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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失踪人口调查:赵新蕾(一)

G区常熟路,春华花店。

“组长,你信我,这真是一处卖淫窝点。你不是怀疑那个姑娘被人囚禁了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被人囚禁,很难说不会被人卖去做皮肉生意。”

宁姜姜拉着央灵槐走进花店,买了一枝白玫瑰后离开。从春华花店向右转走大概一百米,便是一个四岔路口,过一个红绿灯右转,右转,左转,走进小吃一条街,找到80-1号的牌子,斜对面45°角有一个楼梯,上三楼,第三家,敲门四下,三长一短。

姜姜进失踪人口调查组快两个月了。失踪人口调查组只有两个人,一个她,一个组长。她原先是A区追逃的,犯了错,被下放到了G区失踪人口调查组。

失踪人口调查组是一个无人问津的部门,办公室不足十平,没有窗户,满是霉味,比隔壁档案室还要冷清。组长叫央灵槐,不到三十,听说是得了重病,无法在一线,又得罪了人,才会被随便安排在了G区。

央灵槐很瘦,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不足一百斤,住在办公室,每天大把大把的吃药,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呜咽哭泣。

姜姜原本是不想管他的,可她想要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有大功德的鬼。那两个鬼承诺她,只要她帮忙照顾好央灵槐,在时机成熟后,他们便会将功德给她,自愿投胎转世。

投胎转世倒是不急,现在人不愿意生孩子,地府排队等着投胎的灵魂无数。她想要的是他们身上的功德。

失踪人口调查组,顾名思义,是调查失踪人口的。

凡是失踪十年以上,无人问津的报警记录,全部归于失踪人口调查组。他们现在在调查的,是一起十五年前的失踪事件。失踪者为成华中学二年级的学生,赵新蕾,失踪时十四岁七个月。

调查她的失踪档案,是因为失踪人口调查组堆积的档案中,这一份记录最多,其余的,多是单薄的一张报警记录。

浑身赤裸的女孩站在门边,一言不发,伸手指向一个厚重的防盗门。

人有人的规矩,鬼有鬼的规矩。

人死后成鬼,三魂七魄凝成一魂,至多在人界停留七日。

地狱自成一界,混沌中生,阴阳互生,是为境,境生镜,又成境,曰境镜。

境镜有吸力,吸力神、仙人、人、鬼三界所有魂魄。无魂能挡,无魄能逃。

不过自从神界、仙界塌了之后,一切就变了。

听粘纸姑姑和白骨婶婶说,是天上为阳的境镜跟朱砂偷情,还有了私生子镜面朱砂,为阴的境镜发现后,两人打架,打塌了神界与仙界。

谁知道呢。

反正天上的境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神仙两届塌了之后,地府的吸力便减弱了,人界开始滞留枉死、冤死的魂魄。他们要做的,就是隐在人中,为滞留魂魄平冤平怨,引导他们归入地狱。

姜姜拉着他躲在一旁的拐角处,暗中观察着女鬼所指的防盗门。

“组长,咱们不着急进去。”

央灵槐看了她一眼。姜姜年轻漂亮热情,整天都笑眯眯的。一开始他很不习惯办公室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过份热情关心他的人,以为她是对自己有意思。委婉的提醒之后,姜姜反倒是吓了一大跳,躲了他好几天。后来他才发现,她对谁都是这样。

她在十日前一次反黑活动中,救了扫黑组的组长,抱着一米九将近两百斤的大男人跑了五公里将他送进医院,后又代他支付了十几万的押金,还联系了有名的内外科医生为他会诊,不求回报。

姜姜是精,也是鬼。

她要人界这些世俗的回报有什么用。她要的是,是他们想起她的好时,给她上几炷香,要是能为她建个庙日日供奉就更好了。

姜姜考入系统,倒不是因为自己多有正义感,存公道心。而是这几年人界滞留的魂魄太多了,有冤存怨的魂魄也太多了,她这个地下判官每个月的任务越来越重,靠着自己四处飘,上哪儿找到那么多枉死鬼去。她跟“销冠”聊了一下,单王建议她打入警察内部系统,用身份权力找鬼。

姜姜低头看着白玫瑰,这支白玫瑰是进入的钥匙。没有这支白玫瑰,即便是敲开了防盗门,他们也进不去。

失踪人口调查组是半个月前开始查赵新蕾的,姜姜是一周前看到女鬼的。不只是界层变化还是什么原因,即便是地狱各个界层的阎王,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透过魂魄看到对方的生平。绝大多数时候,枉死鬼是无法说话也无法写字的。在他们决定留在人界,违抗地狱吸力之后,便被剥夺了一些本该属于他们的能力。如语言,如表情,又如书写。

