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艺宸这话听着似乎是在说要把那些猖狂的匪徒杀个干净,可...他们就不信周艺宸真的猜不出来这事背后的幕后真凶。
既然猜得出来,这杀鸡儆猴...
自然杀得不是湖州的那群匪徒,而是杀他们心中的想法。
七皇子,八皇子两人心中都暗自骂了周艺宸一句,欺人太甚。
当着他们的面,说如此猖狂的话,分明就是故意的。
至于陛下听到此话,没有言语,而是询问旁边大皇子的意见,
大皇子的势力本就集中在湖州,湖州五万兵马,虽然总调度的将军是姜贞瑶的姨父,可他手底下亲信的几人中,有四人都曾与大皇子一同浴血奋战过。
此事也是幸好大皇子并未对楚其白下杀心,否则以他在湖州可调动的实力而言,楚其白的这个圈套根本没那么容易成功。
大皇子不是不想对楚其白动手,只是他自己也曾上过战场,算是武将,楚其白这般人才,杀了着实可惜,但凡有一丝丝机会可以争取,他都不想这么快动手。
周艺宸与七皇子,八皇子之间的暗流涌动,他不是看不懂,就是因为看懂了,所以面对陛下的询问,他只是回了一句,“全听父皇的命令。”
很显然,此事并不简单,所谓的匪徒闯入湖州是借口,有人刻意派去刺客行凶才是真。
大皇子在湖州毕竟是有自己的亲信,他得到这个消息不比其他三人慢。
陛下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儿子们都陆续成年了,一旦成年就开始有了夺嫡之心。
无论是他最不喜的先皇后之子周艺宸,还是他明面上更为宠爱的老七,老八,还有被他稍微冷落忽略的老大。
这几个都是他防备的对象,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在心中想更多。
周艺宸的请求还是没有得到恩准,陛下义正言辞的说,既然递上来的折子表示城中的上百名匪徒都已伏法,那再耗费兵力去搜寻那些藏在山中的匪徒毫无意义。
周艺宸见自己的请求被驳回,丝毫不意外,这么多年,父皇对他的刻意冷落和打压,他早就心知肚明,也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君父,君父。
正所谓先有君,后有父,既然君父已不再是单纯的普通人家父子,他又何必强求?
他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让其白安全的抵达西安城,也希望他们的猜测只是臆测,不是事实。
大周朝已经够风雨飘摇了,若再出点什么事情,只怕西楚,南疆,东瀛那边都会随时扑上来咬一口。
他们一直就对大周朝虎视眈眈,近几年,父皇愈发的信任长生丹药之术,为了追求所谓的长生,更是不惜劳财伤民,动了不少的社稷根基。
周艺宸也是在天武帝发生转变后,对这个君父逐渐失望,无论是为父,还是为君,他都不合格。
他们几人被叫来,说明陛下没有那么的糊涂,他不是不清楚,只是狭隘的心让他无法当一个明君,容不得过分出色能干的臣子。
可说他不糊涂,自他登基不过十几载,曾经先皇在世时的好局面,已经输的十不存一。
此事似乎就是特意通知他们一下,所谓的剿匪就连讨论都没讨论。
陛下表情深沉,“你们先下去吧,老七留下。”
七皇子听到父皇如此说话,稍微愣了下,而后轻颔首。
至于其他四人,自然是行礼告退。
退出殿中,周艺宸就听到旁边的八皇子,周含谨走近说话,“三哥,此行其白真是辛苦了,远赴边关上任还要剿匪!”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暗示之意甚是明显。
容丞相无意参与他们之间的恩怨,容家更不想站队,所以两位皇子说话,他作为臣子,识趣的行了一礼,就先行走了。
容家不是不可以站队,只是朝中情形复杂,有能力的却不得君心,上位的可能性少之又少,小的可怜。
七皇子,八皇子是皇子中勾心斗角的佼佼者,可有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完全继承了陛下的多疑与容不下人。
他们若是登基,朝中又要大换血...
唉,真不知道大周朝的未来究竟会交到谁的手上?
周含谨的话对周艺宸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他淡定的撩了下眼皮子,抬眸看过去,“可不是,如果不是那些人太猖狂,其白又怎么会需要赶路还要剿匪!”
剿匪两个字被他们说的意味深长,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
周含谨面对周艺宸,不需要像对父皇那样将自己的情绪伪装的滴水不漏,只是轻声说,“三哥,希望楚世子能够一直都这么好运。”
“对了,我听说姜小姐最近似乎不怎么出门了,你说会不会是千里追夫去了?”周含谨的声音刻意压低,循循善诱。
“你说这姜家乃是七皇子的母家,如果姜贞瑶真的嫁给了楚其白,他真的还会像从前那般心无二念的对你吗?姜贞瑶又会不会是七皇子安插在你们身边的棋子?”
周艺宸听完周含谨几连问,表情依旧毫无变化,淡淡道,“你以为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挑拨话能够动摇我对其白的信任?”
周含谨沉沉的凝视了周艺宸好半晌,而后蓦的一笑,“三哥说笑了,我不就是在和你聊了聊家常,哪有什么挑拨?谁不知道楚世子与你亲如兄弟!”
周艺宸轻笑了声,自始至终周含谨那些似是而非的挑拨都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一丝痕迹,“确实亲如兄弟,毕竟我的亲兄弟只会想尽办法的杀我,而他只会护我。”
人生难得一知己,无论外人怎么说,他始终相信其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比其白对他更真心!
说完,他没再搭理旁边的周含谨,自顾自的走了。
*
殿中被单独留下谈话的七皇子,周晋业心中有所疑惑。
很快,他心中的疑惑就得到了解决。
“老七,你下月就要及冠,上次去你母妃宫中,她还与朕提及了你的婚事。”陛下一边看似不甚在意的批奏折,一边问。
“你自己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