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施工中,建议先从第二卷开始)
悲剧把人生的善恶推向极端,它所提供的人生哲理和历史教训是无可比拟的。人性太复杂了,它有着巨大的包容性,让人失态的迷狂,叫人切齿的卑鄙,使人扼腕的怯懦,令人轻蔑的圆滑和世故,也有与之相对应的冒险犯颜,极言直谏的脊梁和风骨,举国皆吾敌,而不改其度。这就是人性的双重性,世间万物不离其宗,譬如太阳,人类既然接受了它喷薄时的那种瑰丽,升腾时的那种蓬勃,就得接受它骄横中天的炽烈,那是同时赐予你的。
——都梁《亮剑》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风雪扬起积雪又猛地落下,无差别地击打着所有目标。
雪花扬起又落下,瞬间构成雾蒙蒙的一片。
五十米内,人畜不分。
漫漫白雪中,一支队伍宛如一条白色的长蛇,在这片大地上缓缓蠕动着。
不断有人掉队,要是没有被及时发现的话,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呼..........”
谢尔盖·雪奈茨维奇搓着冻得发红的双手,又努力地裹了裹身上那脏兮兮的粗布衣服,以图获得一丝丝的温暖安慰。
身体的感觉正在逐渐脱离他的身躯,灰白色的菲林耳朵也在那乌萨斯毡帽中不断地打着转。
他越来越感觉自己像是个木偶一样僵硬,甚至能够直接感受到上下两排牙齿正在不断打着战的声音。
于是,他更加加紧地去咀嚼着嘴里的像是“嚼子”一样的东西。
嘴里的皮革味道,更加浓烈了。
“..........查尔斯!”
队伍的前端传来一个女声。
塔露拉·雅特利亚斯,这个暂时还没有名字的组织的领袖。
而谢尔盖身旁,一个黎博利男子迅速地上前,跑到了谢尔盖的身旁。
他怀里紧紧地揣着的,不仅仅是一张泛黄的地图,更是整支在雪原上挣扎求生的最后希望。
谢尔盖会意,伸出自己那已经被冻得红得发紫的手,从自己的胸兜里迅速地掏出一个铁盒子。
寒冬使得谢尔盖和查尔斯在摸它的时候就像是在摸一块冰,但乌萨斯军队严选的作战指南针却是能够一直保证运作。
这也是乌萨斯能够成为这片大地上最为强悍的战争帝国的关键因素之一。
查尔斯接过,然后再迅速地将它揣入怀里,朝着队伍的前端跑去。
谢尔盖再次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吸了一下鼻涕。
身上的负重减少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米袋里的糙米,也只够大家再吃一顿的了。
“..........唉。”
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反?谁又愿意反呢?
人民的愿望很简单、很朴素:
能吃饱饭,就够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在这里都算是一些高级的精神追求。
现在,为自己而活吧。
风雪可以扑灭一些火焰,但扑不灭理想和反抗之火。
“埋锅造饭!”
“埋锅造饭!”
“埋锅造饭!”..........
随着命令的口口相传,又一个鲁珀的身影闪过。
伊万的后背上,背着的是一口大黑锅。
又有数个身披陈旧的乌萨斯纠察队制服的人跟着他跑了上去,抽出工兵铲便开始在地上挖无烟灶坑。
谢尔盖走上前去,抽出腰间那有个豁口的大砍刀,就朝着雪层中砍了下去。
“铿——”
压实的雪块反而将刀死死地卡住,反震力震得他虎口一阵发麻。
“嘶——”
下意识松开了刀柄,甩了甩手,吃力地重新抽出刀,然后对准刚才的雪层又是一刀下去。
“铿——”
咔咔——
如此反复四边,最后再直接将刀刃插入这一块“雪砖”的中心,猛地一拔——
成了。
谢尔盖走到简易灶台前,将手里的雪块丢入铁锅中。
“滋滋——”
锅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宛如热油般的声音。
塔露拉披着乌萨斯贵族的军大衣、内里还是那件整洁干练的乌萨斯贵族便装。
而她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衣服,而是直接在锅底催动着自己的源石技艺。
不知道是不是谢尔盖看错了,她的脸颊似乎越发地苍白了。
但就算是真的,他们现在也不能说出口。
沉默地将身上粮食袋子里最后的黑麦和糙米倒进去后,谢尔盖回头,看向了这支队伍——
有老人、有小孩、有青壮年、有妇女、有前乌萨斯感染者纠察队、有前乌萨斯军人、有工人、有农民、有.........
而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
作为感染者,报团取暖。
雪原上那一成不变的景色几乎令谢尔盖失去了时间观念,不过幸好,他还有个乌萨斯军用作战指南针。
对了,指南针.........