央灵槐查赵新蕾,是可怜她。

那天他在用手机看新闻,国家级别的新闻媒体账号正在直播老牌网络公司董事长一家的幸福生活。视频中母慈子孝,夫妻恩爱,姐弟相亲。有一个记者问题他们曾经失踪的大女儿,母亲用好几千一条的名牌手帕蘸了蘸眼角,然后对着镜头拿出了照片,呼吁大家帮忙,又呼唤女儿快些回家,无论她做了什么,家人都会接纳她。

他记得赵新蕾。

他被派到这里后,每周都要打上百个电话,与失踪者的家属一一核对记录上的内容,并重新归类。

他记得赵新蕾。

因为接电话的并非是她的父母亲人,而是一个自称助理的人。她冷冰冰的说,“所有的一切报警的时候都说了。”

他说,“现在赵新蕾的失踪案由他接手,他想要重新调查,有些细节需要与赵新蕾的父母重新核实。”谁知对方听完后,只说了一句冷冰冰的“不用了”,就挂断了电话。

这样,越发的想让他找到赵新蕾,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问一问她的父母,为什么对失踪的女儿如此的冷漠。

春华花店。

赵新蕾失踪前一个月,隔一日就要来一次的地方,每次,都只买一支白玫瑰。

姜姜盯了春华花店十几天,终于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春华花店每日的白玫瑰特供,多的时候十几枝,少的时候只有四五枝。这些白玫瑰并非一般的白玫瑰,而是由月季漂白后,涂上一层胶质,人工聚拢,做成形似玫瑰样的白玫瑰。

买了白玫瑰的人,回来到这里,等待15-30分钟,然后敲响防盗门。每次开门的都是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娘。她会收下玫瑰,让敲门的人进入。买玫瑰的人有男有女,有学生,也有情侣。

央灵槐找到了一对半个月三次出入这里的情侣,将他们约到一间咖啡店,向他们询问了屡次出入这里的缘由。

当时,男生支走了女生,然后满脸通红的对他说,“这是一间私人运营的旅馆,这件旅馆的老板娘,会对他们进行技术指导。”

姜姜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不解问,“什么技术指导?”

姜姜长得好,又爱笑,一双眼睛似孩童般黑白分明,清澈透底,男生看着她脸更红了,嗫嚅道,“就是,就是……让我女朋友……开心……”

姜姜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她指导完你女朋友能高潮?”她曾看过一篇报道,说是调查发现,每次性生活都能达到高潮的女性仅占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只能偶尔获得性高潮,其余的女性则从来没有享受过性高潮。她看着男生,直言道,“你女朋友是不是有点什么病,难道让别人现场指导就能高潮了?”羞耻之下的性高潮,也是一种性癖好。晚上下班回家问问做心理医生的二姐。

男生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与她相识不久之后,央灵槐就明白为什么姜姜生来力气大,脑子转的快,拳脚功夫好,别说进追逃,就是进重案、特警也是轻轻松松,却偏偏被调来这里。

她说话太直接了,根本不考虑别人会怎么想。

听说她之前在派出所时,就每天被人投诉,后来去了追逃,还因为不顾别人的感受,让人觉得她为人刻薄,又因说的太过直接导致一个逃犯撞墙试图自杀。

“不,不是……是……”

央灵槐看了一眼满是求知欲的姜姜,又看了一眼脸都要埋进桌子里的男生,低声斥道,“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直接吗?可性不是人的本能吗?”在科学技术不够发展的时期,性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快乐,高潮,还代表着传承。鬼都有本能,更何况是人。

姜姜转念又一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不是指导员给你们用药了?”她说完便皱起了眉。什么药能让人性高潮?春药?还是……毒品?

央灵槐没有继续问,只是与男生互留了电话,便将姜姜拉走了。姜姜走时还不忘她吃了一半的冰淇淋。“前几天我弟犯错了,把我爸惹恼了,他把我们几个信用卡都停了。”她咬着冰淇淋勺子,将冰淇淋盖好,“我要把它带回去冻起来,明天再吃。”

央灵槐没法开车,他的双腿都是假肢,一条腿从膝盖截去,一条腿从脚踝截去。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随口问道,“他犯了错怎么把你们信用卡都停了?”姜姜一来他就看出了她的生活条件不差,不是穿衣打扮,而是自内而发的轻松与惬意。世人忙忙碌碌,为的从来都是几两碎银。她不需要,或许从未考虑过钱,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松弛。

姜姜看了他一眼发动车子,“我们家一直这样,有赏一起领,有罚一起受。”她问他,“我送你回警局。”

央灵槐发了一个地址给她,“帮我送到这里。”

