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时辰，顾清泽才踉跄着回到慕容瑾的视线中。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他瘦削却坚韧的身躯。
他的步伐沉重而艰难，每一步都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身上多处可见伤痕，有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仍在不断地往外渗，将本就湿透的衣物染得斑驳陆离。
他的手臂上，一道长长的划痕尤为醒目，血肉模糊。
顾清泽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着疼痛。
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轻微的颤抖，仿佛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水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与地面上的泥泞融为一体，而他却仿佛浑然不觉，只是默默地走向慕容瑾，满脸疲惫。
慕容瑾见到他，也有些意外：“哟，没死呢。”
“像你这种过了一个时辰后，还能从里面活着出来的，真是少见。”
顾清泽忽略掉他的类似嘲讽的话语，也不生气，反而敏锐的抓住了他话语里的关键信息，问道：“一个时辰？不是已经过去一天了吗？”
“哦，这个啊。”慕容瑾眨了眨眼睛，“忘了和你说了，现实中的一个时辰等于试炼空间的一天，所以我只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
“本来呢...你一个时辰都没有出来，我都打算进去收尸了，没想到你还真试炼成功了，只不过这么狼狈，可真惨呢~”
慕容瑾这句话就更像是在嘲讽了，或许...他本来就是在嘲讽，语气也阴阳怪气的。
顾清泽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调理气息，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瓶的治疗药剂，像是喝水一样，强行灌进口中。
慕容瑾见状，也不再说话，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顾清泽的呼吸逐渐平稳，气色也恢复了一些。
他睁开眼睛，看向慕容瑾，略带喘息的说道：“慕容前辈，你为什么...”
慕容瑾似乎已经料到了他会问这个问题：“如果我说...我想让你帮我试试险，就和...蹚机关是一样，那你会如何？”
顾清泽闻言，对待慕容瑾，第一次有了生气的情绪，但更多的是无力，他叹了一口气，才回道：“...不如何。”
他现在实力修为和慕容瑾之间相差太多，既硬刚不过，也逃跑不了，甚至反抗一下都不行，所以确实做不了什么。
就算被没有任何准备的进入那个所谓的试炼，被各种怪物追杀，伤痕累累，甚至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他回来之后，也不能对慕容瑾说什么重话，因为不能惹怒慕容瑾。
所以我现在...只能任人摆布，做不了什么。
顾清泽心里很清楚目前的局势。
慕容瑾笑了笑，说：“这不就得了，不过，你也不用如此丧气，此次试炼你不也通过了么。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顾清泽追问。
慕容瑾站起来，背对着顾清泽，缓缓说道：“而且你不也通过这次试炼，灵力变得更加凝实了吗？”
顾清泽愣住了，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气，的确比之前浓郁了许多。
原本，因为他刚突破炼虚期，修为和灵力因为没有来得及巩固的原因，都比较虚浮，而如今......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解前辈的良苦用心了。”
慕容瑾摆了摆手：“那倒没有，我不存在什么良苦用心，就算你刚才真的死在里面了，我也不会管的。”
“你能通过试炼，收获到这些，那全是靠你自己，和我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