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杜若鸿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好歹战场上面对过千军万马,如今面对一个小女子竟如此方寸大乱,着实不该。
只是想到她温温柔柔的唤自己夫君,杜若鸿得嘴角又忍不住上扬起来,他在心里想,夫人的声音可真好听:然后兴高采烈的往前院去了。
见杜若鸿离开的身影,江念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陪嫁丫鬟青梅见姑爷出去了,进了屋服侍江念初卸下繁琐的装扮。
杜若鸿一早就安排好了人,给江念初送上可口的饭菜,江念初一遍吃着一边等着,原本还在忐忑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杜若鹄担心江念初一人无聊,且忙活了大半日,应是什么东西也没吃,便带着宁儿端着饭菜到新房里陪伴江念初。
刚进新房就见江念初已经卸下了花冠,换上了轻便的衣服,正坐在桌前吃饭。杜若鹄不由得轻笑:“看来是我多余了,哥哥已经准备的极妥帖了。”
江念初见杜若鹄来,连忙拉她坐下。“这是哪的话,哪里多余了,今日辛苦若鹄妹妹了。”
“哪里辛苦,为了哥哥和嫂嫂,我甘之如饴。嫂嫂今日可真美。”杜若鹄顺势坐下,让宁儿将带来的饭菜一起摆在桌子上,单手托着下巴看江念初,“以后这些事情都是嫂嫂的了,侯府终于有了女主人。”
“你这小妮子。”江念初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拿一块点心塞在她嘴里,杜若鹄知道不能把江念初逗得太狠,万一把嫂嫂惹生气了到时候嫂嫂不理哥哥怎么办,于是连忙赔笑告饶。
两人又聊了一会,见江念初面有倦色,杜若鹄便起身离开了。
杜若鹄走后江念初便在躺在屋子里的贵妃榻上,江念初原本没想睡觉,拿出一本自己在家时没看完的书,百无聊赖的翻阅着。
看着看着太困了就睡了过去。
等杜若鸿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他回屋便见到江念初靠在贵妃榻上小憩,于是轻手轻脚的上前打横抱起江念初,将她轻柔的放在婚床上。
江念初本就不是一个睡眠深的人,这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江念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但却知道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新婚夫婿,于是开口轻声唤了一句:“夫君。”
杜若鸿只觉得,夫君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撩人。见她一脸迷糊的样子,左脸颊边还有道浅浅的睡痕,着实可爱得紧。
看着刚睡醒的江念初这懵懂的样子,全然不似平常时清冷疏离,杜若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杜若鸿再也忍不住,对江念初说道:“娘子先等等我,我去清洗清洗。”
杜若鸿飞速起身去了格屋的换洗室梳洗,江念初躺在大红的婚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水声,流动的水声配着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显得那么响亮。
江念初不由得攥紧了身下的锦被,脑海中回想起来小姜氏扔给自己的那本小册子,脸没来由的红了起来。
杜若鸿洗漱完出来,便见自己的夫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婚床上,似乎是想什么想的出神。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
感受到林若鸿在自己的身侧躺下,江念初的鼻尖闻见了若有若无的香气,想着这男人怎么身上还摸香胰子,这么香的也便这么问了:“你身上怎得这么香。”
话问出了口,又觉得自己和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似的,一时脸更红了。
“不,不喜欢么?”杜若鸿听江念初这样问自己一时内心有些忐忑,他是想新婚夜给夫人留下个好印象的,“苏先生给我调的洗浴的药,苏先生说女子都喜欢男人干净整洁,说我这样你会喜欢。”
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满脸担心,江念初只觉他可爱的紧。于是主动往男人身边凑了凑,轻轻嗅了嗅,开口说道:“只是这香味我很喜欢不可给其他人闻了。”
江念初的这一主动,一下子勾起了男人心中压抑忍耐的所有旖旎,一时间热血上头也感受不到什么羞怯。