姜姜点头,一边开车一边与他闲聊。“我爸说,长姐如母,长兄如父,姐姐哥哥就该担起为长的责任,规劝束缚教导弟弟妹妹;弟弟妹妹便该听哥哥姐姐的话,不可忤逆。哥哥姐姐给弟弟妹妹做了榜样,该赏,就需让弟弟妹妹知晓做了什么事能得到奖赏;弟弟妹妹做了能得奖赏的事,也有哥哥姐姐的一份功劳,也该赏。”她耸了耸肩,“所以我们就一起受赏一起受罚。”

央灵槐笑了笑,“这样挺好。”

姜姜也笑,“我们有矛盾都是私下解决。”打起来的时候也特别凶,可好起来也特别好。他们兄弟姐妹感情好,现在还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这件旅馆不是谁都能去,需要有人介绍。男生是通过他的同学介绍,他们则是通过男生介绍。介绍方式就是由上一个人带着,去花店买一枝白玫瑰。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央灵槐看着姜姜,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危险,他不愿让姜姜一个姑娘去冒险。

姜姜看出他的犹豫,拍了拍胸口。“你放心吧,你死了我都不会有事的。”还得我为你引魂。

央灵槐一噎,所有的叮嘱全部都堵在了喉咙中。、

敲门进入,姜姜好奇的四处张望。这就是寻常的人家,似乎是将好几间房子打通了,一间间紧闭的房门,倒是有点旅店的样子。

就是……姜姜嫌弃的皱了皱眉。

女人端着两杯水递过来,“叫我忠姨就行。”她胖胖的,脸上的皮肉堆作一团,面上看着和蔼,眼底却藏着凶狠。

姜姜接过水,央灵槐来不及阻止就看她轻抿了一口,喝完后还赞扬的点了点头,“洞庭碧螺春。”她看了看纸杯中的茶汤,又打开了前台上的紫砂壶。手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芽多、嫩香、汤清、味醇,你这小破店竟然用这么好的茶叶招待客人,不会是打着旅店的招牌做其他违法的事吧。”她又喝了一口,满是抱怨。“出来开个房,还得买玫瑰,还要有人介绍。一小时一百块,你收的房费能抵茶叶钱吗?”

央灵槐心中一紧,忠姨面色一沉,随机恢复笑脸。她拿着茶壶又给她倒了一杯,“你猜猜这多少钱一斤?”

“按现在的行情,三四万一斤。”茶叶烟酒水分大,她以前在经侦实习的时候,见过不少人炒高茶叶价格,借着茶叶洗钱。

忠姨上下打量着她,“看你年纪轻轻,竟然懂茶。”

“我爸妈喜欢喝茶。”她喝完纸杯中的茶,将被子放回吧台上,“说真的,你这茶比我们家的差多了。”她家喝的都是贡茶,最好的茶叶,一年只出十几二十斤,专门用来上贡的。“不过最近我爸不怎么喝茶了,他改喝咖啡了。”

央灵槐皱眉,心中又恼又恨,恨不能把她的嘴堵上。

姜姜看着他不喝茶,催促道,“你喝啊,你那么穷,可能这辈子都喝不到几万块一斤的茶叶了,多喝点。”她抓着央灵槐的手腕强迫他喝茶,喝完一杯后,又自己给他加了一杯,“多喝点,喝一次少一次。”

央灵槐自从重伤截肢后身体就不好了,根本无力反抗她,被半强迫着喝了三四杯茶水。他再次深刻的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部门,各个部门的领导都不要她。

她根本就不管别人,一味按着自己的想法来。

央灵槐被呛的直咳嗽,姜姜一脸骄傲的看着他,满脸写着,你还不谢谢我。

央灵槐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忍了又忍,僵硬的撤出一抹笑。“我们分手吧。”他在提醒她,不要忘了今天来干什么。

“不行。”姜姜挽住他的手,暗示他她没忘。“分手了我去哪儿找像你一样这么穷身体又这么差的男朋友。”

忠姨怀疑他们,没急着给他们安排房间,而是多问了几句。“长得是不错,可单薄的很,姑娘你怎么就喜欢他了。”

姜姜道,“长得好看啊。” 玉容满月,秀若青山,目列双眸,澄如秋水,雅致翩翩。“我爸长得特别凶,看久了看腻了,就喜欢这种小白脸。”

忠姨笑笑没有说话,给他们开了房,让他们压了证件,将药匙递给他们。“向右转第三间。”

姜姜不走,“不是说有指导吗?”

忠姨抿嘴暧昧一笑,“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女鬼站在右转第一间门前,伸手指着木门。姜姜道,“我想要第一间。”

忠姨笑道,“第一间有人了。”

央灵槐拉着姜姜走进房间,姜姜想问他什么,却见他做了一个噤声的眼神。他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姜姜大大方方的四处看着。房间很小,一张床,两个床头柜,连张桌子都没有。门后是一个隔出的洗手间,小窄不说,还散发着一股腥臭。

央灵槐看着姜姜,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阵眩晕,倒在了床上。

姜姜推了推他,也跟着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