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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到了办公室,就听到了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基本上是一秒一下,和一个人相处久了,就会逐渐了解一个人的习惯,不知道是不是当过兵的原因,我能从脚步声中分辨出是不是吴香梅。

没猜错,吴香梅到了我的办公室,手里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开门见山地道:“两件事,比较急的事是钟书记和邓县都要参加吴老革命的丧礼。县府办的齐江海主任说了,费用有乡里解决,具体工作由民政的袁局长对接。这个事到时候咱们一起和老袁对接。第二个事,钟书记亲自打的电话,说省城道方省长要来调研,时间定在了十月中旬,咱们这里是重点点位,让咱们做好方案,与友福副县长具体对接。”

我拿过了放在桌子上的日历,用钢笔在上面写下了吴乡长的安排。把工作写在日历上,是我自己总结的方法,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而晓阳是有个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晓阳的手包里常年都带着两支笔,一个红墨水的钢笔,一个黑墨水的钢笔。有什么大事小情,晓阳是拿出来就开始记,现在机关单位里已经普及了电话,上面增加的内容,则是一些常用的电话号码。

吴香梅看我做了记录,又道:“咱俩下午要去县里开会,我已经让老葛陪着袁局去吴河了,有些细节的工作不少,等老葛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算下来时间不多了,咱们俩上午去跑一趟路线,从在哪里等待、路线怎么走、点位怎么选、钟书记说都要考虑清楚,时间要精确到分钟。还有,这次要做好安全保护的准备,到时候尚武局长还要带着人来踩点,这么大的领导,到咱们安平、到咱们县,还是第一次。谁要是搞砸了,咱们是担不起责任的。”

上午的时候,我和吴香梅带着芳芳,掐着表,就开始从乡界的位置一直到高粱红酒厂,又去了韩羽公司的现场。韩羽公司二期的项目正在建设,但是一期的养殖项目早已投产,数十个大型的鸭子棚里,喂养着大量的肉鸭。虽然韩羽公司是外资背景的企业,但是鸭子产的粪便还是在空气中散发着臭味。吴香梅和芳芳都捂着口鼻,怪不得选址在远离村庄的水洼,这要是靠近村庄,还不得引发矛盾。沿着线路跑了两遍,心里基本上算准了时间。

临近中午,又到了高粱红酒厂,大烟筒里冒着阵阵青烟,一股柴火饭的香味扑鼻而来。芳芳笑道:“这酒厂不仅酒糟味大,这饭香味也不小,酒厂挣了钱,看来这伙食业上去了。”

吴香梅道:“饿了呀,饿了咱就不走了,今天咱们就在春梅这里吃,吃了之后正好直接去县里开会。”

刚刚只是算时间,并没有到高粱红酒厂里面来,几辆货车已经在高粱红酒厂的门口排着队,高春梅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一个小本子安排工人发货。孙友福之前提的建议不错,当时就近征用了附近村民的民房,改为了仓库,而之前的老地毯厂则改造了成立民房。这样极大地节约了时间和效率。

高春梅见我们进来,忙招呼起来,吴香梅道:“你忙你的,别管我们。”

吴乡长、李书记,你们等我几分钟,我把这批货安排出了。

看着排着队的货车,我心中不由得感叹,谁又能想到,小小的高粱红,能卖到这个地步。现在回首看,如果知道当初这样难,没有钟书记一锤定音我们能否有这个决心,没有张叔和友福,我和吴乡长能不能啃下来这块硬骨头。

我们随处走着,这到了饭点工人们也没有休息的迹象。

没转一会,高春梅就小跑着拉着孙向东过来了。

高春梅道:“向东,快去,到街上买几个菜。”

孙兴东愣了愣,道:“人家吴乡长和朝阳没说在咱这吃饭。”

吴乡长笑了笑,没说话。

高春梅从兜里摸了钱,一把直接塞给了孙向东,照着孙向东的头轻轻打了一下,道:“你是吃酒糟吃饱了吧,也不看看几点了,领导是不在咱这里吃,但咱不会把领导留下啊。”

吴香梅道:“向东啊,别铺张浪费,够吃就行。”