顺势把还没离开的江念初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就吻上了她柔软娇嫩的唇瓣。紧接着一个翻山……
芙蓉帐暖,吹皱了几番烛火。冬日春吟,又惊飞了几只枝头的鸟儿。只知道芙蓉站暖红被翻浪,满室春光。
另一头等宾客都走完了。杜若鹄带人将府内各处重新转了一圈,刚打算回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分给杜若鸿院子的下人匆匆来报说世子夫人的嫁妆有异。
杜若鹄连忙带人赶到放置嫁妆的偏院,因为马上要回京,所以江念初的嫁妆并没有拆开打算原样抬到京城去。只是安排了两个小厮在偏院看着,以防今日府内人多手杂出了什么意外,如今来报的正是其中一个小厮。
为了防止有人说他们动女方嫁妆,还安排了一个江府跟过来的下人在旁监督。
等杜若鹄带人去了偏院,就见另一个看守的小厮正盯着嫁妆的某处,已经脸色惨白吓得面无人色。
杜若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方向是一口红木棺材,此刻棺材正发出轻微的晃动和响声。
跟随杜若鹄一起赶来的下人也都震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看向杜若鹄,等待她发号施令。
杜若鹄可是一个现代人,标准的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世界有鬼神。她往前走了几步听去,就听棺材里面隐约传出稚嫩的童声:“来人,救命。”
“快把棺材打开,棺材里有人。”杜若鹄连忙指挥身边下人打开棺盖,等棺盖一打开一个小胖子艰难的扶着棺材沿爬了出来。
众人见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的小少年面面相觑,而那个江府的下人一见这小少年震惊无比。
“少……少爷……”
杜若鹄定睛一看,不由得气笑了。这个从棺材里边爬出来的小男孩,不是江念安又是谁?
她快步走上前,将江念安从棺材里边儿拎了出来,问:“小包子,你怎么躲在这里边?”
又想到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姜家人定已经发现江念安不见了,说不定已经快找疯了,于是连忙安排人去给江府报个信。
“昨晚我跟母亲说我想跟姐姐过来,母亲不同意,所以我就偷偷躲在这个大柜子里,没想到睡着了。”江念安直觉自己做错了事,只能乖乖认错。
“行吧,你这熊孩子。我派人送你回去。”杜若鹄直接无语了,心想江府的下人也是粗心,棺材里躺了个人都不知道,幸亏盖棺的时候没盖严实,不然这一天人早就闷死在里面了。
“不,我不回去。若鹄姐姐,我想见姐姐,我今天还没见过姐姐……”江念安一听杜若鹄要送自己回去,连忙迈着小短腿跑到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央求。
“不行,你消失不见父母肯定着急。”若是江念安是江念初的亲弟弟,杜若鹄可能也就答应了,但中间毕竟隔着一个小姜氏,杜若鹄担心到时候对嫂嫂不好,于是直接拒绝。
谁成想江念安干脆耍起赖来,也不说要找姐姐了,就死死的抱着杜若鹄的腿不放,江府来人了也死不撒手。
再说江府这边,因着办喜宴所以没人注意江念安的去向。江念安身边有个小玩伴是他奶娘的儿子,平时跟在江念安身边。
今日一天都是他装成江念安的样子,躲在屋里面,一天三顿饭只是让丫鬟放到桌子上就让人出去。
丫鬟只以为大小姐要出嫁了,少爷心里难过也没多想。直到晚上,小姜氏听说儿子一天未出房门,担心儿子去屋里边看,屋里哪还有人。连那个给江念安打掩护的小伙伴都早已回家了,所以自然也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小姜氏心下大惊,以为儿子被歹人掳了去。正想着报官,镇国侯府来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小姜氏心里又气又怕,派管家去侯府将人接回来。
只是管家空着手回来了,说小少爷不愿回府。小姜氏正想亲自去接儿子回府,江淮忙完公事回到后院。见小姜氏穿戴整齐的要出门开口询问道:“夫人这是往哪里去?”
小姜氏把江念安的所作所为一股脑全说了,江淮也是气得够呛。但又想到现在天色已晚,今日毕竟是女儿的人生大事,如果到时候江念安犯了混,真的不愿回来再扰着女儿女婿。
想了想干脆也就算了,让江念安先在侯府住一晚上,等第二日他亲自上门去接。只不过江淮内心已经把江念安回来之后,即将承受的酷刑都已经想好了。
小姜氏见江淮都答应了江念安的要求,自己也无法说些什么。心里更加无语,生了个儿子,处处和自己作对。
再说回将军府。
杜若鹄得到江府的回话之后,只得无奈的把江念安安置下来。考虑到天色已晚,兄长和嫂嫂都已休息了,不想打扰他们。
于是杜若鹄把江念安领回了自己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