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把秘书的办公桌搬到您的办公室，不太合理。”
赵默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公事公办，没有任何私心。
“你本身就不想带她，你自己也说了，希望我把她带在身边，我现在正好满足了你的愿望，还不满意？”
秦明对赵默的态度一下冷漠了，他之前可能对赵默有滤镜，现在很多事情都指向赵默，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对于自己之前的不清醒，秦明觉得都是那张符的原因，不然的话赵默已经无数次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作为一个领导者，由着一个秘书做自己的主，全公司的人包括自己还要考虑她的感受，真可笑。
一旦清醒，对自己之前的感情用事，秦明就会觉得之前的自己蠢不可及。
被女人玩弄是他最看不起的事情。
“秦总，我之前是开玩笑。”
赵默刚开始还想发脾气，但是看到秦明现在根本不吃她的招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周吱吱是新人，新人刚来的时候都是干那些杂活的，她太过傲气，又是你点名带进来的人，所以我对她会格外严格点，但是又怕你觉得我对她太严格了，所以有些不知道怎么对她才好。”
“因为她的确有些不服管教，上级领导跟老同事给她的工作，她也不愿意做，我给她的工作，她也不愿意做，她又正好是您介绍的人，我担心自己带不好她，给您丢脸。”
“所以我有些着急了。”
赵默知道自己今天越界的事情被秦明察觉到了，所以态度软了下来，“秦总，对不起，是我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
她说了这么多，秦明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周吱吱，因为我看重你，所以对你会更严格一点，我主要是希望你能更好地融入部门，跟其他同事相处得更加融洽。”
赵默看向了周吱吱，用眼神威胁周吱吱。
如果周吱吱还想在秦氏混下去，希望她能识趣，不要当出头鸟。
“我是想着重点培养她，以后有升职加薪的机会都给她，但是需要她快速成长起来，以她现在的能力只会被别人说关系户，走后门。”
典型的职场pua手段，捧着你，踩低你。
虽然是借口，但是这些话术，完全就是上级为了剥削打工人说出来的借口，让你吭哧吭哧资本家干活，完了还不能抱怨。
抱怨了以后还觉得是你自己不知好歹。
“秦总，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问周吱吱。”
赵默看着周吱吱，用眼神威胁着她。
“吱吱，是这样吗？”
秦明应了她的要求，直接问周吱吱。
周吱吱的回答当然是：不是。
看到她的动作，赵默不懂，神色也更严肃，“在秦总面前，好好说话。”
周吱吱无语。
“我问你了吗?”
秦明神色冷厉地射向了赵默，“秘书的基本素养都忘光了？”
什么？
赵默的脸色一沉。
他在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进公司之前，我就交代过你，多照顾她，她不爱说话，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周吱吱进公司前，他已经交代了，尽量不要让人知道吱吱不会说话的事情，担心其他同事找她的麻烦。
赵默不知道吱吱不会说话很正常。
“可是，她这样很不礼貌。”
赵默不服气，“她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会，这样的人在职场根本不能生存下去，你就算要偏袒她，也要有一个限度。”
她觉得秦总对周吱吱的偏袒已经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了。
这样下去，秦明很危险。
周吱吱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秦总这么纵容她？
“她天生不爱说话，你做好你的事情，以后她我亲自带。”
秦明把纵容做到得光明正大，“给她发工资的人也是我，你不需要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带好你手上的新人就行。”
听到他的话，赵默彻底死心了。
他对周吱吱就是不同。
周吱吱看着赵默，微微耸肩。
不会说话，怪我喽？
不看周吱吱还好，一看到她的动作，赵默就能看到她眼中的得意，更是让她恨得牙痒。
“秦总，我劝你为手下的员工多考虑，您现在根基不稳，还面临着很多麻烦，再加上周吱吱的事情，到时候会失去了人心。”
赵默用人心威胁秦明，可是秦明从小停了太多的威胁，这些威胁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更何况人质还是吱吱。
他坚信：吱吱在，没意外。
只要是吱吱出现的地方，总能出现奇迹。
这么想着，秦明又开始心安理得地继续冷漠应对赵默的威胁，“赵默，你在教我做事？”
他是公司总裁，他有自己的判断力，自己的决策。
一个小小的秘书，还想左右自己的决策，他以后更不好管理手下的员工。
秦明的神色严厉，赵默还想说什么，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戾气，赵默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沉默了许久，赵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以后会好好带她。”
“作为秘书，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观色，揣度人心，替自己的老板分忧，把领导安排的人完成得圆满，这才是你该做的。”
赵默张嘴，话还没有说出来，秦明便继续说：“既然这些基本素养你都没有，那就别干了，换下一个能干的人来，从今天开始，你回到秘书部，让蒋优来代替你，我觉得她比你更能胜任这个工作。”
赵默如遭雷击。
他要降自己的职！
“秦总……”
“嗯？”
秦明冷漠地问了一句：“如果你嫌弃职位太低，可以自己辞职，我从来不留有二心的人。”
一句话让赵默彻底沉默了。
把心中的不甘都压下来。
她不能离开公司，更不能离开秦明，她跟秦明早就绑在了一起。
一起成长，一起变强，一起走到现在。
他们未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一起去完成，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公司。
“秦总，我知道错了。”
赵默开始反思自己，“我最近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差点忘记了初心，不用您惩罚，我自愿降职去秘书部当一个基础员工，感受一下我的初心。”
她朝着秦明微微鞠躬，态度谦卑，跟刚才的嚣张气焰完全不同。
