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录这会是真的知道害怕了,他好不容易在才梁延面前混了个脸熟,能在一众捕头里挺直腰板说话,却没想到今日就被梁延逮了个正着。
他现在才回过神,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都多放肆,如果梁延真的生气,那他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用的啊。
想到这里,赵录的脸已经完全白了,嘴唇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到自己的靠山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旁的田志更是低着头不说话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个女人,竟然是亭长大人的座上宾,而且看起来这两人的交情还不是一般的深啊。他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田志不免心中惶恐,赵录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更别说还能护着他了。
田志现在只求赵录不要为了摘清楚他自己的清白而把过错都推到他身上就好了。
果不其然,赵录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起手指着自己身边的田志对着梁延大喊道。
“都是他,要不是他跟小的喊冤,小人也不会一时间昏了头,做出此等得罪姑娘的事情啊,您要怪就怪他吧,跟小人无关啊,大人,您就看在小的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儿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田志目瞪口呆的看着平日里和自己称兄道弟的赵录,反应过来之后他愤怒的指着赵录反驳。
“不是这样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又不是我让你说的!再说了,我是真的有冤屈在身上的!”
赵录瞪着眼睛,伸手想去捂田志的嘴:“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老子怎么可能掺和进这件事里来?所以都怪你!”
田志扭头挣扎反抗着赵录,现在也不老哥老哥的叫了,而是直呼其大名。
“赵录!我叫你一声哥算是给你面子了!你别不知好歹,刚刚那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跟我可没有一点关系,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告诉你啊,狗急了还会咬人呢!你别逼我把你做过的那些破事全都抖落出来!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两个人互相撕扯对方的衣裳,就这么当众纠缠在一块打了起来。
一众官差们都面面相觑,强忍着笑意严肃的站在一旁。
梁延看着两人在地上撕扯扭打的样子,根本就没眼看,不想承认这是自己手下的人。
温书棠倒是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这狗咬狗的一幕,这俩人还真是‘好兄弟’啊。
赵录愤恨的看着田志,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刚才为什么要打肿脸充胖子,帮这个没脑子的田志出头啊,现在好了,话是他说的,人也是他得罪的,现在挨罚的肯定也是他了。
想到这一点,赵录就忍不住想掐死田志,要不是这个没脑子的,他怎么会在这里栽跟头啊。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了,赵录用力将田志抓着他衣服的手甩开,随后转头看向梁延,着急忙慌的爬过去求饶,他抓着梁延的裤脚不肯松手。
“大人,小的真的知错了,您就饶恕小人这一回,求求大人网开一面吧,小的日后绝对不会再犯下大错了!”
梁延皱着眉低下头,看着狼狈的赵录,冷哼一声,猛地将自己的衣服从赵录的手中扯了回来。
如果赵录今日得罪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梁延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名誉而象征性的处罚赵录,肯定不会处罚的太重,毕竟他好歹也算是自己手下比较得力的人了。
梁延当然不想就这么损失一员部下,但是赵录今日得罪的可是这个背后不知道有什么靠山的温书棠啊。
就是梁延也不敢轻易的得罪她,毕竟上次黑衣人的口头威胁和这次的箭信就让他胆颤了。
要是真的彻彻底底的得罪了温书棠,说不定日后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他现在年纪也不算太大,还想多活几年呢。
所以在顶着风险保下一个没什么大用处的下属和现在选择保护温书棠从而安安心心的坐在自己这个亭长位置上的两个选择,梁延果断选择了后者。
毕竟每个人肯定是要为自己着想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梁延的表情更加严肃了,声音冷然:“你做出如此失德的事情,还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本官若是再继续留着你,那可就真是养虎为患了!你现在就已经敢对百姓这样趾高气扬,说不准用不了多长时间,本官现在头上这顶乌纱帽就要套到你赵录的头上了吧!”
他尾音猛地提高了音量,吓得赵录浑身颤抖,立马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不不不!冤枉啊!小的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觊觎您的位置啊!”
一旁的温书棠挑了挑眉,适时出声道:“哪儿没有啊?赵捕头,要我再复述一遍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给梁大人听吗?”
听到温书棠的声音,赵录苦着脸。
“这位夫人,是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和亭长大人竟然有着这么深厚的交情,要是知道的话,小人是万万不敢冲撞您的啊!是小的不长眼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人计较了。”
闻言,温书棠抱臂转头看向梁延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了吧,梁大人,不是我小气啊,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究竟是错在哪里了。”
梁延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上了高台,坐在公堂之上一拍惊堂木,冷眼看着赵录开口道。
“赵录!你跟着本官这么多年,本官原本以为你只是为人粗心大意了一点,内里本质还是不坏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本官看走眼了,你竟然趁着不管不在的时候私自断案,还不公不正,偏袒亲属!今日也就是本官发现了,如果本官没发现呢,你是不是还要对温娘子一家人动用私刑?!”
跪在地上的赵录听到梁延说的话,心都凉了半截,顿时脸色惨白的瘫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