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捏得太疼,谷田忍不住“嗷”一声叫出来。
这什么人啊,咋就这么不客气呢?
他心里有点火大。
好容易挣脱墨镜男的手,谷田上下打量他两眼,表情有点嫌弃。
看上去不像保镖,脸上的疤真丑!
“爸,你从哪儿找的这些人?服务态度也太差了吧!”谷田以为是他爸找的佣兵。
谷家花了钱,这帮人得好好伺候他才行。
一上来就动手掐他肩膀,是不是想要差评了!?
谷田已经见到他爸和二叔,胆子壮了很多,感觉又变回嚣张的二世祖,一定要把话语权抢回来。
“谷少,咱们不马上离开吗?还要拿什么东西?”
跟在谷田身后的十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莫名其妙。
谷家不是来救援的吗?
这时不接他们回去,还要找什么纳米材料?
他们没记错的话,纳米材料已经拍卖了,怎么会在岛上?
大家都一头雾水,愣怔地看着谷田。
谷田觉得有点丢面子,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问道:“爸,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先把我们送回去?”
等他们安全回海城了,谷家人再彻底清理小岛。
杜缨手上戴着纳米戒指,困在岛上绝对跑不掉,到时候怎么收拾她不行?
谷父瞪他一眼,“刚才不是说了,姜家来人,纳米材料的事让他们决定。”
姜家?
谷田扫视一眼身穿黑衣的二十几人,觉得他们身上煞气很重。
似乎还带着血腥气息。
他心里很排斥,不满地说道:“凭什么我发现的东西,要让姜家截胡,给你们捡个大便宜?”
他可以拿到纳米材料送给姜家,那还能得一个人情。
现在姜家直接插手,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半毛钱好处都得不着!
这时姜罕已经不耐烦,揪着谷田的衣领,让他带路去营地。
谷田愤怒挣扎,大声吼叫,两方立马冲突起来。
谷父也觉得姜罕太野蛮了,皱着眉头喝道:“姜队,你这是什么态度,先放了我儿子。”
他浑身笼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气息,神色凛寒,“谷家跟姜家是合作关系,你们要是对我儿子不尊重,别怪我们翻脸无情,纳米材料你们也别要了!”
他这一路都对姜家这些人不满。
要不是谷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岛上,他也不会去请姜家护卫队。
谷田见他爸发话了,替他撑腰,立马来了劲头。
他抬手拨开姜罕,一脸傲慢地说道:“你们是跟过来干活的,少特么耀武扬威,自己什么身份,心里没点逼数!”
姜罕冷嗤一声,抬手把谷田摔在沙滩上,睨视着他,好像看二傻子一样。
旁边的黑衣人笑出声来,带着几分嘲弄和戏谑。
“你干什么?”谷田臊得脸发红,狂躁暴怒。
“你们别太过分了!”谷父也恼火了。
早知道就不跟姜家合作了,这些人根本没有诚意!
姜罕一脚踩在谷田身上,然后拔出枪,对着谷父胸口砰砰两枪。
谷父捂着胸口,瞪大的眼睛中充满惊恐和不可思议。
众人呆滞了,都没料到突如其来的开枪。
下一瞬,谷父向后仰倒,双眼合不上。
“爸!”
“大哥!”
谷田和谷二叔同时大声嚎呼。
“砰”又是一枪,谷二叔扑倒在谷父的尸体上,一动不动。
谷田整个人吓傻了,不停的摇头,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不,不会,你为什么杀我爸,为什么杀我二叔?”
他脑子已经炸了,这些人不是来营救他的吗?
为什么动手杀人?
姜罕一只脚踩着谷田,拿火烫的枪口拍拍他的脸,冷冷嗤笑道:“谷少爷,不是挺能装逼吗?没有你爸和你二叔,害怕了吧?”
“今天的游戏,告诉你一个道理,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个废物富二代,也敢在他面前瞎哔哔。
看玩不死他!
谷田陷入呆滞,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爸和二叔没了,是被他害死的!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绝对不会打卫星电话求救援,更不可能透露纳米材料的秘密。
可是现在晚了,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没有他爸和二叔,谷家彻底完了。
他这辈子也完了!
其他人全都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有人反应过来,拎着背包就往树林里狂奔。
他们后悔了,为什么要跟着谷田跑出来?
留在营地,至少有杜缨和宁哲文保护他们啊!
他们是有多蠢,竟然相信谷田那个二货?
这个该死的废物,坑爹坑二叔,还把他们都坑了!
看着一群人撒丫子逃跑,嘴里哇哇大喊救命。
姜罕心情很愉悦。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轻蔑又残忍的笑容。
随即挥了一下手,站在身旁的大汉们同时举起枪。
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开了十几枪,除了谷田以外,所有人都扑倒在沙滩上,一个都没跑掉。
鲜红的血流出来,将沙滩染红一块块。
谷田直接吓尿了。
他浑身被冷汗湿透,哆嗦着抬起头,看一眼这群黑衣人,好像看见魔鬼一样。
他只是一个纨绔富二代,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以前在家里有父亲和二叔护着他,出来混着玩,别人也看他古家少爷的面子,都给他行方便。
谷田被人捧的多了,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可是此刻他亲眼看见,父亲、二叔还有一帮狐朋狗友都死在自己面前,整个人都崩裂了。
在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下,他渺小又卑微,根本无力反抗。
什么谷家少爷,什么富二代的面子,他连个屁都不是!
心里的巨大落差席卷着深刻的恐惧,让谷田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像个木偶似的被人提起来,一路拖回了营地里。
*
营地里。
大家看见谷田被一群人拖过来,扔到空地上,像只癞皮狗一样喘息着,时不时发出绝望的哀哭声。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没人可怜他。
谷家人把敌人引过来,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只是刚才还跟他们一起闲聊,说晚上吃牛肉火锅的那些人,现在都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让大家心里一阵颤栗,有些发寒。
姜罕扫视一下营地的众人,冷声问道:“你们谁是主事人?”
他没想到,营地里有这么多女人和小孩。
如果他们识趣的话,不装逼碍他的眼。
他可以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等了半晌,没人出声,营地里陷入一片死寂。
杜缨躲在帐篷后面,冷静地观察两方人站的位置。
她只有一次机会出手,必须一击即中。
但现在没人应声,她犹豫着要不要站出去。
“我。”唐跃惟从帐篷里出来,手臂上挂着绷带,面容有些苍白虚弱,“我是这里的主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