“嗯，既然你要反思，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去秘书组基层好好反思。”
秦明也没有因为她的苦肉计就心软，心硬得跟石头似的。
赵默：“……”
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秦明的冷硬让她难过。
以前还知道怜香惜玉，今天跟石头一样硬。
算了，忍一忍。
她倒要看看周吱吱能作什么妖。
“吱吱，对我的安排满意吗？”
秦明担心她受了委屈，在给她出气。
周吱吱打字：赵默有问题，她身上跟我从木偶里面拿出来的符纸有共鸣。
下咒的人，跟符咒是有联系的，只有接近，就会有强烈的共鸣感。
赵默刚才说那么多话，pua她，对她严格是为了她好，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道理。
这就是下咒。
所以秦明之前一直很信任赵默，不知不觉都会被她的表现出来的假象迷惑。
秦明的神色严肃，“果然是她。”
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没有得到吱吱准确的答案，他不会轻易做出判断。
“她对我确实不错，要是直接开除她，我还有些于心不忍。”
秦明把目光落在了吱吱的身上，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
被下咒太久了，现在已经被影响到了。
周吱吱：中毒太深。
新词啊。
查查。
秦明马上拿出了手机，开始请教手语老师这个问题。
看到结果，他沉默了一分钟。
秦明被赵默影响太深了，即使心里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但是还是会对赵默心软。
“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秦明见她不说话，又问：“怎么解了姻缘咒？”
周吱吱：我需要找到她下咒的母体媒介。
放在办公室里面的木偶娃娃便是子媒介，下咒人自己留在身边的就是母体媒介。
“那暂时还是得让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周吱吱点头。
“但是让她现在回来，太便宜她了。”
秦明想了一下，“先让她到基层去锻炼一段时间，挫她的锐气，感受一下从云端跌落低谷的滋味。”
周吱吱纠正：是惩罚，不是锻炼。
锻炼可是个好词，惩罚不是。
秦明：“……”
——
秦明让蒋优顶替了赵默的位置，接着干赵默的活。
赵姐的地位有目共睹，谁都不敢奢望赵默的位置，他们都在等着成为赵默手下最得力的下属，却从来不敢想把赵默挤下来。
突然而来的降职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蒋优捡了一个大便宜，破天富贵落在了她的头上，她一时还觉得不太真实。
看到搬到秦总办公室的周吱吱，她好像又知道了点什么。
今天早上周吱吱被赵默带走，他们都觉得周吱吱死定了。
结果赵默被拉下马了。
“你好，我是蒋优，以后我会好好带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问我，不用害怕，新人什么都不懂正常，只要你努力肯学，上手很快。”
蒋优真诚地跟周吱吱说。
周吱吱朝着她点头。
蒋优对周吱吱确实很真诚，刚接手工作，在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教周吱吱。
发现周吱吱对秘书工作根本不感兴趣以后，她有些发愁：“妹妹啊，虽然你是关系户，但是咱们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你会让公司里的人孤立你的，你好歹装装样子。”
蒋优发现她不但不说话，连工作都没有兴趣，尽看一些她看不懂的天文数字。
周吱吱淡淡地在草稿纸上写上：没关系，我待不久。
蒋优：“……”
“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是因为受过什么刺激？你这样真不怪他们孤立你，欺负你，因为真的很欠揍。”
蒋优这些话都是掏心窝子的。
周吱吱分得清真心还是假意。
所以在纸上写：我是哑巴啊。
蒋优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脸上好像挨了响亮的几个耳光。
我真他妈该死啊！
怪不得秦总这么照顾她，原来是个哑巴。
蒋优早该想到的，怎么现在才想到啊！
主要是公司也没有招过残障人士。
难道之前秦总突然让人帮他找手语老师，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发育不良的女人？
蒋优越想越有可能。
“挺好，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待不长。”
她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待不长，你来这里浪费时间干嘛？赶紧去其他地方找适合自己的工作呗。”
周吱吱写：哦，抽空打暑假工。
来秦氏打暑假工！
蒋优差点裂开。
秦氏连实习生都不要，还要暑假工？
她的认知出现了一点障碍。
蒋优仔细看了周吱吱写的字，板板正正，四四方方，跟印刷体似的。
看得强迫症极度舒适。
“我的妈呀，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以为这是原本纸上就有的字体。”
蒋优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方块字写得这么板正，最主要的是，周吱吱的写字速度还很快。
她看向周吱吱的目光带上了一层学霸滤镜，“你学习应该不错。”
周吱吱：一般。
“你高考了？”
蒋优看着她那一手字都不像是学习一般的样子。
周吱吱：嗯。
蒋优：“多少分？”
周吱吱：还没有出来。
“预估一下。”
周吱吱：不知道。
不好估算，语文作文这种东西，比较灵活，不知道会扣几分。
一般这种咬死不说成绩的，大概就是介于中游，努力还学不好的那部分“学废”。
学习废物，怎么都学不好，努力了也学不好。
蒋优还想再聊，秦明回来了，他看向了蒋优：“好好带她。”
“好的，秦总。”
“你出去做事吧。”
秦明让她出去，跟周吱吱说：“赵默约了我今晚去她家。”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周吱吱：答应她。
“很有可能会留我过夜。”
秦明略带犹豫，孤男寡女，很容易闹出绯闻。
他现在身上脏水已经太多了，如果赵默再给他弄点绯闻出来，他可能真要废了。
周吱吱还是那句话：答应她。
秦明：“……”
周吱吱：带上我。
秦明反应过来，“好。”
他给赵默回了信息：好。
在秘书组的赵默收到秦明的信息，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她知道，秦明离不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