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午后生意冷清,她们俩叽叽喳喳,悄悄议论此事。
“娘亲。”
乖宝突然跑进来,穿一件粉色绣锦鲤的莲蓬衣,头上扎两个小花苞,点缀珠花,像个年画娃娃。
“乖宝怎么来了?”
赵宣宣吃惊,走过去牵她小手。
她发现乖宝的眼睫毛湿漉漉,显然刚才哭过,于是心疼,蹲下来问:“为什么哭?”
乖宝搂着赵宣宣的颈项撒娇,不肯说。
王玉娥随后进门,道:“乖宝顽皮,左边胳膊摔得岔气,我带她进城看大夫。”
赵宣宣连忙给乖宝脱棉袄,仔细检查她的小胳膊,问:“严重吗?还痛不痛?”
乖宝模仿李大夫的动作,把胳膊一扭,奶声奶气地道:“咔哒!一下就好了。”
王玉娥哭笑不得,道:“你现在说得轻松,扭一下就好了。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是谁哇哇大哭的?”
“奶奶和爷爷都被你吓死。”
乖宝不好意思,把小胖脸埋到赵宣宣的颈窝里。
赵宣宣轻抚乖宝的后背,关心地问:“娘亲,大夫怎么说的?彻底治好了吗?”
乖宝奶声奶气地插话:“好了。”
还一本正经地点头。
王玉娥看得好气又好笑,道:“李大夫说,这个月让她安分点,否则搞成习惯性脱臼,就麻烦了。”
苏荣荣道:“你们放心,我小时候胳膊也脱臼过,现在一点事也没有。”
赵宣宣对苏荣荣微笑一下,然后对乖宝轻声警告:“乖宝,再调皮,就打屁屁。”
一边说,一边轻轻拍打几下。
尽管打得不痛,但乖宝不乐意,在赵宣宣怀里扭来扭去,假哭几声,抗议。
赵宣宣无可奈何,抱她哄一会儿。
赵东阳站在门外等着,突然唤道:“乖宝,走了,跟爷爷回去烤鸭子,别打扰你娘亲算账。”
赵宣宣把乖宝抱到门外,交给赵东阳,然后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乖宝也挥小手,依依不舍。
——
下午,乾坤银楼迎来几位稀客。
吕夫人和韦夏桑带着丫鬟们进门来。
赵宣宣看见韦夏桑,感到吃惊,用微笑掩饰。
金掌柜连忙过来拍马屁:“二位贵不可言,想买点什么?”
吕夫人流露慈爱,拉着韦夏桑的手,道:“买两块玉佩,适合孩子的。再买一个玉镯,要上好的和田玉。”
金掌柜点头哈腰,道:“二位请上二楼去看。”
吕夫人双脚不动,透出说一不二的气势,道:“我儿媳妇不适合爬楼梯,你把东西拿下来吧。”
金掌柜连忙恭恭敬敬地答应,咚咚咚地跑上跑下,用托盘端一些木盒下来,然后把木盒的盖子一个个揭开。
吕夫人拿起玉镯,眯起眼睛细看,检查是否有细小的裂缝,神情挑剔。
韦夏桑只敢看,不敢挑选,显然她没有话语权。
挑选玉镯之后,吕夫人想把玉镯戴到韦夏桑的手腕上,却发现挤不进去。
韦夏桑尴尬得脸红。
赵宣宣微笑道:“二位稍等,我去拿香胰子来。”
很快,她和苏荣荣把香胰子、帕子和一盆温水准备好。
赵宣宣轻声道:“少夫人把手弄湿,涂抹香胰子,再试戴玉镯,肯定顺利戴进去。”
韦夏桑听她的话照做,很快就把漂亮的玉镯戴到手腕上。
赵宣宣发现她手上有伤痕,当作没看见,不多问。
韦夏桑又用温水洗干净手,用帕子擦干手上的水,温温柔柔地道:“多谢。”
做完这些之后,她用手轻抚肚子。
赵宣宣观察细致,眉眼一动,暗忖:莫非肚子里有娃娃?
苏荣荣默默地把水盆端走。
吕夫人已经挑选两块玉佩,递给韦夏桑看,问:“你觉得怎么样?”
她昨晚上做梦,梦见韦夏桑生龙凤胎,那梦境像真的一样,所以她心情激动,特意带韦夏桑出来买东西。
毕竟,母凭子贵。在吕夫人眼里,以前的儿媳妇像臭狗屎,现在的儿媳妇像香饽饽。
韦夏桑打量两块玉佩,温温柔柔地道:“母亲的眼光真好。”
吕夫人询问价钱,然后爽快地付账。
金掌柜恭恭敬敬地送她们出门,眼看吕夫人又带韦夏桑去对面的布料铺子。
他转身回来,笑道:“之前我听说小衙内打算休妻,没想到这吕家少奶奶挺有手段,居然把婆婆哄住了。如此一来,小衙内休想胡来。”
赵宣宣道:“估计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刚才看见她摸肚子。”
金掌柜恍然大悟,手拍大腿,道:“难怪!原来这婆婆不是喜欢儿媳妇,而是喜欢孙子。”
苏荣荣小声道:“我觉得刚才这个婆婆一看就不好相处。刚才她儿媳妇的手挤不进玉镯,她那表情,好嫌弃的样子。我以为她要骂人、摔东西,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她儿媳妇也怕她,只敢说好字,不敢说不字。”
赵宣宣搂住苏荣荣的肩膀,微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金掌柜也爱说闲话,道:“越是那种受婆婆欺压过的儿媳妇,将来就越凶。就像一个人被折磨至死,死后化为厉鬼一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县太爷家的儿媳妇被丈夫、婆婆打骂的事,早就变成岳县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金掌柜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