“诶,谢尔盖。”
查尔斯跑到谢尔盖身旁,轻轻地碰了碰他,然后将那件钢制的作战指南针完璧归赵。
谢尔盖按动一个按钮,指南针瞬间弹开——
正对着他的脸的,是那个蒙上一层霜的指南针本体。
小心翼翼地拭去上面的雾气后,谢尔盖转而看向两侧——
一个简易的测量方位的装置,和一块拆下来的怀表并列放置着的被战火烧灼得只剩下左半张的相片。
“..........”
谢尔盖的眼神闪动又闪动,最终还是郑重其事地将作战指南针重新折叠起来,放回到自己的胸兜里。
破损的胸兜里翻出一朵朵棉花,但这丝毫不影响谢尔盖对这块作战指南针的爱护和保养。
“粥好了——!”
塔露拉那极具穿透性的声音响起,谢尔盖也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只木碗,走上前去。
人们已经排好了一个长队,等待着这最后一顿饭。
如果接下来的12个小时内还找不到一处落脚点的话,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唯有死亡。
在领到粥之后,谢尔盖吐掉嘴里的腰带,在雪地上垫上自己那空空如也的粮食袋和包裹,坐在上面开始喝粥。
暖意从口腔一路滑到胃里,进而扩散到整个身子。
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这种简单而朴实的暖意往往充满了希望,也是人们行走在雪原上赖以生存的关键。
然后,他站起身来,重新整备了一下自己的物资后,就跟着逐渐前行的队伍接着走了下去。
..............
风雪反而越来越大,陆续有人掉队后便直接在道路旁化为一尊尊活冰雕,继而掩埋在风雪中。
塔露拉的脸色更加地病态白了——
但这不重要。
查尔斯突然走上前来,拉了拉谢尔盖和伊万:
“我们快到了。”
虽然很想回一句“少说话节省体力”,但谢尔盖还是撑起身子,跟着眼前黎博利的脚步,往队伍前端去了。
生的希望,他们必须抓住。
谢尔盖也再次掏出了那个作战指南针,再次小心翼翼地拭去上面的霜后,看了看方向。
“方向没错.........我们走!”
“嗯。”
古有拨云见日之言,而现如今,更是有踏破冰雪之行。
由雪构成的雾霾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轮廓。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由松木构成的屋舍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这一刻,它是那么的坚固、那么的富丽堂皇。
找到了屋子,就意味着他们找到了村庄。
而更加令众人惊喜的是,这幢房子,有人的生活痕迹。
灯光透过窗户纸洒下,在茫茫雪地中清晰得像是一座灯塔。
袅袅炊烟升起,飘在半空之中。
“我们到了!”
一声呼喊,让所有人顿时爆发出一股子力量,迅速地向前奔跑过去。
谢天谢地,这半年前的破地图,涂鸦式的标注和不符合比例尺的距离,终究还是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天灾人祸都会使得聚落迁移,但不远处田垄中那在雪地中微微冒尖的秸秆证明着这里是在雪原之上为数不多的能产粮食的好地方。
人群瞬间堆在了一起。
塔露拉笑了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谢尔盖,查尔斯,伊万。”
“在。”
“我去前面的村落试着和他们交涉交涉,你们在这先整顿一下队伍,等我消息。”
“是。”
目送塔露拉走向村庄,谢尔盖又向后看了看这支队伍。
队伍已经肉眼可见地短了一大截。
“.........查尔斯,去点一下人数。伊万,准备做饭吧。”
“明白。”
..............
谢尔盖随手抓住一块大石头,然后走到面前的冰河旁边。
虽然他的双手都生有冻疮,但他早已习惯了在这等严酷环境下进行生存。
这是为了活着而做出的必要磨练。
有人居住的地方,一般都会有一条河。
果不其然。
“亢!亢!”
冰面用自己的脸去迎接石块的撞击。
同等压力下,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
谢尔盖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便凿出了一个冰窟窿。
他把石头放在一边,又搓了搓手,深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气息瞬间席卷了自己的口腔,他在转动舌头的同时也让大脑感觉到了这独一份的清醒。
他看着眼前的冰窟,想了很多。
“唉......”
想得再多,最终也只会化为一声叹息随风消散掉。
“伊万!过来帮忙!”
“诶,来了!”
谢尔盖招呼了一下伊万。
“你把这一担水也一起挑回去。还愣着干啥?装水啊!”
“......啊?哦哦哦。”
“回头再去劈点柴火就完活了。”
“好的!”
“来,一,二,走!”
两个人,两担水,在漫天冰雪中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
当塔露拉笑着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木着脸的查尔斯和沉默的队伍。
“领袖.........”
谢尔盖看见塔露拉就像是看见了另一个主心骨一样,整个菲林都精神了一下:
“我们的人,又少了三十来个..........”
