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简书本想着要不要再调些兵力过去截杀求援的队伍,但经过心腹这么一说,再联想到如今攻城的不顺利,还是放弃了增援的想法。
三千人...
即便不能将去求援的人全部截杀,拦住他们去求援,应当还是没问题的。
思及此,戚简书觉得眼下最关键的还是拿下城门,三道门连攻,至今已有一天一夜,居然久攻不下!
看来西安城内的守军与他身后的这些降兵截然不同,不愧是寒耀君所守的城池,就是比其他城池要难以攻下!
——
另一边心心念念想尽快赶到西安城,为西安城的水患做一些实事的云纪佑,一路在加紧赶路,不敢有丝毫懈怠。
至于此行负责押送赈灾粮与银子的将领,虽是大皇子的副将,但在云纪佑急切想要赶到西安城救灾的催促下,倒也没有拖后腿。
只是他们一路不敢歇息太久,快马加鞭,却被咸阳城前的一座城守将给拦住了去路。
云纪佑见那位将军以例行检查的名义,反复的打开通行文牒看了又看,再派将士翻看了那些粮食与银子。
拖了快一盏茶时间,却始终没有开口放行的意思,这让他不禁轻蹙眉头,只得开口提醒道。
“这位将军,我们是陛下指派到西安城赈灾的,希望你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尽通行,这样也好尽早抵达西安城救灾!”
“你急什么?”
云纪佑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他知有些当地官员比京城世家大族招惹了还要棘手。
这些人就像地皮蛇,虽然势力不算多强大,但只要是在他的地盘上,与其发生冲突,对方什么恶心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只想尽快赶到西安城,不想再在这里被故意拖延了。
云纪佑不愿与人起冲突,只能笑着解释,“赈灾一事刻不容缓,陛下也对水灾一事极为关注,实在是延误不起。”
城门守将却并未把云纪佑的话听进耳,反而笑着把通关文牒猛地一下合上,似笑非笑的用文牒折子拍着手。
他一身盔甲,却无半点武将该有的风骨,而是压制云纪佑道,“怎么,我听着云大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打算用陛下来压我?”
云纪佑蹙眉,很快又将眉头舒展开,不卑不亢的解释,“我并无此意,方才言语中提及到陛下,也只是担心西安城百姓们的安危,不想延误灾情,还请这位将军能够体谅,尽早让我们通关!”
守将挑眉,唇角上扬,毫不掩饰自己对云纪佑的不善与讥讽,“我要是偏偏就不让你们通关呢?”
云纪佑此行同行的大皇子副将,本无意参与云纪佑和守城主将的沟通,一直抱臂在旁看热闹。
因为他知道这位云大人与楚世子关系密切,楚世子乃是三皇子的有力支持者,他作为大皇子的副将,不给他使绊子都已经不错了。
还想让他出面帮忙?
那是不可能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愣是在一旁看了整整一盏茶的热闹,眼看着要日上三竿,他所在的位置,荫蔽之处也被阳光洒照。
副将实在是没了耐心,他神情略显不耐,眸光微凉的睨向那位面色不善,故意为难云纪佑的守将。
他机锋大开,对准嚣张又故意拖延时间的守将。
“此城的守将虽是你,可此地还是大周的土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就连陛下亲赐的通关文牒如今都不好使了?”
“还是说,这座城已经不再是大周的土地,而是成了你个人私有的财产?我们从这座城经过都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与批准了?”
这字字句句皆是诛心之语,每一个字听得守将心惊不已,左顾右盼,生怕周围有其他人的探子,这话会传到京中陛下耳朵里!
那他的脑袋就真的随时可能不保了!
云纪佑在一旁听得都不禁微微诧异,这人是大皇子党的,他便是不怎么关注夺嫡一事,也心知肚明。
对方突然站出来说话,对上守将,让他怎么能不诧异?
不过,诧异归诧异,他很快就恢复了淡然自若的神情。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就算是再怎么嚣张的人,也不敢任由大皇子副将如此说。
除非,他打算连九族都不要了。
守将脸色微冷,一边不善的盯着突然开口,绵里带针的副将,一边双手死死攥紧通关文牒。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了,笑的还挺真诚。
“你这话说得严重了,我不过就是与你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至于如此诛心吗?如你所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周的城池怎么可能是我的个人私产?”
“我就是觉得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是谨慎一些为好,这才多费了一些时间,放行自然是要放行的,西安城水患直到昨日才好些,七八天的时间,损毁了不少房屋与东西,如今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
可不是需要他们吗?
西安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如今能不能过咸阳城还是个问题。
守将一边笑着解释,一边抬手朝身后将士们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将士收到守将的信息传递,立刻大喊,“放行。”
“祝愿你们一路平安,能平安抵达下一座城。”
下一座城就是咸阳城...
咸阳城内如今是个什么境况,没人比他更了解了!
既然他们如此不识趣,那就让他们早早去见阎王吧!
如此,也省了他亲自动手的功夫。
守将前后的态度变化实在是太大,这让云纪佑不禁在过关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恰好也在回头看自己的守将。
对方唇角微扬,诡异的笑容让他眉心狠狠一跳。
云纪佑在过了关后,转头询问身边骑马的副将道,“袁将军,你不觉得这个守将实在是有些奇怪吗?前后态度相差太大...”
还有离开前,看他的那个眼神,黑洞洞的,再加一抹古怪且得逞的笑容,就像是在目送自己进入什么极其危险之地。
“有什么好奇怪的?”袁将军不以为然,“除非他不打算要自己的脑袋了,否则,他如何还敢继续拦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