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要摔倒之际,一道身影闪电般掠过,稳稳地接住了她。
裴墨辰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附近,此刻正用他那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护住了慕婉妍。
“妍妍小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心爱的女人受伤害了。
狠狠剜了一眼假装端坐在一旁的吕烟,裴墨辰心中鄙夷。
这个来自大漠国的细作,方才对着慕婉妍做了什么他可是瞧见了呢。
慕婉妍她感激地望向裴墨辰,第一次感受到了大丰国人民的善意。
“谢,谢谢小石头。”异国他乡,还是老朋友比较温暖。
“不用谢,我会一直保护好洛洛。”裴墨辰深情地看着慕婉妍。
想起曾经的事情,他又有点想掉眼泪。
妍妍,本王的妍妍,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用这种纯粹的目光注视着我了?
裴墨辰咧开嘴,对着慕婉妍憨憨一笑。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在坐在主位席上的眼里,是有多么刺眼。
裴宇枭:“西昌郡主殿前失仪,于本王及众公主皇子不敬。本王请你今晚留在皇宫的佛堂里,抄写大丰国礼仪规矩……”
用晦暗的眸子盯着慕婉妍的脸蛋,“西昌郡主是否愿意?”
提到抄经,裴墨辰心里不由一紧。
他想到上个世界里,帝修炎就是借着佛堂抄经,跟妍妍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
他现在对那皇宫里的佛堂,着实产生了心理阴影。
“皇兄,本王想一同前……”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裴宇枭用眼神打断。
心道:你若不想让你的心上人成为众矢之的,就将嘴闭上。
慕婉妍对着裴宇枭福了一礼,“愿意,婉妍一会儿就过去。”
与此同时,吕烟总觉得裴宇枭看向慕婉妍的眼神不太清白,她担心自己看中的真命天子被别人捷足先登。
于是,“砰——”地一声,故意打破了桌上的一个茶盏。
假装惊慌失措地站起身,“太子殿下,烟儿今天饮多了酒,头晕。”
“烟儿殿前失仪,也想陪着西昌郡主一同去佛堂抄写规矩。”
话音刚落,一道阴鸷的目光投向了她。
燕王裴燕寻,只要看一眼吕烟现在的神态,就知道她正在对裴宇枭生了什么样的心思。
矫揉造作,蛇蝎心肠。
再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珍珠,裴燕寻一眼便知慕婉妍今晚跳舞出了差错,是出自吕烟的手笔。
他趁着裴宇枭开口之前,连忙拱手道:“吕烟为北漠公主,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女子,写写画画的事情不适合她。”
“倒不如去佛堂边上的清院,帮殿内的几个菩萨上上香、掸掸尘,此事就算过去了吧?”
燕王温和道:“望皇兄不要过多为难。”
话落,几乎在场的所有大丰人,都用费解的目光看向了裴燕寻。
这北漠吕烟是得罪燕王了吗?
燕王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的人,怎么对北漠公主这么狠?
要知道,这佛堂旁边的清院,可是个不得了的地方。
皇宫里如果死了嬷子或者太监,她们没有自己的院子,只能将尸体会先停放在一个集中的地方。
等所有的流程走完,才会挪出去下葬。
而这个地方就是所谓的“清院”。
据说清院就连白天都是阴风阵阵,蜡烛时亮时灭,胆小之人可不敢随意靠近。
不仅如此,皇宫里流传着的那些灵异事件,也大多和清院有关。
燕王让吕烟去给清院里的菩萨雕像上香,那不是有仇还有什么?
而吕烟这头,她不是大丰人,自然不知道清院是什么地方。
听到裴燕寻为自己求情,不由洋洋得意。
呵,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古训《增广贤文》
看样子本公主今晚的宴席,最先迷倒的是六皇子燕王。
暧昧的眼神望过去,吕烟转身对着裴燕寻矫揉造作地福了个礼。“烟儿多谢六皇子!”
等裴宇枭同意后,她又唤来自己的婢女,小声道:“燕王对本宫有意,一会儿给燕王也送个香囊过去。”
“宁可错过,也绝不放过,本宫迷晕一个是一个。”
婢女连连称是,对自家主子的崇拜之意又加深了几分。
主子魅力无穷,这么快就将风度翩翩的六皇子拿下了呢。
——
夜幕降临,皇宫深处的清院显得格外宁静。
吕烟带着婢女,得意洋洋地来到清院外。
带路的小太监,脸色煞白,一将人带到门口,就催促着她们进去。
“小公公,你的身子怎么在不停发抖?”吕烟的婢女笑道:“是从来没有见过我家主子这么美的女子吗?”
“也对,你们大丰国的女子虽然长相美艳,但不及我们北漠的女子大气。”
吕烟哈哈大笑,给她的婢女夜舞投去赞许的目光。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夜舞,你不可过分自大。”
“北漠女子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天天和羊儿、牛儿在一起,吸收的大自然的精华,岂能拿深闺女子同我们比?”
“人家针线活做得好,就是她们最大的优点,娶妻娶贤呢。”
说完,又望向那名太监,“小公公,本宫说的对吧?”
小公公:“……”
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能吹,一会儿进了清院,你们就知道哭了。
今天接了这门差事,也是我倒了霉。
他对着吕烟和夜舞福礼道:“两位天仙姑娘您们快进去吧,清院里的菩萨等着您们给她们上香呢。”
又拿出钥匙在门上落了锁,“奴才就在门口候着,太子殿下交代过,不到明天清晨您们不能出来呢。”
夜舞:“主子,这小公公喊我们天仙呢。”她们边聊边往殿内走。
吕烟:“算他有眼光,分得清美丑。不像那些皇家公子,眼珠子只知道往那小国公主的身上瞅。”
夜舞又问:“主子,方才那小公公怎么一直在发抖,还不肯跟我们一起进来呢?”
吕烟勾唇一笑,眼睛里带着桀骜,“那还用说?肯定是跟我们在一起他会紧张呗?”
主仆二人说着笑作一团。
忽然,夜舞脸色一变,惊道:“啊,主子,那……那是什么?”
她指着一张床铺上的尸首,声音已经明显变成了颤音。“是……是死人吗?”
吕烟:“不……不能够吧?”
“燕王那种痴汉,岂会让本宫来这种地方打扫?”
她宁愿怀疑自己的眼睛,也不会质疑自己的魅力。
吕烟:“定是这些下人们躲懒,还没有到休息时间就来此处先睡了。”
“可是……可是主子,谁家好人睡觉盖……盖白布啊?”夜舞颤抖道。
吕烟骂了一声婢女没出息,“每个国家风俗不同,瞧你吓得?”
她拉着夜舞的手,大踏步走到那些‘床铺’前,清了清嗓子:
“喂,起床了,赶紧过来帮本公主擦地、上香!大家有活一起干!”
“不许躲懒!”
见那些‘人’没有反应,吕烟又道:“我是北漠国的公主,你们这些下人竟然敢不听我的话?小心明天我让大丰皇帝治你们的罪!”
而站在一旁的夜舞,她本来还有些害怕,但现在看到自家主子的霸气,胆子瞬间也大了起来。
她伸出手,往那些白布上一掀,大喝一声:“速速起来!”
随着白布被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