,我们跑到前面去,能跪的少一些。”李静自己不怕跪,就是心疼罗叶。

反正这么多人跪着呢。

这跪了几天了,虽然穿了一条长裤子,遮住了膝盖。

但大家都是踏踏实实的跪在地上的,就一层薄薄的裤子遮挡,能遮挡个啥。

地上是泥巴地面还好些,但如果是水泥地面青石板地面,甚至是小石子地面也照样跪呀。

那膝盖根本遭不住。

还好没遇到下雨天,下雨天才惨,淋着雨,跪在水坑里、淤泥里,照样得跪。

这几天,晚上的法事都是从吃过晚饭后要做到晚上12点才结束。

后辈们除了需要安排事情的,其他人都得来跪着,这一跪就是几个小时。

那冰冷的地面,腿都跪的失去知觉了。

而且晚上还不准睡觉,必须得守夜。

罗叶还这么小又累又困,昨晚看罗叶的膝盖都淤青了。

“呀,什么?”罗叶感觉自己已经几天几夜没好好睡觉了,现在脑子都是晕的。

李静跟罗叶说话,罗叶有些反应迟钝。

听了半天才听明白李静说的啥。

尽管昨晚,罗叶跟着大家一起在晒场上守夜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就在凳子上睡着了。

但睡的并不好呀。

感觉才睡着一会儿,又被人叫起来守夜了。

罗叶看了下长长的送葬队伍:“哦,好,表哥,能不能牵牵我。

我感觉我现在脑壳晕乎乎的,走路都是飘的。”实际上罗叶长大后,都没让李静牵过了。

毕竟男女有别,都11岁了,不能牵。

但现在不行呀。

这还没到目的地,路上还需要经过一片水田的田坎,还要爬山到山顶。

要是平时,罗叶闭着眼睛都不怕掉水田里。

但现在的不行呀。

罗叶现在就跟醉酒的人一样,脑袋发晕。

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到水田里面去了都还是小事,万一掉到沟里去了才是笑人。

所以还是牵着吧,稳当。

没办法罗文和吴书容跟罗叶不是一排的,他们除了跪以外,还需要拿着花圈。

所以罗叶只能靠自己了。

“姐,我也要牵。”杨学旭也晕。

守夜的时候,他倒是想睡觉,但大人都看着的根本不让睡。

杨学旭只比罗叶小一岁。罗叶熬不了夜,杨学旭也不行。

今天出殡,爷爷和爸爸在前面顶着,杨学旭可以偷懒,就跟着大部队跪就行。

于是杨学旭就跟着罗叶一行人了,大家都是曾孙辈,自然一起了。

“好,一起牵。”罗叶一手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