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桌子,跌跌撞撞地朝她奔了去。
眼睛已经泛了红,“妍妍,你再说一遍,你说你是谁?”
慕婉妍:“我是洛洛。”
起初裴墨辰喊仙南珍洛洛,她还不敢上前认,以为是重名。因为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前世把自己害死的男人,居然一直在寻找自己。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裴墨辰又朝着慕婉妍走近一步,五指近乎颤抖地握住了她的双臂。
一字一句道:“妍妍,你好好说话,你说、你是谁?”
饶是再恨他,但是看到裴墨辰这副样子,慕婉妍还是难受得掉了眼泪。
昔日好友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她觉得非常痛心。
朱唇轻启,喊了他小时候的称呼。
“小石头,我就是洛洛。我,咳咳、咳咳咳咳……裴墨辰,你——”
“小石头也是你叫的?嗯?”
裴墨辰怒目圆睁,大掌死死地扼住了慕婉妍那纤细的脖颈。
“裴墨辰你放手,咳咳,我……我真的是洛洛。”
“我之前在草原上救了你,我还教你骑马射箭,我……咳咳咳,我——”
裴墨辰的手掌又加重了力道,那双本就阴鸷的眸子瞬间涌上了杀意。
“慕婉妍,你无论怎样伤害我都无所谓。本王纵你,让你,放任你。”
他的分贝拔高:“但是你不能冒充洛洛!”
手掌的力道继续加重,“洛洛是我的底线,你怎么敢,又怎么能冒充她?”
裴墨辰怒不可遏,有一个瞬间,他真的想直接把慕婉妍杀了。
想到帝修炎喜欢这个女人,他才暂缓了杀她的念头。
但是手掌的力道并没有变轻,慕婉妍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豆大的泪珠从她的桃花眼里滚了出来。
“裴墨辰,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裴墨辰冷笑,“慕婉妍,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说你是谁?嗯?”
慕婉妍:“疯子,我的乳名就是洛洛。”
裴墨辰的大掌又朝她掐了过来,从喉头发出怒吼:“慕婉妍,重新说!”
慕婉妍扯出一抹冷笑,终于变了口风:“辰王殿下,我是西昌郡主慕婉妍。”
裴墨辰总算满意,他把手掌松开,病娇地帮慕婉妍捋了捋额间的碎发。
“妍妍伤着没有?本王刚刚跟你开玩笑呢。”
慕婉妍深吸几口气,把置于掌心的那块石头,又重新收回袖口。
有些人,也没有必要相认了。
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笑道:“当初本郡主真不该在沙漠中救你。”
裴墨辰病娇的眼神看过来,“妍妍,你又在说什么呢?”
慕婉妍连忙朝他福了个礼,“王爷,臣妾方才也是在跟您开玩笑呢。”
至此,裴墨辰才算消气,摸了一下她莹白如玉的脸颊。
‘温柔’道:“妍妍甚美,今晚本王便会到蒹葭阁留宿。连续五日,你让嬷子们准备一下。”
“此外,蒹葭阁的宫人暂时移至别院,晚上不可燃一根蜡烛。”
他看着她,笑意不达眼底:“本王喜黑。”
慕婉妍心中了然,朝着他谢礼。
裴墨辰又准备把自己献给帝修炎了,就跟她们新婚夜的那晚一样。只不过这次更夸张,连续五夜。
应该是那个大魔王的主意,不过裴墨辰也答应了不是吗?
慕婉妍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心想,幸好这辈子已经不爱裴墨辰,不然还不知道会被他伤成什么样子。
在蒹葭阁帮帝修炎解毒的不适感,瞬间烟消云散。
既然裴墨辰想要公费为自己和摄政王筑爱巢,那她就欣然接受。
摸了摸自己脖颈的淤痕,慕婉妍自言自语道:“小石头已死绝,以后我若在裴墨辰面前再提曾经,我便不再姓慕。”
——
东厢房。
裴墨辰朝着帝修炎福了个礼,“摄政王,刚刚您提的条件,我答应。”
“所有的事情我会帮您安排好,连续五晚,直到您的幽冥草毒全部排净。只一件事……”
裴墨辰顿了顿,欲言又止。
良久,才把话音落下:“先不要点灯,不要跟她有过多言语交流。本王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此事。”
帝修炎抬眉,用鄙夷的眼神看了裴墨辰一眼。心想,妍妍早就知道了,你以为她和你一样蠢笨?
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裴墨辰,本王知道你会答应,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帝修炎站起身,明显的身高差,使得裴墨辰的脸上投下了大片阴影。
“本王依你,暂时不告诉她。”
恶心的狗杂碎,果然配不上我的妍妍。
刚刚看裴墨辰拒绝,帝修炎还以为三皇子多少有些血性和担当。
没想到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便亲自跑到东厢房来说同意交换条件了。
帝修炎内心:三皇子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不耻。
——
亥时三刻,夜幕笼罩。
蒹葭阁。
所有宫人均已退下,整个院子里没有燃一盏蜡烛。
两个相爱的人,明明知道暗夜里的就是对方,偏偏还有种做贼心虚的刺激。
“帝修炎,你要不发出点声音来?不然,我若侍寝侍错了人,明天我必定悬梁。”
“小乖,跟本王这么久了,还认不清本王吗?嗯?”
“能,能分清的,只是,只是,嗯,确定,确定一下。”
慕婉妍怕得要死,万一今晚来蒹葭阁的人是裴墨辰,她觉得自己八成是活不了了。
帝修炎:“妍妍,委屈你了。”
慕婉妍:“不委屈,委屈哥哥了。”
帝修炎:“小乖,再喊一遍!”
慕婉妍:“哥哥,唔——”
——
话分两头,松山阁。
裴墨辰握着酒坛,斜倚在凉亭,烈酒一杯一杯下肚。
云隐在他不远处站着,眼底透着不易察觉的恨意。
裴墨辰眸子猩红,口中喃喃自语:“本王都已经对她这么好了,为什么她还要来挑战本王的底线?”
挥手招来云隐,“云隐你说,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冒充本王的洛洛?”
云隐抿唇不语,良久才在裴墨辰耳边说了句:“主子,您醉了,早点进屋歇息吧?”
裴墨辰又吞了几口酒,“云隐,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觉得本王不该向帝修炎低头?”
云隐把头偏向一边,“主子,属下不敢妄议主子的私事。”
他不是看不起裴墨辰,他是恶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