“..........”
这诚然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但塔露拉还是绷了绷脸,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
“至少,我们现在找到了新的落脚之处。这里是楚维科村,村长已经支持我们在这里作为临时根据地了。”
“是啊,日子还是得过..........”
查尔斯补上一句。
“那么,现在,咱们准备准备干活吧,多搭建两个大房子,总是挤在人家也不是什么事。”
“明白。”
日子还是要过,只有活着才能创造价值,才能一起谈理想、谈未来。
这种话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同样适用。
谢尔盖一斧子劈开了一段圆木的中段,然后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
破旧的毡帽中顿时散发出阵阵热气,但谢尔盖只是心疼地揪出其中泛着灰色的烂棉花,随手放到了自己衣服兜里。
这点东西缝缝补补还能补一套,雪原上生活物资紧缺,能省则省是最大的真谛。
在雪原上,能够保温的手段,除了小火炉和衣物之外,就是劳动了。
褐棕色的云杉木在被劈开后飞出一些木屑,随之而来的是灰黄色的木芯和特殊的木头气味。
伊万走过来,用脖子上的毛巾粗略地擦了擦脸上和头上的汗水后,扛起眼前的两节木头走向另一旁。
然后,是扛着刚刚去除过树枝的圆木走过来,放在谢尔盖眼前的台子上。
三人干的活都不一样,但相比于一个人进行,他们相互配合让这一系列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而像这样的三人小组,还有许多。
一旁,用木头桩子打下的地基旁,塔露拉同样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一旁的整合运动大锤哥正一锤一锤地将木头桩子钉入大地之中。
只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屋子才不至于被这雪原上的暴风雪刮跑。
这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的道理。
.............
村庄中心的一片地面被玛丽用笤帚扫清之后,整合运动里其他老弱妇孺就地堆起柴火,架起锅,烧着热水。
柴火噼啪作响,给周围人带来一丝丝的温暖。
“现在这个村庄的情况如何?”
大鲍勃穿着全身的护具,往锅里丢入了一只刚刚清理完毕的源石虫肉。
“啊......还好,其实,我们家老头子也是感染者,这四十几年来,为了掩饰,我们一家一直都是穷的叮当响,只不过,活着还是问题不大的。”
老头子也往锅里丢了一块土豆。
“......”
老头子的脸憋得通红,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来。
泥岩小队掷能者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还在,来年春耕我们还能出一点力气。您别看我们是感染者,最起码我们中的大部分人还是乌萨斯呢。”
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猜到老头子想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一些道歉之类的话。
大男人总会有那么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在,谢尔盖以前当官的时候也这样,只不过没那么偏执罢了。
“呼......您这样想想,即使您是普通人,您也可以把我们当成一份保障,来年的春耕可以让黑麦长满土地。
“冻原这么大,您也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全问题,用萨尔贡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风滚草可以在沙漠之中旅行的同时而保证自己不受到伤害。我们也是一样,不到两年我们就必须转移。”
“那,我就在这里替这小村子的全体村民,向大伙道一声谢啦,哈哈哈......”
老大娘接过了话茬,众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又消散开来。
成功和整合运动打成一片的农民们,和整合运动的感染者们,纷纷露出笑容。
............
“领袖!粥好了——”
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呼喊。
塔露拉依然保持着扶住桩子的动作不动,转头看向了正在向自己跑过来的埃拉菲亚少女——
“阿丽娜,先给其他的战士们送过去吧。我这边马上就好。”
“好的!”
在舟车劳顿,或是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对于身处乌萨斯雪原上的人们来说,能够喝上一口热乎粥,睡上一个美觉,就是最好的慰藉。
普通人如此,感染者亦是如此。
乌萨斯的国情和这片大地上的其他国家有些不太一样——
由于《乌萨斯帝国感染者法案(修正案)》的出台与推行,乌萨斯的感染者的人权基本被完全剥夺,沦为在北方大地白山黑水之间没日没夜地挖矿的矿奴。
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来说,感染者只是象征着他们的权利和财富的一串微不足道的数字,人们对于金钱一直是一种贪得无厌的心态,从来不会嫌多。
这也导致了在这些大贵族的领地上,对于感染者的迫害并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是变本加厉。
而对于小贵族来说,他们对金钱的需要更多、更繁杂、更急切——
他们需要不断的上贡和贿赂,来在这腐朽的国家中维持自己的地位。
因此,他们对普通劳动人民和感染者之间的迫害更加残酷、更加变本加厉。
也正因如此,在乌萨斯这片大地上,每年都会发生数起感染者暴动和武装起义,又都会以一种极其迅速而有效的方式被血腥镇压。
而这些暴动,往往都会沦为乌萨斯各大酒馆和茶馆之内食客和说客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城市里的人民往往非常歧视感染者和农民,原因无他,就是各种被曲解谣传的感染者暴动和城市中独有的政治攻势和舆论控制。
对于乌萨斯政府而言,彻底控制农村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其经济效益相较于城市差了太多不说,而且把手伸到其他贵族的领地之中也显然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因此,乌萨斯政府和各个贵族都默契地用了一种“以农治农”的手段——
乌萨斯感染者纠察队。
他们更加贪得无厌,更加残忍暴虐。
他们以滥杀无辜为乐,以残酷迫害为根。
他们是贵族的走狗,他们是这片大地上病症的副产物。
如果不是想要填饱肚子,谁会奋起反抗这样一个以战争为生,因战争而强的国度呢?
