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龅牙小厮跑去堂屋提醒:“公子,估计那边的喜宴要上菜了。”
欧阳侠正聊得尽兴,意犹未尽,起身告辞,道:“风年,京城里天天有诗会、茶会、游园会……我每次都想邀请你,但又怕打扰你念书。”
唐风年起身相送,笑容和煦,不卑不亢,道:“等考试结束,我一定参加。”
欧阳侠经过乖宝身边时,特意停下来,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玉佩,放到乖宝的小胖手里,笑道:“上次忘了给见面礼,给你玩儿。”
王玉娥正打算推辞,但欧阳侠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两个小厮连忙跟上。
王玉娥神情尴尬,道:“走得这么急。”
唐风年把乖宝抱起来,把她手里的玉佩拿出来,看一眼。
玉佩颜色莹白,圆圆的,光润干净,雕工精巧,图案是锦鲤。
唐风年担心乖宝把玉佩摔碎,递给赵宣宣保管。
赵宣宣打量片刻,又递给王玉娥看,问:“娘亲,你觉得贵重吗?”
王玉娥举起玉佩,对着阳光细看,道:“玉价最难琢磨。不像金银首饰那样,靠掂量斤两估价。”
赵宣宣笑问:“风年,你们刚才聊啥?”
唐风年微笑道:“欧阳公子说他托某个御史给岳县的县太爷写了封信,警告县太爷管好家人。”
赵宣宣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眉头微蹙,道:“京城的御史哪里晓得岳县的事?县太爷会不会怀疑咱们告状?”
唐风年收起笑容,认真思量片刻,道:“不用担心,反正咱们口风严一点,别告诉外人。”
“这次岳县有好几个举人进京赶考,县太爷如果怀疑,必定要把每个人都怀疑一遍,个个都有可能。”
赵宣宣点头赞同,松一口气,道:“县太爷如果脑子明白,就应该管好他的混账儿子,而不是找别人麻烦。”
这时,赵大贵和赵大旺赶马车回来,把拉客赚的钱交给王玉娥。
王玉娥数一数,按照五五分的原则,退一半给他们。
赵大贵和赵大旺拿着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去安顿马匹时,小声商量。
赵大旺道:“咱俩在这里吃饭、住宿,都不花钱。只进不出,像貔貅一样。”
赵大贵被逗笑,道:“明早我去买条鱼,回来加菜。”
赵大旺道:“我想吃团鱼。”
赵大贵道:“团鱼太贵,等回岳县再吃。”
赵大旺道:“你买你的草鱼,我买我的团鱼,贵也要吃,吃不到就整天想念,想得睡不着觉。”
赵大贵笑道:“干脆我也买团鱼,让你打两天牙祭,过瘾。”
赵大旺心中欢喜,道:“再买个猪肘子,黄焖。”
赵大贵道:“搞红油蒜泥凉拌猪耳朵。”
有些人天生存不住钱,有钱就想买东西。
——
赵东阳送完租金回来,跟王玉娥说悄悄话。
“郭大财主很喜欢付青,问东问西,像挑女婿一样。”
王玉娥琢磨片刻,道:“这事……咱们别插手,恐怕付青的爹娘不高兴。”
赵东阳坐下来,叹气,道:“换作我,我也不乐意。”
王玉娥轻笑一声,道:“关你什么事?别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