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除了橘子选择了太子之外,青漓更是无法原谅星罗利用泷,逼得他一步步退无可退、逼得他亲眼看着雪帝被收入了封神台。
至于剩下的原因,便是源自于她内心的阴险了,这对于他们日月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说起来,也很简单,青漓知道自己不是徐霄的对手,所以他的这几个儿子谁上位对青漓来说都是一样的。
有徐霄护着圣灵教、护着日月帝国的局面。
圣灵教、徐霄、叶家、镜红尘,他们一环扣着一环,早已在日月帝国的土地上深深地扎下了根基,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坚固。
而徐霄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像是一个精密的机械结构里最重要的那枚齿轮,只要拔出它、整个结构就会在一瞬间坍塌、崩坏!
待到那时,日月的一切都将浮出水面,青漓才能彻底拔掉圣灵教这颗毒牙。
换谁上位都可以,青漓可以确定一点,日月的政权绝对是四国之中最乱的,徐霄的任何一个儿子上位,都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但最后,青漓只是反问了一句,“这对你来说,还重要吗?”
“说得也是,”徐天寅慢慢地释放着自己的疯狂,渐渐冷静了下来,“独孤小姐,你是不是想要我身后的力量?”
徐天寅最后之所以举手投降,不止是因为镜红尘的出现,还是因为青漓的威胁。
她话中的意思很清楚,青漓已经认出徐天寅背后的力量了,在你注定失败的情况下,此刻收手还能保下他们。
而青漓帮着徐天寅一起隐瞒的动作,也让他对青漓的目的有了一定的猜测。
“我原本是想与你们合作的,不过现在,你恐怕也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了吧。”
徐天寅露出了几分苦涩的滋味,“我还真是有些后悔啊,如果我没有对你出手,我们说不定还会成为朋友。”
“已行的事何必要去后悔,更何况我们的相性很差。
即使没有发生那些事情,我也不觉得你一定会与我合作。”
青漓本人更是不愿意与徐天寅这样的人站在一边,因为他是个实打实的疯子!不可控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徐天寅低沉沉地笑着,“独孤小姐,我总是在问别人爱是什么,但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
他没有给青漓回答的机会,而是有些疯狂地自问自答了起来,“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
有了爱的存在,让一个个新的生命诞生,再由爱意浇灌才使得生命渐渐生出嫩芽。
而由恨意浇灌出来的生命,是不应该存在的,就比如我。”
徐天寅的神态变了,他随性无畏的外壳褪下,内心是寒至冰窟的死寂。
“可我已经存在了,没有人问我到底愿不愿意。
生命的诞生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让我存在的人,就必须爱我才对,这是他们的责任!
母妃好像并不喜欢宫里的生活,不论我如何安慰她、保护她,她还是在生下妹妹后离开了我。
徐霄让他的两个儿子争斗,斗到最后、剩下一个强者,他不止不爱我,他不爱任何人。
我恨他们每一个人,如果母妃真的爱我,就应该为了我活下去!
我最恨的还是徐霄,所以我要毁了他的一切,不论他要做什么,他走的每一步路,我都要给他深深地刻下我的痕迹,这是我给他、不爱我的惩罚!
因为爱带来的东西太过美好,所以人才应当承担爱背后的责任!
父母对孩子有教养之责,师父对弟子有教育之责,主人对手下有引领之责。”
这个少时失去母亲,与妹妹相依为命的皇子,从小在欺辱中长大,孤身一人、在皇族的争斗之中拼命地活着。
徐天寅想要的东西并没有多么的奢侈,只可惜,他偏偏生在了帝王家。
“那叶小时呢?你是如何看待她的?”青漓本身并不是一个柔软的人,她虽然能理解徐天寅说的话,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最后只问出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徐天寅的母亲只是柔弱、单薄的婢女,意外被皇帝宠幸后诞下了皇子,终身都被困在了宫墙里。
漫漫的长夜、终日的欺辱,终于让这个单薄的母亲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力气。
在她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她绝望地自杀了。
皇城困住了她的肉体,死亡解放了她的灵魂。
她得到了解脱,却是徐天寅痛苦的开始,寄人篱下、受人欺辱,守着他唯一的妹妹。
从那时起,他否认了爱、明白了人性只有丑陋,人们只看重利益、彼此间充满了背叛与欺骗。
可为什么,我要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徐天寅的绝望远胜他的母亲,如果你问他为什么还活着?
他已经回答了,因为责任,他的妹妹不能再失去他了。
可叶小时的出现重新点亮了他的眼眸,他第一次见到了爱。
叶小时那小小的身躯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存在啊,才让她如此愿意多管闲事,才让她像蠢货一样总是在给予。
她的爱是无私的、牺牲自己的博爱,那些人如此容易地就得到了她的爱。
可为什么偏偏我却从未得到过?
爱实在是太美了,而她是比爱更美的存在。
徐天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对叶小时的感情,他想将她整个人都剖开、肢解地一丝不剩,想了解她的一切、想知道为何自己从未得到的东西,她却这么容易地就给了每一个遇到的人。
可他又是不舍的,这是他在这个绝望、死寂一样的世界里,得到的最伟大的收获。
他了解到了叶小时的过去,那个因她被人们误会而游街的男人,在叶小时年幼被歹人绑架的最后,救出了她。
等那个男人趁着夜色,终于把浑身颤抖的叶小时送回了叶家的大门口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叶小时以为他并没有认出自己,“对不起,之前我错怪了你。”
“我知道。”男人满脸的鲜血憨厚一笑。
叶小时眼眸颤抖着,脸上是不可思议,“那你为什么还会救我?”
