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
他们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后。
“哈哈哈哈哈……”纷纷大笑起来,有些笑点低的甚至被逼出了眼泪。
“老子们是来寻欢作乐的,你唱什么哀乐啊?”
“你怎么唱的像死了老子娘一样啊?”
“对呀,有没有良心?老子们今天心情这么好,却被你搞得败了兴。”
宾客们骂骂咧咧,甚至还有人当场脱了靴子,朝着舞台上的丁若怜身上砸。
“现世宝,你比戏剧里面的丑旦还要丑,老子真是开了眼了。”
丁若怜被鞋子砸中,脸上多了好几个鞋印。
她边哭边躲,这是她二十几年来的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丢人和失败。
怪不了她啊,她当初和丁若秋在大街上讨饭时,自己不唱哀曲,行人不给钱啊。
所以,自己最拿手的就是哀乐或者哭丧曲,她没有错啊。
心中五味杂陈,‘怎么回事?为什么以前我在西昌的时候,大家都说我面容貌美、歌喉赛莺?怎么我在大丰国就不受欢迎了呢?’
她不知道的是,以前因为慕婉妍的关系,谁都会给郡主三分面子。
她跟丁若秋跟在郡主后面,身份上又是慕婉妍的师妹,谁又不会违心地对她俩夸上几句呢?
……
丁若怜被赶下台后,一边哭一边问秀儿:“怎么办?我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前三名了吧。”
秀儿摇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非也。”
“嗯?”丁若怜不可思议地看着秀儿,“难道还有转机吗?”
秀儿:“保守说,你应该排到九十名开外了。”
丁若怜闻言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时,秀儿又过来安慰她说:“不必灰心,比赛一共三轮,你还有两次机会。”
丁若怜:“第一轮是赛才艺,那下一轮比什么?”
秀儿:“下一轮比皮肤,如果姑娘的皮肤足够好,或许能把死局扳回来。”
丁若怜眼睛一亮,“真的是比皮肤吗?”
“谢天谢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虽然少时受了不少苦,以流浪和讨饭为生,但是我却把自己的皮肤保养得非常好。”
她咬咬唇笑道:“不说肤若凝脂吧,但是欺霜赛雪肯定是可以的。”
秀儿拱拱手,“祝姑娘好运。”
丁若怜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柴火妞,你就看好了吧,看我如何打那些看客的脸。”
……
很快,第二轮比赛开始。
姑娘们脱了外袍和里衣,只穿着极少的衣服,或者仅着一件肚兜站到台上。
露出香肩、胳膊和大片的后背供人鉴别皮肤好坏。
丁若怜本还扭捏,不肯轻易脱衣上台,叫嚣着自己的倾城之姿不能随意让人看了去。
但耐不住打手的威逼利诱,几句话恐吓,便乖乖地脱了里衣,站到了队列里。
老嬷嬷们,将一盆盆的水端到了台上。
只见万春楼妈妈一声令下,嬷子们就将那盆子里的水,统统朝着姑娘们的身上泼了过去。
又迅速让姑娘们转身,检查谁的身上遗留的水珠最少。
皮肤光滑的,水珠自然往下掉。而毛孔大些的姑娘,身上的水珠必定会积得多些。
丁若怜也不慌张,心想:‘夸张了,这水淋到身上,怎么有全部流下去的道理?’
‘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只要是水沾了身,哪有不积水的?’
结果正想着呢,她一转身,连眼睛都被惊得瞪大了。
因为她发现,周围的姑娘们,“哗哗哗”一盆水下去,竟然大部分的水珠都滑落到了地上。
身上就跟没有毛孔似的,几乎不会有什么水珠残留,有也只有一点点。
再反观自己,她身上的毛孔很大,还有不短的绒毛在上面。
那水倒到她身上,就跟结了霜似的,全是露珠。
“哈哈哈。”台下又是哄堂大笑。
“把那个毛孔上能种草的现世宝赶紧轰下去,别让她在这里碍我们的眼了。”
“皮肤这么差,竟然也敢来选万花楼的花魁比赛?她真的是癞蛤蟆想当嫦娥,不知天高地厚了。”
丁若怜被羞得面红耳赤,实打实的结果,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皮肤没有别人的好。
她掩面而泣,终于忍不住自己跑下台痛哭起来。
“完了,全完了,我都要变成人彘了,我争不到花魁前三甲了。”
这时,秀儿又来了。
她安慰道:“姑娘别哭,你还有最后一轮比赛呢。”
丁若怜哭道:“没用了,再怎么比赛,我也不可能得到前三名了。”
“我已经输了两场比赛,还怎么翻身?”
秀儿嘿嘿一笑,“姑娘,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丁若怜擦了擦眼泪,“说吧,但是先说好,你这柴火妞,若敢再笑话我,我一定掀了你的皮。”
“死之前也拉你垫背。”
秀儿也不生气,面上仍然看不出悲喜,她回道:“辰王知道你肯定选不上花魁前三名,特命我特来通知你:只要你能够顺利进入前八十,他还是会遵守诺言将你放了。”
“此话当真?”丁若怜闻言眸子一亮,立马从椅子上站 了起来。
“达到前八十名,对我来说应该不会太难。”
“我即使再差,不可能连个末尾都混不进。”
她拉着秀儿的手,急道:“秀儿,你快告诉我最后一轮的比赛比什么?”
秀儿:“比容貌。”
“比容貌?”丁若怜一听,又乐了。
想睡觉得枕头,磕个头碰到天。
丁若怜自信的说道:“我丁若怜,从小到大,最骄傲的就是我这张脸。”
“是呀,花魁比赛怎么能不比容颜呢?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地方不就是我们的脸吗?”
秀儿不以为然,皱着眉头回道:“姑娘,你先选上了再高兴吧。”
“呵,还不信我?”丁若怜笑道:“我虽不是西昌国第一美人,但是以我的姿色,再怎么样也能进到万春楼的前五十。”
“不信,你走着瞧吧!”
说罢,丁若怜便趾高气昂地扭着莲步上了台。
至此,万春楼花魁比赛的最后一轮也拉开了帷幕。
只见姑娘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台,然而,她们的容貌并非由看客们评判,而是由一群有经验的老嬷嬷们来选择。
嬷嬷们手持一根长长的尺子,在姑娘们的脸上左量量,右量量,随后在纸上写写画画,计算出一个所谓的“黄金比例”——诸如几寸的眼睛对应几寸的下巴,几寸的鼻子又需匹配几寸的嘴巴。
若这数值落在特定范围内,那便是无可挑剔的美人;反之,则只能归于平凡,或是不算是大众所认为的美女。
轮到丁若怜时,她对着嬷嬷们微微一笑,心中暗想:‘我这模样,定能达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