高春梅道:“还不快去”。

孙向东正出门,高春梅喊道:“骑摩托车去。”

芳芳看着工人师傅把酒搬了一箱又一箱,不由得感叹道:“高站长,这样下去,咱安平靠卖酒不也就发了。”

高春梅搬了马扎,放在了地上,用袖子擦了擦,道:“还不是咱吴乡长李乡长领导有方,以前咱是做梦也没想到,咱的高粱红能卖到这个地步,你们看到门口那俩货车没有,那是省城来的,这说明咱的酒,已经到了咱地区之外了。吴乡长,按照这个进度,咱年底百万瓶的目标,是有信心的。”

吴香梅感叹道:“这就不得不说咱钟书记和邓县目光远大啊,我们觉得一百万瓶天文数字,人家钟书记咋说,全县群众一年一人才能喝到一斤一两。”

高春梅道:“是啊,俩领导真是好呀,这要是走了,咱以后咋办呀。”看得出来,高春梅是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这句话。是啊,我内心也在问这个问题,如果钟毅和邓叔叔都走了,换两个新人上来,刘乾坤还好,如果郑红旗是县长或者书记,那该咋办。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也是有一阵的落寞之感。

吴香梅道:“领导们进步是好事,不可能总在咱县里。”

酒厂离县城大集不远,不多会就听到了弯梁摩托车的声音,院子里的两只土狗本都趴在地上,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都竖起了耳朵,仔细辨别,俩狗是马上疾步跑了出去。

高春梅看着两只兴奋的狗,说道:“这狗的耳朵是比我们灵敏多了,这土狗能听出我们家摩托车的声音,向东买菜回来了。”

孙兴东进了门,停稳了车,就拿了两个塑料袋走了过来。

高春梅看着孙向东手里只有两个塑料袋,顿时就有些生气了。道:“就俩菜?”

昂,香梅不是说了,少买两个,不浪费,这不咱食堂的大锅里还有白菜猪肉粉条子。

高春梅接过菜,臭骂了一句,“你个笨蛋,香梅也是你叫的?叫吴乡长。”

孙向东摸了摸头,尴尬道:“这不是喊着亲热。”

高春梅道:“吴乡长李乡长,你俩别介意,向东就这个样子,说话不着边,当年我去县医院生小孩,人家问他和我的关系,他个榆木疙瘩说什么你们猜都猜不到,他说一般,人家白了他一眼,他又犹犹豫豫地说那就填还行。当时把我气得,恨不得一脚把他踢飞。”

吴香梅听完,笑了笑说道:“春梅啊,我真羡慕你,守着向东,过着踏踏实实的小日子,真有福气。不像我,家里那口子一周见不上一次,见了面他都是醉醺醺的。”

芳芳已经在别处寻了一张小方桌,随手找了抹布,擦了擦。从厨房拿出了盘子,孙向东小跑着去了厨房,把碗筷收拾好,四副碗筷放在了四边。

对于孙向东的性格,吴香梅我们都不觉得生气。毕竟连钟毅都说孙向东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同志。

成年人被人当众夸做实在,不能只把他当作一个褒义词,有时候,它最多算个中性词。

看了四副碗筷,吴香梅道:“向东,你不一起?”

孙向东看了看桌子上添的两个菜,并未说话,只是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高春梅。

高春梅笑道:“你别装可怜了。吴乡长,向东一会去吃香的喝辣的。这不天天都有货车师傅来,要是赶上了饭点,我和向东说了,就让他带着这些师傅,去乡里大集的馆子里去喝羊汤吃两个炒菜。每个师傅还额外送上一箱酒。这样让人家高高兴兴地来,开开心心地走,要是回去能给咱打打广告,就再好不过了。”

吴香梅笑着道:“这点好呀,坚持下去,把握机会。只是啊要是向东有事忙,你们可以换个人陪,没必要天天让向东喝羊汤,说话都有一股子羊汤烧饼味,你这晚上能受得了。”说完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吃了饭去洗手,水池子边上,我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汉子蹲在地上抽着烟,看我过来,眼神中满是敌意。这人面熟,但也没想起是谁。时间稍紧,也就没在细想。