“小姐,救人怎么会有原因,既然我的眼睛看到了,就无法劝自己无动于衷。”
“仅仅只是因为你看到了?”那男人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叶小时不顾他满身的血液,拼命地摇晃着他,可他却没有了任何的回应。
她嚎啕大哭着,而那个男人却再也没能睁开自己的眼睛。
提到叶小时,徐天寅把一切的疯狂都收了回去,又躲进了他那副纨绔的躯壳之中。
他目光是柔和的,脸却是有些轻挑的,“我确实喜欢她,不过,你能看出叶小时喜欢谁吗?那个笨家伙总是散发着她那多余的善心,对谁都是那么的好,谁的事情她都要放在心上,这一点,你也有同感吧?
但好在她每次都会来救我,可我分不清那是她的善良,还是我对她的特别。”
情不自禁地、一次次地试探对方是徐天寅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爱自己,所以反复试探。
可即使他心中有些模糊地确认了,他依旧不会说出口,他与叶小时命中注定便只能保持这样的距离。
“我想,她是喜欢你的。”青漓从碧月中取出了一串红色的环佩,“我原本并没有见你的打算,这是她托我交给你的东西。”
那是一串零零散散的环佩,虽然一副稀碎的样子,但却是叶家人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红叶环佩,叶小时的嫁妆,那上面每一块零碎的红玉都代表着一处产业,这一串东西相当于叶家大半的家产。
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凑不出叶小时这么厚重的身家,叶小时从小的经历让叶家人意外的宠爱她。
若她嫁人,这便是她的嫁妆;若她以后能统领叶家,这便是她身为家主的象征。
徐天寅的心思虽然难以理解,但叶小时却很纯粹。
叶萧河之所以没有找到叶小时的红叶环佩,就是因为这件东西她在很早以前就交给了青漓。
因为叶小时在那时求了青漓一件事,她希望青漓能治好徐天寅的眼睛,而这就是她给的报酬。
所以,她信中说的很清楚,确实只有青漓才能帮到她。
只要徐天寅接下红叶环佩,那他就是叶家的女婿!
如果用自己的嫁妆来换他的眼睛,如果用自己的终身幸福来救他,还是单纯的善良,那青漓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徐天寅明白叶小时的这份感情了。
徐天寅捂住自己的眼睛哈哈大笑了起来,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流成了几条细小的长河,“叶小时这个傻瓜,竟然为难你做这种事情。
独孤小姐,如果我真的接了,你该怎么办呢?
你竟然愿意给自己的敌人,死灰复燃的机会?”
“你怎知我就没有带着自己的目的?”青漓面无表情,“就看你敢不敢接了。”
“接?”徐天寅看着青漓手中的环佩,眼睛是神采奕奕的,他虽然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但他终究是没敢触碰它。
一圈圈魂环接连在徐天寅的周身浮现,接着他的第四魂环亮起,他的手掌在这一刻亮起了幽暗的紫色光芒。
这一招紫煌寂灭掌,竟然一举穿入了他自己的心脏!
徐天寅的动作完全超出了青漓的预判,“你、、、”
徐天寅口吐鲜血,忍着身上的剧痛又硬生生地将插在自己肋骨之上的手拽了出来。
一颗暗紫色的晶体漂浮在了他的手心之中,徐天寅说话的力气已经变得无比虚弱,“这就是我给叶小时的答案,请你什么都不要对她说。
拥有紫煌灭天龙武魂的魂师能在体内修炼出掌控毁灭的紫煌晶,只有拥有同种武魂使用这个魂技才能把它取出来,不然我死后它只会与我的生命之火一起消散。”
徐天寅的言下之意,这块紫煌晶除非他愿意给,不然旁人无法拿到。
他是在为青漓着想,不然他就这么死在了监牢之中,青漓又该如何自证清白?
还有就是叶小时,她如果知道青漓与徐天寅之间的死仇,叶小时该如何看待青漓?
“为什么?”青漓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接受。
徐天寅咧开了满是鲜血的嘴角,“爱人同样也应该有爱人的责任。
如果她和我在一起,过上的并不是她以前公主一样的生活,甚至我可能还会死在她的面前。
因为,在这场皇子的争斗里,我注定是牺牲者。
如果是这样,如果我承担不了这份责任,如果我只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泪。
那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和她在一起。”
徐天寅的胸口被洞穿出了一个血洞,鲜血越流越多,他费尽力气拿出了一枚藏在头发里的小型传音魂导器,交到了青漓的手中。
“用它应该就能联系到你想见的人了。
独孤小姐,我想用它拜托你最后一件事,我还有一个妹妹在明都魂导师学院中学习,我希望你能帮我照看一二。
我终究也是那个背叛爱之责任的人,我也要早早抛下她离开了。
还有就是,如果独孤小姐,你也对浩瀚海盗团感兴趣,一定要小心,梅呈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