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满脸狐疑地盯着我看,红玉则小心翼翼地凑到我耳边轻声问道:
“娘娘,您这到底是怎么啦?为何一见到老爷,就突然自个儿掐起自己来呢?”
一旁的安比槐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浑身战栗不止。
他想到过去对林氏母女的种种,宠妾灭妻的事没少干。安比槐越想越是害怕,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就在这时,我猛地又用力往自己脸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只听得清脆响亮的一声“啪”,紧接着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原本白皙娇嫩的面庞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可见的红印子。
这真不是做梦!
众人见我对自己又是掐又是打,整个安府上下都慌了神儿,纷纷跪地磕头如捣蒜一般,齐声高呼:
“熹贵妃娘娘饶命啊!求娘娘开恩呐!”
一时间求饶之声响彻整个厅堂,场面好不混乱。
“...... ......”
这吵闹的声音立刻让我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安比槐,叮嘱道:
“父亲,本宫今日回来除了省亲,送妹妹和亲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单独同父亲说。请屏退左右,借一步说话!”
安比槐从口袋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挥手,众人如鸟兽散。
我见人都散了,才冷冷道:
“父亲,母亲当年为你捐了官,你不知感恩,宠妾灭妻,让我们母女过得如履薄冰。如今又私收贿赂,害得安陵依远嫁和亲。今日我把话放这里,日后你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我定不轻饶!”
安比槐被我的话气的浑身发抖,他抖动着嘴唇,连续说了好几个“你”字,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最后他低着头,跪下行礼:“微臣谨遵熹贵妃娘娘教诲!”
看着安比槐,我想起了现代的爸爸。
这段话难听,却能护他性命。希望安比槐能好自为之,不要拖我后腿。
说完话,安府便准备开饭了。
这时有小厮来报:
“老爷,外面准葛尔可汗摩格求见,说是来给岳父送礼!”
安比槐听到是摩格上门,心里忐忑,他看着我,示意让我拿主意。
“传!正好,本宫为了妹妹也叮嘱他几句!”我看着安比槐淡淡道。
很快摩格在小厮的引领下进了正厅,他看见我也在,上前拱手道:
“熹贵妃,别来无恙?”
“摩格,如今我妹妹与你和亲,我是安府嫡长女,你怎么也要尊称我为长姐,向我行礼问安,怎么一国的可汗竟然连这点道理也不懂?说出去让人笑话!”
我故意冷着脸,严肃道。
摩格一愣,旁边的使者忙解释道:
“请熹贵妃莫要强人所难,摩格可汗怎么能向女子行礼。准葛尔没有这么规矩!”
槿汐微微一笑,上前道:
“使者精通中原文化,应该知道入乡随俗!既然是诚心求娶和亲,又怎会不知礼仪?”
使者还想上前争辩,摩格一挥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言。
只见摩格上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妹夫摩格给长姐请安!”
“好好......快请起!”我满意地回答。
天哪,他竟然真给我请安了!
我心里又激动又忐忑,但面上却显得十分平静。
“摩格可汗,不知这个时候来安府有何贵干?”我问道。
使者递上婚书道:“回禀熹贵妃娘娘,这是可汗婚书。”
槿汐接过婚书,直接给了我。
安比槐眼巴巴瞧着,也不敢多言。
他知道我如今身份尊贵,早已不是他能拿捏之人了。
我拿着婚书看了看,笑着道:
“摩格可汗,你这哪里是婚书,明明是想让大清给你丰厚的嫁妆。为了双方的和平交流,这些要求,并不难。但本宫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摩格道:“请说!”
他说完,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放下婚书,盯着摩格,郑重说道:
“很简单,对我的妹妹安陵依好些,从她之后不准再娶。你比本宫妹妹大那么多,若有一日你死了,不可逼本宫妹妹嫁给你儿子,不能罔顾人伦。”
摩格了解中原文化,他点头道:
“好,本可汗答应!”
我让槿汐把婚书还给了使者,对摩格道:
“口说无凭,请写进婚书里,一式三份,一份交给大清保管,一份由使者保管,还有一份给安陵依保管。到时候谁也不能狡辩,如何?”
摩格无奈道:“好!”
三日之后,摩格率领百余使者团来安府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摆了一路。
安陵依满脸欢喜,完全看不出悲伤之情。
我心里感叹,平日里她在安府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否则不会远嫁了还这么欢喜。
人群中,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在抹眼泪。
“槿汐,你去看看,这大喜的日子,那人为何要哭?”
我吩咐槿汐去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槿汐回来道:“回禀娘娘,那女子是和睦公主的生母姨娘,正是舍不得女儿远嫁才哭泣。身份有别,她作为生母也无法亲自送女儿出嫁。”
我心有不忍,于是道:“槿汐,让她过来!”
那女子走近了,忙跪下行礼:“老奴给熹贵妃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虽然她自称是老奴,实际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多岁,样子十分年轻。
“好了,快去送送陵依,不要误了时辰!”我柔声道。
萧姨娘搀扶着林氏过来,她们刚想行礼被我一把拉住。
“母亲,姨娘,你们不必行此大礼!一会送走妹妹,我也要回宫了。这一别恐怕我再难出宫,还请姨娘好生照看母亲。”
萧姨娘满脸慈祥道:
“贵妃娘娘,哪里的话!侍奉主母原本就是姨娘该做的!”
母亲林氏伸手扶了扶我的发髻,满眼不舍,她强忍着泪水哽咽道:
“容儿,临来时娘等着你,盼着你回家,满心欢喜。如今想到你一会便要回宫,为娘真舍不得。”
“母亲,不要伤心!以后想我了,便给我写信,以后进宫还有的是机会。”我安慰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