而在县里,钟毅专门组织召开了联席会,算是正式布置了任务。县里有关的负责人都来了。进会议室,就看到了晓阳。晓阳看我进来,并无太大表情,毕竟这个场合,不像是家里可以随意开玩笑。城关镇今天开人代会,晓阳要接受投票,不知道结果如何。我想去问问,但还是忍住了。

张叔虽然不是副县长,但还是位列县领导一席,只是坐的位置靠边的位置放了张庆合的牌子。

我刚放下手提包,就被李叔喊了出去。一群人,三三两两地都在门口的走廊里抽着烟。几个副县长和张叔、李叔也都在。与众人打了招呼,李叔把我拉到一边,悄声笑道:“上午城关镇开人代会,晓阳已经正式通过任命了。还有我把地方给秀霞落实了,已经签了合同,具体的给晓阳说了。你跟着我干的事想好没有?”

正要搭话,就看到钟书记和邓叔叔俩人一前一后相约下了楼梯。见两人进来,大家慌乱地熄了烟头,而李叔看着两人,猛地抽了两口,张叔拍了拍我和李叔的肩膀,几人也就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本交头接耳的领导们则不约而同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拔开了笔帽。桌子上一溜的茶杯。府办的一个小同志,早已拿了水壶为大家掺了水。

为了凸显这次会议的重要性,邓叔叔主持会议。看了看左右,大家做好了准备。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道:好,同志们,今天把大家都叫过来开会,主要目的是为迎接道方同志莅临咱们县调研做准备。根据地区的通知,道方同志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两高路的修建经验和乡镇企业在县域经济发展中发挥的作用。并且要在咱们县住一天。地区周书记和齐专员非常重视,要专门听取我们的迎检方案。昨天,府办已经通知了相关单位做好准备,今天我们专题布置相关工作。地区也传达了省城秘书长的指示,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真实”,所以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围绕真实来开展。下面请乾坤同志解读工作方案。

刘乾坤道:“同志们,根据省、地区的指示和县里的实际,我们初步拟定了方案,这次涉及城关镇、工业园区、安平乡、柳集乡和滩区两个乡,下面我从行进路线、调研点位、工作汇报、后勤保障、安全保障五个方面做安排……。”

安排了工作任务,刘乾坤道:“大家有什么困难?”

吴香梅看着大家,见没人举手,就轻轻地举了下手。刘乾坤道:“香梅同志,说一说”。

吴香梅起了身,说道:“各位领导,安排考察韩羽公司是应当的,但是现在韩羽公司的鸭子厂喂得多了,都知道鸭子比较粪便比较臭,这个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刘乾坤道:“这是个现实问题,要想办法处理一下。工商局的老郭、畜牧局的老陈,这个事谁管,协助安平牵头处理一下。”

工商局郭局长起身道:“刘副书记,我们工商管的是企业我们管不了鸭子呀,这鸭子拉屎臭的事归他老陈管。”说完也没坐下。

畜牧局的陈局长和工商局的老郭两人本就资历相当,都是既干过公社书记从下面爬上来的,到了退休的年龄,已经没有了进步的可能,说话也就随意了些。

老陈放下了手中的纸和笔,摘下了老花镜,一脸不服地道:“老郭啊,你这话说得不对,什么鸭子拉屎就归我老陈管。我们畜牧局是管鸭子,但我们也管不了鸭子拉屎呀。这事关键在企业管理上,老郭,这个事还得你来管。”

我坐在后面一排,看着两个快六十的大爷踢着皮球,也是想笑而不敢笑,再看看晓阳,正好低着头看向了我,也是憋得一脸通红,看到我之后,还给了我一个眼神,那眼神我懂了。看你们问的这个问题,真是臭不可闻。

再看看主席台,除了李叔憋着,不得已喝了一口茶,也没有向茶杯里吐茶叶了。其他几人倒是正襟危坐地一脸严肃。

刘乾坤看着底下人,轻咳了两声,道:“严肃一点,老陈、老郭,会上你俩推什么推。”

