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音面对楚曦的关心,只是轻轻点头一笑。
男女席不同,楚曦将与楚文白一起走,剩下的女眷们会被安排到女眷该有的席次。
宫门口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传到后宫,也就是费点口舌与时间的问题。
九公主周倾敏一直都让人特意盯着宫门的状况,尤其是关于楚其白的事情,她特意嘱咐过了,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要悉数全部告诉周倾敏。
被囚禁在自己殿内的周倾敏,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无法抵抗母后的命令,只要母后一道命令下来,就算是她身边的人,也不得不从。
但她在宫中多年,还是有几个心腹的,这些心腹都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侍女,这次为了她能逃离宫中,更是受了伤。
此次周倾敏派去打听消息的就是她身边曾经的一等宫女,如今召回来降为了二等宫女。
至于看守殿门的侍卫们收到的命令是不让公主出这殿门半步,一旦出殿门就拿他们是问。
除了不出殿门,周倾敏想做什么,他们还是不敢太阻拦,毕竟是皇后所出,嫡公主,谁敢真正的钳制周倾敏?
侍卫们对周倾敏的行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殿门就行。
宫女打听到消息,就赶紧推门进了内殿,贴近周倾敏身边,小声回禀,“殿下,您让奴婢打听的消息,奴婢已经打听到了。”
周倾敏今日郑重梳妆过了,身上更是穿了她最喜欢的浮光锦牡丹纹镶金襦裙,这样的打扮相当郑重,梳了个飞天髻,一边一根流苏,象征着她绝对尊贵的身份。
“你快说,其白今日穿的什么衣服,他...坐哪个位置?”
周倾敏其实最想问的是那位表妹来了没有,但她又害怕问出来,因为一旦问出来就代表她可能要听到不好的消息。
母后从未对她说过那么狠的话,昨日她的一番话,让周倾敏意识到她若是想要嫁给其白,决不能再走母后这条路了。
“公主,楚世子带了他的表妹过来,据说楚世子扶那位表小姐下马车,还亲自为她披了大衣,对她甚是在意,举止亲昵。”
宫女说这话时,既有为公主打抱不平的愤然,也有怕公主生气的小心。
周倾敏手指无意识的握紧了袖袍,本来要碰上耳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愣是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宫女。
“你说...其白扶他的表妹下车,还带她来参加这次宫宴?”
宫女赶紧俯首,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全身发抖。
公主很少生气,但只要生气难免会有池鱼遭殃。
“看来母后说得对,这个表姑娘是要和其白定亲了对吗?”周倾敏声音很轻,似乎在发抖。
“但是,为什么是她,却不能是我呢?”周倾敏眼角发红,漂亮的眼眸逐渐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随时要落下。
“殿下,您别这样,楚世子还没定亲的,只要他一日不定亲,此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宫女赶紧劝道。
“不,你不懂,我在云州几次想要与他说明心意,他都阻止了,从那时起他就有意不让我说出。”周倾敏拿起耳环,目不斜视的插上。
“本宫要出去参加晚宴,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其白倾心?”
宫女趴在地上还在继续瑟瑟发抖,公主的话让她有些害怕,皇后娘娘不让殿下出这个殿门,如今殿下为了楚世子,突然装扮上了,还要出去见...
若是让娘娘知道,怪罪下来,他们都难逃责罚。
“公主,娘娘不让您出去,您...”
“母后不让本宫出去,本宫也必须要出去。”周倾敏眼神坚定,走向殿门口,“去禀报母后,本宫要参加今晚的宫宴。”
“母后若不让本宫参加,本宫就在这屋子里闹个天翻地覆!”
她眼神冷冽,可见心意已决。
侍卫们不敢赌公主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赶紧派了一个侍卫去皇后娘娘那里报信。
*
陛下今日设宴地点是在正阳殿内,男女不同席,但是能够在同个大殿内,宫中会有专人将女眷引到她们本该到的位置。
楚曦的席位不上不下,到底是承袭侯府的继承人,身负世子之名,哪怕楚曦如今还没入朝为官,他的位次也不会太靠后。
离他比较近的还有容青竹与唐玉怀,他们两人家中并无侯爵位承袭,可他们都是身负官职的,在座次上自然是离得较近。
楚文白与楚曦没有安排在一起,他有官位又是侯爷,自然会靠前一些,哪怕这么多年他并无显眼的功绩。
进宫参加这次宫宴的各国使团,西楚出使的拥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西部草原来参加宫宴的主要人物是他们草原的第一勇士,就是打赢西楚五皇子的那个。
南疆此次来的是代表官员,没有皇室中人,东瀛也是官员。
楚曦安排的位置离各国使团的人也算近,放眼望去,正好能看到他们那些人的神情,不巧...
西楚五皇子就坐在楚曦的斜对面,他看楚曦第一眼就认出了让自己吃瘪的楚世子,他脸色隐隐有些发黑,若不是旁边的随从低声提醒他注意场合。
只怕又要压不住他那个暴脾气,做出愚蠢的事情了。
在场的使团们可谓是各怀鬼胎,就连吃顿饭也是在打机锋。
御宴规格的饭菜还是不错的,这种场合,楚曦没必要冒头,她就安安静静的吃饭。
宫中的御厨做出来的饭菜自是没得挑,无论是哪道菜,都让楚曦觉得胃口大开。
吃饭的期间,还有舞姬表演。
周艺宸几位皇子安排的位置就在皇帝与皇后主位下面的第二排,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已经彰显出了他们的地位与尊贵。
座位的安排是根据皇子的年纪与排行来排位次的,周艺宸是三皇子,大皇子下面是二公主,所以他是大皇子对面的位置。
七皇子与八皇子对立而坐,周艺宸旁边是八皇子。
八皇子笑吟吟的一边喝酒,一边趁着喝酒,用宽大袖袍挡住自己的脸,侧头与旁边周艺宸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听闻昨晚三哥遇刺,三哥可知道刺客是什么人?怎的如此胆大妄为,在天子脚下也敢如此行事?”
这话问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