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管事这么晚过来,是有要事?”师玄璎一面领他进屋,一面问道。
东方管事道:“死有两件死情。”
两人落座后,东方管事掏出一本文牒,“介死宴先僧的身份文牒,麻烦交给他,他对介个死很熟,应该不废有撒子纰漏。”
“好。”师玄璎连蒙带猜,听懂了他的意思,接过文牒,怀疑道,“归一楼还有白替人办事的时候?你们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啷个阔棱?!”东方管事立刻否认,“你要不要么?不要还给我!”
“要是肯定会要。”师玄璎轻拍着文牒,“不过我必须知道你们楼主有什么目的。”
东方管事错愕,犹豫片刻凑近她小声道出实情。
无非就是楼主一点恶趣味,实际情况对他们而言反而有利,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说话需要讲究一点技巧。
宴摧毕竟是剑子,他不能直接说楼主想看剑宗笑话,万一宴摧为了维护宗门改变主意,可就闯大祸了!
所以东方管事便只含糊说楼主与剑宗长老不对付,不想让他如意,剩下的便让他们自己去想。
“还有一件死。”东方管事摆出一枚令牌,“江刀君没考过,下一次考死在一个月后,我的意思死,不如你们先去做引渡人……”
师玄璎拈起引渡令,饶有兴趣的打量:“你不觉得我们五个人去引渡有点问题吗?”
“撒子问题?”东方管事问。
师玄璎看他,半晌未语。引渡人以医修为核心,让他们几个去是什么意思?
东方管事被盯得浑身发毛:“哎呀,不久死没得医修嘛,你们找一果!引渡未必一定是五果人啊!也阔以是六果!”
“找不到。”师玄璎道。
东方管事试探道:“辣我给你们找一果嘛。”
师玄璎越发狐疑:“我记得归一楼并不缺引渡人,听说一大堆人排队等着上工,为何偏偏认准我们一个没有医修的队伍?”
她突然想到什么,猛然坐直身子:“不会又有尘芥外溢了吧!”
东方管事服了,怎么刀宗剩下这两个人,一个二百五,一个却精明的像个鬼?
师玄璎看他表情便知晓自己猜对了,不由冷笑:“你们别叫归一楼了,改名诈骗楼吧!想用点破铜烂铁就哄我们几个去卖命?没门!”
引渡人捡的都是拓荒人挑过的剩余垃圾,有的队伍大方一点,会特意留几件,或者偶尔有遗漏,但并不是回回都有这种好运气,他们至少有一半概率会捞不到好东西。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拾荒!
他们若真以引渡人的身份前去,在尘芥里拼死拼活,到时候归一楼再说“按规定,引渡人本不应该得到尘芥里的东西,但念在你们辛苦一场,就分几成给你们”,若是不知实情,说不定还会感恩戴德呢!
东方管事哀叹,可怜巴巴道:“不死辣果意思,窝就死怕你们不愿意曲嘛,肯定不会亏待你们。”
“哈?!”师玄璎掏了掏耳朵,“不会亏待我们?我们拿命去玩,稀罕你们不亏待?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不干!”
这件事肯定是有楼主的授意,再加上东方管事这个人贪财,多半想要占点便宜,或许还有其他管事想沾一点,层层盘剥,才会有这种骗傻子的试探。
师玄璎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道:“我会告诉天天,你连她卖命钱都想贪。”
天天是谁?
振天!
东方管事猛然起身,肚子上的肥肉上下弹动几下,连忙伸手挽留:“死宗主!有发嚎嗦!”
师玄璎头也不回。
东方管事追出去,外面只剩下廿三侯在门口,早已不见师玄璎身影。
廿三劝道:“管事,要不你明儿再来吧,宗主正在气头上呢。”
他可以明天来、后天来,天天都来,可是倘若师玄璎把事情告诉东方振天,真把她惹急了,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也罢!”东方管事看了一眼廿三白净俊秀的脸,“你这两天想法子吹吹风。”
“嗨,瞧您说的,那吹风都是在耳边吹,哪有打脚底板吹的呢!小人就是个杂役,您老甭想太多。”廿三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恭恭敬敬把人送出大门。
东方管事恨铁不成钢,意有所指:“你就不棱努努力?!”
努力不了一点!
如今廿三心里把师玄璎当祖宗,光想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觉得大逆不道。
东方管事见说不动,也就作罢了,他本来也没把希望放在一个小差役身上,不过是突发奇想,随口这么一提。
一夜过去,晨光熹微。
旭日金光破开天边云层。
师玄璎坐在屋顶,恰瞧见宴摧踏着万丈光芒而来,金红光线将他衬托得夺目至极。
晨风吹开她厚厚的刘海,一双锐利的眼眸中,那个身影越来越近。
师玄璎缓缓站起身,捧着魂火炉的手收紧,泄露出内心的紧张,她屏住呼吸,直到宴摧发现她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师玄璎双眼锃亮,激动三连问:“怎么样?顺利吗?卖了多少灵石?!”
看他踏着万丈光芒、器宇轩昂的模样,至少得有三十万中品灵石,少揣一块都对不起今早的太阳!
“八万上品灵石,抽掉四成,还有四万八。”宴摧把储物袋递给她,心中亦激动不已,这些灵石虽然不是他的,但进了他捧着的饭碗里,早晚能吃上一口!
只听四万八可能觉得不太多,但那可是上品灵石,换成中品,足足有四十八万,而一颗中级幻影石也才一百八而已!
“好!”师玄璎总算放下心来,她指着花圃里一夜之间抽成小树的乌木,“我决定了,这棵树不叫偷偷发财了,叫一夜暴富!”
风吹过,其他花草的枝叶随风摇荡,只有小树苗僵立,过了须臾,才缓缓摆动起来。
呕——
隔壁边突兀的传来呕吐声。
紧接着是东方振天惊呼:“杂个肥事?辣果幻影石还能让你一夜揣崽崽?”
师玄璎与宴摧对视一眼,立刻去了隔壁院子。
庄期期正把头埋进桶里吐个不停。
“怎么回事?”师玄璎问。
她无力摆摆手,吐了半晌,才勉强抬起头来。
几人看见她的脸,不禁大吃一惊!原本一张娇艳芙蓉面,此刻苍白如纸,眼底挂着两团青黑,头发凌乱不堪,若非腮上还有点肉,简直犹如重病垂危。
东方振天怀疑那个幻影石有问题:“幻影石里的幻象……”
庄期期听见“幻象”两个字,又忍不住腹中翻涌:“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