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出了让皇城司出动净街的大事,盛家上下虽然都安全归家了,可实际上除了王若弗和林噙霜两人,其他人心里或多或少都记挂着外面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的,就连如兰都带着黑眼圈。
王若弗看墨兰、如兰和明兰都想知道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看三个姑娘虽然都没睡好的样子,却没有受到惊吓,忍不住笑着安抚她们道:“好啦,昨儿夜里我便给王家去了信,最迟今儿午饭的时候便能有回信了,你们安生回去等着吧。”
明兰最不好意思,她一向将自己管得好,可是少有这样急切的时候,哪怕知道王若弗大多是在调侃墨兰和如兰,她依旧觉得脸上有些烧起来了。
墨兰和如兰得了这话可就松快多了,等从王若弗院子里出来,如兰直接拉着墨兰去了自己院子。
等墨兰一坐下,如兰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四姐姐,你说昨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墨兰一条一条地分析:“应该是丢了人,而且这个丢了的人身份地位可不低。”
“首先,我们一直没有看到哪里失火,也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所以不可能是哪里失火了。”
“其次,往年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大节日上有人走丢了的,可往往这种走丢了的事情都是后知后觉,而且官府也从来没有反应得这样快。”
“最后,我觉得除了对方身份地位不低以外,对方走丢绝对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人存心算计,甚至可能幕后黑手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张旗鼓地行事,所以才及时惊动了府衙和皇城司。”
如兰也有这样的猜测,只要一想到有人在昨夜里被人当街带走,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四姐姐,你说对方会是个大姑娘,还是家里受宠的孩子呢?”
如兰问完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她脑子里有些乱,如果说刚刚拉墨兰来自己院子大多是为了八卦,那么这会儿她再想起昨夜的事情,心里就只剩下后怕了,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走丢的那个人不会是小孩子,反而很有可能是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
还没到中午的时候,时影就先遣人往墨兰跟前送了消息,昨夜里走丢的人是富昌伯府的荣飞燕,对方被人当街掳走整整一夜,但大清早的被一辆马车丢在了闹市大街上,而且当时荣飞燕衣衫不整满身脏污,任谁见了都是一副被蹂躏过的模样。
墨兰直接将小纸条丢在炭盆里烧了,等午饭过后如兰也过来说了此事,“四姐姐,昨夜走丢的人是荣飞燕,背后做事的人出自邕王府。”
“那日大姐姐帮我们接了永昌侯府吴大娘子的请帖去打马球,你和时公子先走了就没遇上嘉成县主和荣飞燕,她们俩闹得可难看了,听说嘉成县主和荣飞燕都喜欢时公子,你可要小心些,别让自己步了荣飞燕的后尘。”
从前如兰对时影是真的尊敬喜爱,昨夜里还称呼对方为姐夫呢,这会儿就成了时公子了。
墨兰十分领受如兰的情谊,其实她自己从那天马球会之后,也确实在暗中注意嘉成县主和荣飞燕,只是她手里的人不多,所以这俩人的消息大多数时候都是时影在关注,她自己已经将俩人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昨夜里嘉成县主竟然会搞出这样一出大戏,竟叫荣飞燕生死两难。
墨兰安慰如兰道:“别担心,我哪次出门不是一大堆人簇拥着的?况且嘉成县主昨夜里搞了那么一出,想必宫里也知道了,就算她不管自己将来如何,总要担心担心她爹邕王爷的前途吧。”
如兰也想到时影几乎除了休沐和夜里睡觉的时候,其他时间可都是陪在官家身边,想必嘉成县主和邕王都奈何不了他什么,而墨兰只要不落单,那也安全得很。
如兰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不敢完全放心,建议墨兰道:“四姐姐,最近咱们都不要出门了,等嘉成县主真的安生了,咱们再出去也是好的。”
墨兰点点头,横竖长枫的婚事在即,家里也没什么人能闲着,过后她自己的婚期也近了,除了走亲戚怕是没有出门的机会,答应如兰也无妨。
只是怕是要委屈品兰了,再过不久她就要跟着大房的人送长枫的贺礼来,要是因为她的关系不能出门,可真是要把品兰给闷坏了。
如兰刚走,林噙霜就来了,她刚刚在院子外头遇上了如兰,如兰稍微提了两句,她可真担心墨兰遭遇荣飞燕那样的不测。
“墨儿……”
林噙霜拉着墨兰的手,脸上尽是惊吓过后的苍白,“五姑娘刚刚都跟我说了,邕王府上下都是骄横跋扈的,况且如今就邕王和兖王二人立储的呼声最高,最近你就在家里绣嫁衣,别出去了吧?”
在林噙霜的认识里,哪怕荣家是靠着荣贵妃的裙带关系获封了富昌伯,没法儿跟开国的勋爵们比较,但荣家好歹也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人家,偏偏嘉成县主为了一个男人,就敢直接侮辱荣飞燕,这要是让盛家和墨兰被嘉成县主注意到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呢!
墨兰赶紧安慰林噙霜道:“阿娘放心就是,邕王府的嘉成县主敢在这个时候让荣贵妃的亲妹子荣飞燕生死两难,别说是宫里了,就是兖王府也舍不得放过这么大的把柄,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嘉成县主怕是注意不到我呢。”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林噙霜依旧不能安心,她甚至抱怨时影道:“都说姑爷万金难求,可如今在我看来,那就是个祸端!”
墨兰忍俊不禁,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笑容,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但也不得不为时影说两句好话:“阿娘放心,神乐一大早的已经给我传过信了,他说了不会让我受到任何的委屈,我虽将信将疑,但一想到他深受官家信重,嘴上不说,心里确实有些底气。”
闻言,林噙霜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对时影卷入这样的事情恐将连累墨兰感到不高兴。
墨兰没办法了,只能将长枫拖出来当挡箭牌:“阿娘,公中和爹爹都会给三哥哥准备聘礼,你给三哥哥准备了什么啊?”
林噙霜还看不明白墨兰这是在转移话题?她只是心疼墨兰罢了。
轻哼一声,林噙霜没好气地说道:“我还能忘了你哥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