钟毅敲了下桌子,道:我看这个不是多大个问题,香梅同志,你来牵个头,让韩羽公司及时通风,把粪便尽量做到及时清理,最后有些味道也是难以避免的嘛。

钟毅看着会议室里,干部的年龄两极分化是越来越大,年轻的如剑锋晓阳和友福,而立之年未到已经是主政一方。另外的就是老陈和老郭这些五十往上的老干部了,资历老,经验足,但明显的就是干劲不足。是时候让年轻人全部顶上来了。让老人下来,是件得罪人的事,这件事,不能再拖给下一届了。

散了会,也就下了班,和大家打了招呼,到了车上,晓阳就笑道:“我看,你们干脆在韩羽公司的鸭子棚的墙上写下来,禁止随地大小便算了。”

干脆我们安平五万群众,一人一只负责给鸭子擦屁股不是更好?我觉得咱钟书记说得对,上级领导要看真实情况,咱还能给鸭子棚里喷香水啊。实事求是吧。

晓阳道,不是啥大事,咱们去看看大嫂,大嫂在东关小学的边上,租了一块场地,李叔说已经交了租金了。

县城不大,东关小学我也很熟悉,不一会就到了地方,中秋一过,天渐渐黑得早了,落日余晖之下,远处的天空月牙高悬。这地方正处在东关小学的背后,门面房后面有一处空地已经闲置多年,学校围墙和门面房之间一处不大不小的缺口。正好可以进出拉建筑材料的大小车辆。门面房的门口,门虚掩着,门口放着大嫂的摩托车。高春梅的摩托车买得比大嫂的还早,而大嫂的摩托车却显得比高春梅的还要破旧不少。

我和晓阳没有看到大嫂的身影,想着许是在门面房的后面,这缺口处横了一根长木,上面还长了不少的木耳与青苔。空地之上有不少荒草已经被砍倒,依稀就看到一个人影,正在半人高的草丛之中拿着一个铁锨正在铲土,我本打算喊上一声,晓阳拉了拉我,摇了摇头,我们仔细看着,这人正是大嫂,大嫂旁边响着一个收音机,就看到大嫂一铲一铲正在挖着土,不时还用手擦了擦汗。而我和晓阳,已经感到了习习凉意。

晓阳摇了摇头,走上前,大嫂听到声音,猛地转了身,看到是我们,便笑道:“你俩呀,咋没动静呢?还吓我一跳。”

晓阳心疼地道:“天都要黑了,啥时候干不行啊,你也真是大胆。”

大嫂擦了擦额头,一用力,这铁锨也就稳稳地扎在了地上。大嫂看了看遍布杂草的空地院子,道:“这不想着早点干完,给老二把房子腾出来。中秋节,老二对象,就你们乡大院那个,到咱家里来了,姑娘没啥要求,就是想早点结婚。但是咱总不能让人家娶到砖厂宿舍里吧。我想了,家里的院子给老二结婚,我就搬到县城来,在这里盖两间房,不就把家里空出来了。”

晓阳上前,挽着大嫂的胳膊就往外走,道:“大嫂,你搬啥搬,二哥结婚,大不了再给他盖一进院子就是了。”

说着话,就到了这门面房,说是门面房,其实就是普通的住房盖的,里面也是被打扫过的痕迹。但这房子不知道空置了多久,看上去还是有一层的陈年老垢。晓阳让大嫂把摩托车推了进来,就带着大嫂回家吃饭。

路上的时候,大嫂就道:“老三你应该知道,爷爷奶奶的那进老院子,本来也说好要给咱家的,毕竟咱爹是老大。爹就打算给老二盖房娶媳妇,但是二婶现在不干了,说咱们要是敢盖房,她就天天在咱们家里闹。咱爹想着二叔进去了,如果这样强行盖房,人家不得说咱欺负二婶孤儿寡母的。”

晓阳道:“不行就换个地方盖吧”。

大嫂叹了口气道:“哪里都多的宅基地哪,都是有主的。以前咱人单势孤的根本占不到宅基地。能守住这几块就不错了。现在不光这个事,盖学校的事。爹和二叔把心都操碎了,联系这个活动那个,好不容易乡里建筑公司力量不够,答应说和村里共建。你说二婶傻不傻,不让爹插手。爹插手那是真想着给村里干点事,现在倒好,没咱家啥事了。全是有纲叔在张罗了。还有,本来二叔家的大姑娘,二叔不在你就不要定亲了吧,但是二婶要强,非得做主定亲,定亲也就算了,爹和娘想着二叔不在,就去帮忙,老两口都被二婶撵出来了,爹和娘气得回家哭了半天,你们说说,这还咋整。”

