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官府之后,王洋直接在路上冲韦春喜发脾气,吼道:“以后你要求姑奶奶办事,别拉着我。”
“我再也不想去。”
韦春喜愁眉苦脸,说:“不求你姑奶奶,还能求谁?”
“比如妞妞,当初那么难,我以为她这辈子都毁了,但后来你姑奶奶带她去京城,反而让她嫁个当官的,多享福啊。”
王洋不服气,气急败坏地说:“我靠我自己!”
“你天天想着靠别人,别人反而瞧不起你!”
知子莫若母,韦春喜嘀咕:“你说得好听。”
“如果不走后门,你能干啥?不会干农活,又不会做生意,念这么多年书,连秀才都考不上……”
王洋嫌她啰嗦,直接先一步跑了,心里特别窝火,心烦气躁。
王猛正在铺子里忙活,眼见韦春喜回来了,他笑着调侃:“后门走得咋样?”
韦春喜顿时拿他当出气筒,伸手打他后背,说:“你还好意思笑?”
“都怪你!估计没戏了!”
“那个碎嘴子赵中,他也想当师爷。姑母让洋洋当面打算盘,嫌洋洋比不上乖宝快。”
王猛丝毫没感到意外,说:“乖宝比咱家洋洋强多了。”
“如果乖宝是个男娃,肯定能当官。”
韦春喜又不轻不重地打他一下,埋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王猛小声反驳:“咱家有啥威风的?”
韦春喜理直气壮地说:“至少要一代比一代强,不能越活越窝囊。”
“这些年,一直供洋洋念书,是为了啥?”
王猛收敛笑容,暗忖:洋洋根本不是念书的料,白念了。如果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去放牛。没有考科举的本事,偏偏摆读书人的架子,好吃懒做,哎!
— —
除了王洋和赵中走后门,正式报名参选钱粮师爷的人如同蜜蜂采蜜,越来越多。
乖宝亲自为他们做登记,花名册写了好几页。
为了公平公正,同时也为了让更多人高兴高兴,她和李居逸商量好了,打算用打擂台赛的方式,公开选拔钱粮师爷。
此时此刻,乖宝把擂台赛的时间、地点和规则告诉那些报名者,还微笑着说:“前十名,都有奖励。”
那些人惊喜,好奇地问:“奖励啥东西?”
乖宝说:“暂时保密。”
越是保密的东西,越是吊人胃口,格外具有诱惑力。
打擂台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广。
男女老少像关注节日一样,充满期待。
韦春喜得知消息之后,反而心灰意冷,暗忖:打擂台赛,众目睽睽,怎么走后门?哎!
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另一边,王俏儿、赵理、元宝、七宝和睿哥儿反而兴致勃勃,因为他们全家人都会打算盘,干脆决定全家五口人都参加这个擂台赛。
不单单为了奖励,更是为了好玩。毕竟,本地灭门案的凶手都被抓住之后,恐怖的阴影好不容易被驱散,就像冷冬过去了,暖春来了一样。
之前担惊受怕的人,重新有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自由。
王俏儿去官府后院给王玉娥送兔肉和米豆腐,顺便聊这件趣事。
王玉娥也高兴,笑得合不拢嘴,说:“如果我家巧宝在这里,她肯定也要去打擂台。”
“她最争强好胜,精力旺盛,又贪玩。”
一提起小孙女,她眼睛里仿佛亮起无数星辰。
王俏儿也喜欢巧宝,笑得眉眼弯弯,说:“上次,她还说想回老家和七宝一起舞龙。”
王玉娥笑道:“除非宣宣回来,否则巧宝就像长根一样,谁哄也不走。”
“她没把岳县当老家,反而说自己是京城人。”
王俏儿趁机说:“姑母,京城还有没有别的好人家,我家元宝一直拖着没定亲,我羡慕妞妞,想把元宝也嫁到京城去。”
王玉娥琢磨片刻,说:“你当真这样打算?相隔这么远,想见面都难。”
王俏儿轻轻叹气,说:“嫁得好,就像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我是这样想的。”
“这几年,有不少媒婆登门说亲,但我挑来挑去,都不太满意,不想委屈元宝。”
王玉娥轻拍俏儿的胳膊,表示理解,暗忖:俏儿太疼爱元宝,所以精挑细选。
她微笑道:“这婚嫁之事,讲究缘分。”
“京城那边,欧阳大少奶奶喜欢做媒,当初妞妞的亲事就是她撮合的。”
“你给宣宣写封信,写明白想要什么样的女婿,让宣宣去拜托欧阳大少奶奶。”
王俏儿点头答应,终于搞清楚捷径该怎么走,又无奈地道:“孩子长得太快,如果他们一辈子都是小孩,我就没这个烦恼了。”
王玉娥笑眯了眼,眼角的鱼尾纹格外生动,说:“我也这样想,我家孙女长大,我就变老了。”
“你还好,你不老。”
王俏儿哭笑不得,突然想起一件趣事,说:“上次有个人眼神不好,他来我家铺子买米豆腐,居然问我成亲没?”
“我问他,觉得我几岁?他居然说十六岁!”
“阿金嫂当时笑得肚子痛,拿这事打趣我好久。”
王玉娥也笑,打量王俏儿,既欣赏,又羡慕,说:“你天生骨架小,娇小玲珑,就不显老。”
有王俏儿陪着聊天,一个下午过得格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