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寝袍脱下,“今晚,我不想再做君子了。”
慕婉妍泪眼婆娑:“混蛋,谁让你欺负我的香芹?你若敢过来,我就立马死在你面前。”
裴墨辰轻轻一笑,正准备用武力封住慕婉妍的穴道时,香芹又冲了过来。
“王爷,玄月匕首是奴婢送给郡主的。”
她急中生智,开始胡诌:“玄武军,玄武军里的赤焰,他喜欢奴婢,他把随身携带之物,送给了我。”
“但是好东西我舍不得独享,于是又转送给了主子。”
香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大声喊道:“我不喜欢王爷,我一点点都不喜欢王爷。我有心上人,他是玄武军的副将,他叫赤焰。”
他比你这登徒子好一百倍。
“赤焰?”终于,裴墨辰闻言停下了脚步。“你说玄月匕首是赤焰赠送给你的?”
如此一说,他反而信了。
帝修炎身居高位,经常用一些小恩小惠笼络人心,财物方面他一向慷慨。因此,赤焰作为玄武军副将,他有玄月匕首,不足为奇。
且,凭借自己上个世界的记忆,赤焰确实对香芹有意思。
思及此,裴墨辰那犀利的目光再次对上慕婉妍那抹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身影。
心中一痛,糟糕,自己又错怪妍妍了。
连忙用被子将慕婉妍紧紧包裹起来,他不停道歉:“妍妍,对不起,是我冲动了,辰哥哥吓着你了。”
“方才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因为太生气,我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会……”
裴墨辰一阵自责,明明慕婉妍年岁这么小,明明她才经人事……为何要如此吓她?
裴墨辰内疚极了,他试图用手去她擦眼泪,却因为自己手腕还受着伤,抹着抹着,鲜血糊了慕婉妍一脸。
慕婉妍简直想死的人都有了,香芹也同样如此。
“让我自己来吧,你……能不能先离开?”慕婉妍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也透露出坚决。
裴墨辰犹豫片刻,仍然不忍放弃:“妍妍,让我想留下来照顾你,我不碰你。”
慕婉妍摇摇头,“不行。”
“我发誓。”
慕婉妍:“让香芹照顾我就好,你走吧,求你了。看在……看在我小时候救你的份上。”
我从来没有负过你,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新婚之夜,将我送人,现在又想轻薄我,是有什么癖好在身吗?
你可知道,在西昌国,贞洁对我们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裴墨辰看到慕婉妍的眼泪,瞬间慌了,他急忙退后几步,柔声道:“妍妍别哭,别伤心了,我如此荒唐,皆是因为爱你。”
慕婉妍、香芹:“……”爱没有看出来,变态倒是真的。
裴墨辰:“我马上走,妍妍好好休息,是我今天冲动了。”
这边跟慕婉妍轻声轻语,下一秒对上香芹的视线,裴墨辰又立马变得冷若冰霜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望向香芹,命令道:“好生照顾你家主子,如果妍妍有哪里不适,我会将你拖出去杖毙。”
慕婉妍想为香芹发声,被香芹用眼神制止住:别惹他了,先自保。
等裴墨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主仆二人才抱在一起垂泪。
“暗无天日的地方,如果我知道和亲过来是这番模样,我肯定不愿意千里迢迢过来。”
慕婉妍把头靠在香芹的肩膀上,“香芹,我好想回西昌,我想我的爹娘了。”
香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主子,和亲的女子,除了夫君死,否则是不能回到故乡的。”
假如大丰三皇子哪天暴毙了就好了。
慕婉妍:“方才他那个样子对我,我恨不得是自己死了。”
而才走到院子里的裴墨辰,由于他的脚步还未踏出蒹葭阁,因此仍然能听到了慕婉妍和香芹的对话。
“妍妍还是爱我的,她宁愿自己死都舍不得本王死。”
眼眶再次因为自责而湿润,过了半晌,才自言自语道:“如果她要死,还不如让本王自己去死。”
裴墨辰悠悠笑道:“本王已经死过一回了,这一次我即使废了自己,也要先让帝修炎死在我的前面。”
——
回到书房,裴墨辰迫不及待地差遣下人,将红梅匆匆唤至身前。
“帝修炎,他今日可有宠幸你?”
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却非要以这种话题作为开端,只为了借此来激发红梅对帝修炎的仇恨。
红梅低垂眼睑,不服气地回禀:“禀主子,未曾。奴婢肤质粗砺,体态亦非温婉之流,摄政王目光如炬,几乎一瞬间便知道了真相。”
想起白日里的委屈,她同时记恨上了裴墨辰和帝修炎两个人。
裴墨辰点点头,其实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不久,便开门见山地问:“摄政王将你释放前,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
红梅眼珠子一转,老老实实地答道:“有,摄政王命我继续留守辰王府,然后……还让奴婢监视您的一言一行。”
“他让属下事事都要向他汇报。”
裴墨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痴人说梦,他一个那么冷漠无情的人,又岂会知道你我之间的主仆情深?”
“帝修炎聪明反被聪明误,想让你监视我,简直狂妄。”
裴墨辰亲自把跪在地上的红梅扶起,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大叠银票递到她的手上。
“这个赏你,奖励红梅对本王忠心不二。”
又掏出四锭金灿灿的黄金给她,“这个也给你,奖励你办事利索。”
红梅面色一红,想拒绝,但是又实在舍不得,于是推脱了几下,便将这些财物悉数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主子,您对红梅有再造之恩,红梅对您忠心理所应当。”
她拱拱手道:“主子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尽管吩咐红梅去做。”
裴墨辰直接取出一袋蛇毒花放到红梅手上,“如今你就是我最得力的属下了,我所有重要的事情也只会交于你去做。”
“主子,这是?”红梅皱着眉头看向那包药,是一包药粉,但是却没有气味。
“此物乃蛇毒花,本王需你每日潜入摄政王府,一则散布虚假情报,二则趁机将此药粉混入帝修炎的饮食中。”裴墨辰说话间,眸子里露出一抹阴狠。
他解释道:“此毒,专伤男子生育之能,我绝不允许世间留下他的血脉。”
言毕,又觉不够解气,又从一个密闭的匣子里取出数个精致香囊。
“再想法子,将这些香囊置于他的寝宫或马车内,本王连人道能力都不想他这种人拥有。”
红梅:“……”知道裴墨辰心狠,但不知道他这么阴。
蹙了蹙眉,用两个手指提着香囊的挂绳,担忧道:“主子,那属下闻了这东西,对我可有影响?”
裴墨辰淡然一笑,骗她:“放心,此物只对男子生效,对女子绝对无碍。”
得到确认,红梅这才放下心来,将香囊放到自己的袖子里。
应承道:“主子,属下一定把事情干漂亮。”
——
翌日,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