晓阳挠了挠头,委屈道:“大嫂,二叔的事不是我们不帮忙,是我们帮不上忙。李朝阳都恨不得自己去换二叔了,哎,遇到这事我头都痛了。”

大嫂劝慰道:“你俩也别往心里去,二婶这个人说不上来,仗着什么大师兄,说话在村里冲,生怕别人瞧不起她。算了,咱过咱的日子,问心无愧就好。”

晓阳怒气冲冲地道:“什么大师兄二师弟的,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大嫂道:“晓阳,别气,跟咱们都没有关系。”

到了家,阿姨早已做好了饭,邓叔叔最近很忙,已经少有在家里吃饭。看到大嫂来,忙起身热情地招呼,晓阳听了一肚子的委屈,自是芝麻倒绿豆地把家里的大事小情地说了一遍。

阿姨听了,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也难断家务事。但是那你们不能埋怨长辈的不是,毕竟你们二婶所处的环境即如此。改变一个人很难,但你们也必须慢慢去改变。老的这条路走不通,你们走走小的。现在我看当务之急,是你们二叔的几个孩子,不能再跟着你们二婶了,这样会把孩子教坏。我看呀你们就从孩子入手吧,这么多企业,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适当照顾下。长长见识大了之后会明事理的。我觉得见识是比知识还要重要的。”

晓阳听了点了点头,道:“要说工作那太多了,我们运输公司,现在正缺压车的,可以跟着压车。下一步还可以学开车。”

阿姨点了点头,道:“我欲将心于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轻易得到不会珍惜,这个还要看他们是否有意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事还要他们主动来找你才能办,不然你们会好心办了坏事。朝阳,你懂怎么办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

阿姨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们几兄弟姐妹能拧成一股绳,你二婶早晚会看透的。”

晓阳道:“气不过呀。”

阿姨给大嫂一边夹菜一边笑道:“秀霞,你多吃点,邓晓阳呀她修为还不够,气饱了。”

那咋办嘛?

咋办?道理你是懂得,只是需要时间消化,睡一觉,自己成全自己不就完了。

晓阳仰着头道:“真是俗事缠身啊,家里的事也就算了,没想到客车办个营运的牌子这么难?地区都不行,还要去省上,真不想给二嫂再打电话呀。”

阿姨笑道:“这个电话我支持你打,咋不打。让大伙方便坐车,多好呀,行善积德,这个后门可以走。”

晓阳猛地甩了头,道:“那你打?”

阿姨道:“我打?我怎么能给你二嫂打,身份不对等。我这老婆婆有失身份。我要打也是给你二嫂她爸打,我俩平级。”

晓阳故作嫌弃道:“飘了飘了,妈,人家是什么长,你是什么长。你俩的级别,差这么大,还平级?”

阿姨道:“要扬长避短,咱们怎么能拿咱们的劣势比他们的优势比。你要学学田忌赛马,我俩都是家长,平级。”

晓阳道:“这次爸要是进步了,去了省城,差距就小了那么一点点。”

阿姨道:“可别跟着外面人瞎传这些话,再说,组织上还会征求个人意愿,你爸看从来没说过他要去什么省城,这个话题打住了。”

晓阳道:“行行,咱们不说这个话题,李叔想着喊朝阳过去,到那边跟他干,妈,你给个意见。”

阿姨看了看我,递给了我一个馒头,说道,朝阳,再吃一个。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吃不下了”。

阿姨把馒头掰了一半,道:“再吃一半?”

确实吃不下了。

阿姨笑道:“这就是我的态度,你俩懂没有。”

我看了看晓阳,晓阳看了看我,我俩都摇了摇头。

倒是大嫂,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道:“你俩这都不懂,阿姨不就是说吃饱了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