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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斯见状,整个人都有些慌乱,他似是又被拉到了那场战争里,他被赫墨拉暗算,受尽苦楚,最后还是因为人心,钻了那真情假意的空子,才求得了一线生机。

而如今,可有空子让他钻?能让他全身而退?

赫拉斯稳了稳心神,诛神阵还未成,还有机会。

“你想清楚,若是我死了,你也必死无疑!你我本为一体!”

赫拉斯还是挣不脱他灵魂上的那一层限制,他只能一边试图挣脱,一边试图去说服阿舍尔。

阿舍尔依旧看着宁修,赫拉斯的话语落入耳畔,连点涟漪都不曾溅起,他目光缱绻,似温了一杯酒藏于黑眸中,叫人看一眼,就不自觉的陷落。

“能死在宁……”阿舍尔话语一顿,眼底盛满了笑意,与那本就相存的缱绻交织在一起,绘出了好一幅深情画卷,“莫休大人手中,是我的荣幸。”

只可惜,这般话语落在宁修耳中,也只是让他的眼眸微微浮动了片刻,便归于平静,再也掀不起半点儿波澜。

太过真切的深情总是拥有着刻意的意味。

宁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戏谑。

阿舍尔的话,是说给赫墨拉听的,不过是为了抹除事情中的那一丁点儿不对劲,好让赫墨拉对他的所作所为不起疑。

阿舍尔啊阿舍尔,你的做法可真矛盾至极。

到底是潜意识的站在我这边为我考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赫拉斯:%=*??不是你有病吧?

不止是赫拉斯被阿舍尔的这句话给搞得愣住了,就是赫墨拉都愣住了。

嗯?

又一个恋爱脑?

赫拉斯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自己选的容器,从头骗到脚。

难不成他真的无法赢过赫墨拉?

哪怕他拼尽全力,与赫墨拉勉强打个平手,如今也即将被修复?

光明终将普照大地?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副魂能拥有限制主魂的能力。

也不明白,为何事情会轮到如此地步。

赫拉斯满腔恨意,无处发泄,他只能嘶哑着声音开口:“赫墨拉,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即使赫墨拉不曾露面,不曾开口,他也知道,赫墨拉就坐在那,与他面对面,看着他的笑话。

“好久不见,赫拉斯。”

被点名的赫墨拉,没有装作听不到,他大大方方的出了声,语气轻松快意,就好似解决了心腹大患一样。

虽然目前的情况,与他设想中出了点差错,但好在问题不大。

“哈哈哈哈——”赫拉斯大笑出声,语气里带着走投无路的癫狂,堪堪止住大笑,他裹夹了满腔嘲弄,“又是一个被赫墨拉哄骗的人,一体双魂,他为主你为副,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你会清醒着看着自己灵魂消散,我倒是真好奇,赫墨拉是怎么说服你的?”

眼瞧着赫拉斯又一如既往地想要从他这边的人下手,去寻求一线生机,赫墨拉声音一冷,直接开口:“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为达目的颠倒是非,他是我的神使,又怎么会灵魂消散?他只会与我一起受世人膜拜!”

赫拉斯发出古怪的笑意,“哈……你竟然信赫墨拉?”

“赫拉斯,你死到临头就别妄想能如从前一样!”

“哈哈哈哈……”不知道是被赫墨拉的话语给气到了,还是自知逃生无望,赫拉斯发出古怪的笑声后,便阴恻恻的说了句:“你当真以为‘黑发黑瞳之人终将带领黑暗颠覆光明’是出自我吗?”

这话一出,让赫墨拉心里咯噔一下,隐约间他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可却怎么都抓不住那一缕不对劲。

他想沉下心去思考到底哪里不对劲,但下一秒,赫墨拉就神情恍惚了一瞬,他立马开口:“利用谣言愚昧世人,赫拉斯,千百年来,你的手段一如既往地令人不齿。”

“哈……你的手段又何谈光彩?”

赫墨拉的不对劲没有引起宁修的察觉,反倒是赫拉斯的话,让宁修的眸子微微动了下。

黑发黑瞳之人终将带领黑暗颠覆光明。

不是赫拉斯传出来去与赫墨拉宣战的吗?

宁修嘴角勾勒出弧度,看样子,这也是棋局的一步。

宁修笑意淡了淡,他没有参与赫墨拉与赫拉斯之间的争吵。

他只是静静地感知着。

酒馆内的魔力波动,不如一开始的平稳,慢慢的沾染上了肃杀的意味。

宁修掀了眼皮,看向阿舍尔的方向,对上了那双黑眸,宁修漫不经心地开了口:“不信。”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酒馆内,让陷入了争吵的赫墨拉与赫拉斯,齐齐的沉默了,不知道宁修突如其来的两个字是在说什么。

唯有阿舍尔眼底还盛着笑意,他知道宁修的‘不信’回的是,赫拉斯所说的‘你竟然信赫墨拉’。

只不过,这两个人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阿舍尔感受着这酒馆里的肃杀意,嘴角微微勾起。

诛神阵已成,赫拉斯必死无疑,而他也即将心想事成,彻底摆脱这令人乏味的世界。

这个想法不过是刚刚升起,阿舍尔的嘴角的弧度就是一僵。

‘那我便带你,杀了他们,杀到他们胆寒,杀到他们不敢将黑色视为不详。’

‘又或者,让他们来拜你,拜你这位新神。’

曾经的话语就这么突兀的响在耳边,让阿舍尔通体生寒。

为什么他会潜意识的认为这诛神阵是给赫拉斯准备的?

