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礼当着温润尔的面,立刻传音给下属,下令四大魔将立刻遣兵回魔界,不得延误。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
温润尔听到了对面宁星河的声音,她果然用计逃脱了。
她想起了她离开灵舟前,宁星河看向她的复杂的一眼。
原书里能当上魔尊的反派角色,还是不能太过小觑。
“星河堕魔之后不应该是五大魔将吗?你现在怎么还是四大魔将?上次那个给你献美人的魔将怎么没来?”
燕时礼闻言轻声笑了一下,“木加沙啊,他年龄大了,安排他在魔界守着。”
空巢老魔啊?温润尔回想起上次看到的那个看起来极为年轻俊俏的木加沙,合理怀疑燕时礼可能在搞职场霸凌。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当下重要的还是符玺的下落。
“明日我会找机会与梁望轩一起将羿百川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不会让沈如海有机会的。”
“我会让沈如海自己把符玺交出来。”
燕时礼闻言,捏了捏温润尔的掌心,问道,“你已经有计划了?”
温润尔冷笑道:“多年不见,沈如海就愚弄我至此,我自然也应该礼尚往来。”
对方暗戳戳地玩阴谋,她要回击,那就光明正大玩阳谋。
男人听到那四个字之后,动作一滞,随后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没等温润尔回答,他又道:“据我所知,沈如海自小便被养在沈家密地,作为沈家继承人秘密培养,从未离开过那个地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温润尔扫了一眼看似平静的燕时礼,诚实道,“他是我在兰若寺的师兄,我在进入剑宗前一直在兰若寺下修行,他当时因为身体不好也被家里人送去,我们俩年龄相仿就走得近了些。”
顿了顿,又道,“后来,他又因为观空大师的遗命,在兰若寺等了我许久,只为亲手给我送信。”
“但是那个时候我完全不知道他就是沈家少主,我们一直都互相喊法号的。”
燕时礼挑了挑眉,声音轻柔,“师姐,我还不知道你的法号是什么?”
他想要了解温润尔人生里的每一处细节。
“知新。”
“是温故而知新的知新吗?”燕时礼问道,“给你取名的大师对你是这样的期望吗?”
“可能是吧。”温润尔应了一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个执拗弟弟。
他的名字是温故尔。
那个时候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是清字辈,只有她是知字开头的法号。
明明他一开始就在提醒她,他是弟弟了。
“知新……”燕时礼唤了一声,声音低沉磁性,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情人低语,温柔缱绻。
“……你在知道真相之前,是不是想着不会原谅我?”
温润尔从回忆中清醒,听到燕时礼的话后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未知全貌前,我第一想法是不相信,即便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也一直在给你机会想让你将功补过。”
说到这里,温润尔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想我已经不适合被称作神女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过为你瞒下这件事。”
如果燕时礼真的撕毁和平协议,挑起动乱。
温润尔想,她会亲手杀掉燕时礼,然后再自戕。
燕时礼本想借着这次的事情试探一下温润尔的心,可直白如她,竟然毫无保留地向他剖析了她的所有心情。
他尽可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将人抱在自己怀里,与她头抵着头,两人距离无比接近,呼吸交缠在一起。
燕时礼看着温润尔那双灿烂若星的眼眸,认真地问道,“你是想说,你爱上我了吗,师姐。”
男人用的陈述语气,无比肯定。
温润尔也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回复道,“我想是的。”
燕时礼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唇瓣靠近,用力吻着他怀中的人。
“我也爱你,师姐。”
我从很久以前就在爱你了。
“但是!”
温润尔突然严肃道,打破了此刻的旖旎氛围。
“你要是真的对剑宗有想法,我下次就不会再心软了!”
燕时礼啄了一口温润尔嫣红的唇瓣,诱哄道,“别忘了我们身上有主仆契约,要是我以后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可以随时让我死,我的主人。”
——
第二日清晨。
黎明的微光打破了黑夜的笼罩,清晨特有的雾气弥漫在整座剑宗,一切事物都变得朦胧不清。
一道身影穿过浓厚的雾气,挤散了这片薄雾,视线更为开阔清晰。
温润尔和燕时礼带着羿百川和秦梵蓝,来到了苍云剑宗的广场上,敲响了广场上的巨大古钟。
这座古钟在苍云剑宗开创之时便存在了,在剑宗里,这古钟便是权威的象征。
只有出现关乎剑宗的重要大事时,才会有人去敲响这口钟。
因此,每当钟声响起,剑宗的弟子们都会肃然起敬,听从钟声的指示来到这剑宗广场上集合。
钟声承载着剑宗千年历史的厚重,浑厚悠扬,响彻了整个苍云剑宗。
常年与古钟相伴的灵兽苍鹰也被惊飞,在这个广场上分盘旋着。
这几日是苍云剑宗的庆日,剑宗里有来自各个门派的修士道友,他们也都听到了这钟声,虽然不太理解这个钟声代表的意义。
但当他们看见苍云剑宗内门外门弟子们都匆匆忙忙赶去剑宗广场上时,为了凑热闹,也跟着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剑宗广场上就站满了人。
人潮涌动,嘈杂喧闹。
“是谁在敲钟!”在剑宗中稍微有点资历的长老也来到了这里。
说是长老,其实也不过是修为较高的年长弟子罢了,经历了几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后,苍云剑宗青黄不接的现象极为严重。
“是我!”温润尔站了出来。
“神女大人!”那长老面上浮现惊惧之色,气势顿时弱了下去,态度也变得恭敬谦卑起来,“神女大人,您敲钟是何意?您可知这钟是只有关于剑宗的大事才能敲,这之前从未有人敲过……”
言下之意,这钟,不能随意敲。
“小爷我们在剑宗的时间可比你久,你没见过敲钟不代表没有!”梁望轩从温润尔身后走了出来,厉声斥道。
果然掌门是个废物,连选出来的长老也见识短浅,难堪大用。
温润尔出声说道,“剑宗自创立以来,这钟便可以警示危险,传达重事等多种用途,是或不是?”
她今日一袭青纱布身,雪发也随意用一根素钗挽了个普通发髻,面上妆容素净,眉眼清绝,眼里似有破碎悲戚之意。
那长老面色紧张,回道,“是。”
“如今我既要让三界知道羿百川犯下的罪行,也要让整个苍云剑宗的弟子们知道,现今是危及剑宗根本之际,这钟,我如何不能敲?”
附近的众人听到羿百川的名字时便脸色骤变,惊呼一声。
那长老也不敢再拦,退后让行。
昨晚领奖的台子已经被拆卸,温润尔干脆就在原地施法又造了一个冰台出来,
引得众人纷纷惊叹,温润尔对于属性实体化的操控能力已臻化境。
她带着羿百川一行人上了这座冰台。
剑宗所有弟子们面目严肃,站得整齐。
其他门派的修士们则是三两成群,交头接耳,不时低声讨论。
吃瓜群众们与苍云剑宗弟子,泾渭分明,极容易分辨。
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