如果不是想要追求一个和平、安定的生活,谁又想举起武器,向着自己的同胞冲去呢?
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就是被逼无奈。
“谢谢。”
在被逼无奈的生活中,也存在着些许小确幸。
谢尔盖接过阿丽娜给他递过来的粗瓷碗和一片列巴。
相较于他昨天喝的那碗几乎只有一点点米粒飘在上面的“粥”,今天这碗不可谓不豪华。
黄色的切块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植物清香,黄白色的粉末形成了一层浓郁的膜,裹挟着热气拍在谢尔盖的脸颊上。
土豆粥。
虽然对于乌萨斯的雪原来说,这着实是一种极其常见的食物,但对于喝了这么久的米水之后终于吃到点正经玩意的整合运动来说,那可真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而列巴虽然拿在手上就能感受到硬度,但泡着粥一起吃,却又是一种感受。
“咔嚓——”
谢尔盖一口咬下手里的列巴。
长久以来的饥饿感让他下意识地狼吞虎咽起来,列巴那干燥而坚硬的口感在他一口列巴一口粥的策略下迅速地变成香甜软糯的享受。
土豆块几乎入口即化,土豆泥在和舌头以及牙齿的亲密接触下逐渐化为最富有香味的那一部分牢牢地占据住c位,让他整个菲林顿时感到一种幸福感。
而藏匿在列巴中的啤酒味也被激发出来,混合着土豆的清香,给食客带来另样的体验。
此时此刻,他眼中的疲惫,终于消散大半。
“诶,谢尔盖。”
伊万直接一拱身子,把自己拱到了谢尔盖身旁。
他手里的粗瓷碗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碗底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美丽的光泽。
谢尔盖刚刚从嘴里食物的美味中脱离就看到一个彪形鲁珀大汉挤在了自己身旁,整个菲林都有点尴尬。
他甩了甩自己的尾巴,耳朵也微微向后弯折:
“你干嘛?”
“没吃饱……”
伊万的鲁珀耳朵耷拉了下去。
“老谢你是知道我的……”
“——锅里还有,自己去盛。”
“诶好嘞!”
看着灰毛鲁珀撒欢似的冲向村中心,谢尔盖扶住自己的脑袋,头上的耳朵恢复正常,但尾巴还是在地上拍了三拍:
“唉,这孩子……”
诚然,伊万和谢尔盖差了八岁,但谢尔盖在辈份上能管伊万叫一声大侄子。
同样的,他能叫塔露拉一声老妹。
当然,他不会这么去做的。
并没有想得太多,谢尔盖起身也跟着刚刚吃完一份饭的队伍去成粥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吃不饱更是直接吃不饱倒账,干起活来事倍功半。
塔露拉看着周围正在前去打饭或是直接原地休息的整合运动成员们,笑了笑,三口两口便消灭了手中的食物,然后一起加入了人流之中。
“领袖。”
“领袖!”
对于周围人的呼喊,塔露拉只是笑着一一点头回应。
漫漫雪原之中,多出了丝丝人间烟火气。
夕阳洒下——由于乌萨斯冰原地处极北,太阳高度角会比南方更低,更早进入黑夜,而且整合运动只能一日两餐——为这和谐的场面镀上一层金边。
冰雪的边际逐渐变得紫红,然后渐渐地爬上天空。
夕阳绽放出最为炽烈的光芒,而双月也开始在另一侧缓缓升起。
天地一色,万物共存。
如果放在以前,谢尔盖绝不会去这么去观赏这种他早已见过无数次的景色——他或许这个时候还在税务局加班。
但今天,他却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大自然的震撼。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时候不早了,兄弟姐妹们。”
塔露拉将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看向周围纷纷起身归还物品的整合运动的成员们。
而谢尔盖也收回了自己发散的思想,将粗瓷碗垒在一起:
“我们抓紧时间工作,争取在天黑之前把咱们的新房子造出来,尽量不打扰村民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