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乖宝睡觉之前,总是让赵东阳和王玉娥讲故事,现在她沉迷于心算,安安静静。
赵东阳反而不习惯,主动问道:“乖宝,想不想听爷爷囤货发财的故事?”
乖宝和巧宝睡在床铺的最里面,王玉娥睡中间。
乖宝道:“爷爷,那些故事,我已经听腻了,我在算数,不想说话。”
巧宝的小胖手在王玉娥脖子上捏来捏去。
王玉娥把她的小胖手抓住,暗忖:乖宝大了,该分床睡了。
赵东阳叹气,过了一会儿,开始打呼噜。
“呼噜噜——”
——
秋老虎肆虐,秋蚊子也不甘示弱。
“呜呜呜,痛!”
大白天,巧宝被蚊子咬哭了。
她皮肤嫩,该死的蚊子偏偏最爱咬她。
“啪!”小胖手拍打莲藕一样的胖胳膊。
她把拍死的蚊子捏起来,拿去给赵宣宣看。
赵宣宣暂停算账,吃惊,然后同仇敌忾,把蚊子拿过来,道:“这种长黑白条纹的蚊子最毒,最坏了。把咱家巧宝咬痛了,是不是?”
巧宝含着两泡眼泪,点头,挠胳膊上的蚊子包,道:“痛。”
赵宣宣把死蚊子丢掉,低下头,对着巧宝胳膊上的蚊子包吹气,然后用手绢沾点茶水,把蚊子血擦干净,再涂抹清清凉凉的药膏。
巧宝破涕为笑。
赵宣宣也笑,又帮她把小手擦干净。
巧宝奶声奶气地告状:“姐姐不和我玩。”
赵宣宣眉开眼笑,道:“这些天,她也不和我玩了,她忙她自己的事。”
“你想玩什么?娘亲陪你玩。”
巧宝牵赵宣宣去庭院里的大树下,拿根树枝,去玩蚂蚁。
赵宣宣笑道:“蚂蚁也会咬人哦!”
一听说咬人,巧宝顿时怒了,想起刚才那咬人的蚊子,于是站起来,使劲跺脚,要把蚂蚁踩死。
赵宣宣拿起另一根树枝,蹲下来,在泥土上画小鱼、小鸡、花花……
“咦——”巧宝惊喜,跟着学,一顿乱画,嘿嘿笑。
赵宣宣笑问:“好玩吗?”
巧宝奶声奶气地道:“好玩!”
赵宣宣摸摸她的脑袋,眼神宠溺。
——
官府门口,一个老汉背个竹篓,气喘吁吁,对看门的人说道:“官差大人,我找知州大人,关于炭的事,我有不冒烟的炭。”
官差谨慎地打量他,又给他搜身,再检查竹篓里的东西,确定他没带行刺的武器,然后才带他进官府。
官差站书房门口禀报:“回禀知州大人,有个农人求见,他说有不冒烟的炭。”
唐风年连忙放下毛笔,亲自去接见。
一看见炭的颜色,仿佛覆盖一层银霜,唐风年惊喜,露出笑容,暗忖:这次终于找对了,这就是昂贵的银霜炭。
在京城时,朝廷给京官们发俸禄,其中有少量银霜炭。
唐风年欢喜,请老汉去书房落座,喝茶。
“咕噜咕噜……”老汉连喝六碗茶水,用衣袖擦嘴角,笑道:“知州大人,只要是不冒烟的炭,就能卖高价吗?”
唐风年点头,道:“是这样。”
“你以前没卖过吗?”
老汉眼神复杂、混浊,道:“这种炭不容易点燃,我们反而不喜欢这种炭。”
“我年年卖炭,以前不卖这种。”
唐风年一听,瞬间明白。
银霜炭是富贵人家爱用的炭,而田州是个穷地方,穷人多。而且田州属于南方中的南方,冬天不下雪,相对而言,比较暖。
本地人对炭的需求不大。
而且,以前田州比较闭塞,与外地的生意往来不频繁。
唐风年问:“大爷,烧制这种炭,是否困难?”
老汉严肃地点头,道:“不容易。”
“关键是,我有这种炭,不知道卖给谁?”
“知州大人,你想买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唐风年微笑,道:“您坐一坐,稍等。”
然后,他让书童去叫石师爷过来,一起商量往外地卖炭的事。
石师爷亲自点火烧炭,确定不冒烟,也忍不住高兴,竖起大拇指,笑道:“卖普通炭,只能赚铜钱。卖这种炭,赚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老汉一听这话,手拍大腿,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一条缝。
唐风年向老汉请教,这种炭如何烧制?
老汉用手比划,说得头头是道。
唐风年一边听,一边用心记下,心里有底了,然后和煦地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爷,官府给你发工钱,由你当夫子,把这门手艺教给更多田州百姓,行不行?”
老汉突然傻眼,笑容戛然而止,暗忖:我一年能烧出上万斤炭,我一个人卖,多好!别人把手艺学去了,跟我抢生意,我的炭岂不是难卖?
石师爷眼神精明,察言观色,然后跟唐风年耳语几句。
唐风年点点头,微笑道:“大爷,以后每月给你发工钱,绝不亏待你,如何?”
老汉还是犹豫,心里精打细算,问:“每月给我发多少工钱?”
唐风年思量片刻,又跟石师爷商量,然后说道:“每月一百个铜板,如何?”
老汉心动,但暂时不答应,暗忖:如果讨价还价,是不是还能更多点?
唐风年再接再厉,笑道:“大爷,您贵姓?”
“如果此事能成功,我送您一块牌匾,尊称您为夫子,让您光宗耀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