为什么他会将宁修说过的话与做过的事全部忽略?

阿舍尔又想起了他推门而入前,心底突然涌起的想法。

阿舍尔只觉得身处冰天雪地,有无数的丝线连接着他的手腕脚腕,连接着他的思想,让他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按照既定的发展方向去行走,一丁点儿意外都不允许拥有。

不该是这样的。

一个有趣的灵魂,一个跳出原定剧情的人,一个未知未来的人。

明明都已经脱离了轮回,为什么到了最后一刻,还要告诉他,他的一切行动都是被那丝线影响着?

‘我不需要所谓的救赎,永远都不需要,亦不需要你的怜悯,哪怕我的结局从一开始就被人书写注定。’

救赎……

窒息感淹没了阿舍尔,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梦境之中,漫天大雪中的一抹红,是那般刺眼,让他喘不过气来。

阿舍尔看着宁修的脸,是那般清晰,却又那般模糊。

阿舍尔艰难的抬起指尖,落在自己正‘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处,他看着宁修,声音有些沙哑:“我是谁?”

宁修发觉了阿舍尔的不对劲,他看着阿舍尔的黑眸,淡金色的眼眸一滞,那双黑眸里饱含了太多情绪。

就那一刹那,宁修就捕捉到了清冷淡漠,克制暴虐,直到最后那一闪而过的缱绻,那般真挚的留恋。

宁修抿着唇,沉默到最后他还是一字一顿:“阿舍尔。”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阿舍尔心脏骤然一滞,像是被丝线缠绕一般的凝滞感。

呵……

棋子。

阿舍尔闭上了眼,他嘴角上扬,是说不出的惬意。

下一秒,阿舍尔睁开眼,他看向宁修,眼底的情绪归为平静。

阿舍尔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那桌子上的匕首之上,以及宁修落在匕首把上的指尖。

阿舍尔前进半步,弯了腰,在宁修的注视下,他那带了笑意弧度的唇瓣,就那么贴在了宁修的唇瓣之上。

温热气息喷洒在鼻尖,让宁修指尖一顿。

阿舍尔微微张开了唇,牙齿慢慢研磨着宁修的唇瓣。

因着离得过近,他看不清宁修的面容,只略微能看清宁修的那双淡金色眼眸。

宁修的指尖移开了匕首把,挽起了一缕黑色发丝松松垮垮的绕在指尖,他放纵了阿舍尔亲吻的动作。

阿舍尔眯着眼睛,他又微微屈了膝,让自己亲吻的动作下滑了一段距离,改成了宁修低头他仰头。

借着屈膝的动作,阿舍尔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桌子上去寻找支撑点。

指尖触碰到匕首,阿舍尔研磨的动作又急切了几分。

低醇的嗓音夹杂着笑意缓缓的响起,宁修改被动为主动,轻咬了阿舍尔的唇瓣。

就在阿舍尔研磨的动作一滞时,宁修绕着阿舍尔发丝的指尖一松,便自然而然的垂落在桌子上,握住了阿舍尔的手腕,紧接着,宁修微微后仰拉开了与阿舍尔的距离。

“那怕是要你失望了,有我在,你死不掉。”

早在阿舍尔有所动作的时候,宁修就察觉到了阿舍尔的意图。

轻飘飘的话语像是一阵风,吹散了阿舍尔眼底的情,阿舍尔看着宁修,神色晦明。

有我在,你死不掉。

阿舍尔微微动了动手腕,想要挣脱宁修的束缚,但察觉到宁修逐渐收紧的力道,阿舍尔到底没再用力,他只嗤了一声,语气满是暧昧:“狼王还是一如既往地独断专横。”

相同的话语,却是不同的语气。

宁修也笑,他没有回答了阿舍尔的话语,只捏着阿舍尔的手腕,稍用力一甩,就看着阿舍尔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西边长凳的一角上。

阿舍尔神色不变,正准备站起身,结果下一刻他就发觉了自己动弹不得。

阿舍尔眼底含着不可置信,他皱了眉:“你想做什么?”

宁修捏着匕首,眼睛看着阿舍尔,轻笑出声:“那么接下来,该完成我们的赌约了。”

宁修回忆着琼·麦克菲尔逊说的长达一千字的咒语,开始在阿舍尔的注视下,在心里默念这个咒语。

“宁修!”慌忙之间,阿舍尔叫出了宁修的名字。

那一刻,不知道因为什么因素而干预导致他遗忘的事情,清晰的浮现在了阿舍尔的脑海中。

宁修为何要带走琼·麦克菲尔逊?

那是因为他告诉过宁修,琼·麦克菲尔逊是人鱼族王室,而换魂秘术是人鱼族王室所掌握的。

这一切都有他自己参与的痕迹,他明知道宁修要杀的从始至终都是赫墨拉而非赫拉斯,他明知道换魂才是关键,可为何起了意的那一刻,他却像是刻意忽略了这些事。

宁修就那么看着阿舍尔,心里的念咒并未停止半分。

观看着这一切的赫墨拉,在此刻,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察觉到自己的灵魂竟被慢慢吞噬着。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他才是主魂,一个容器又怎么可能是主魂?去吞噬他?

还有,刚刚阿舍尔叫阿诺德叫什么?

宁修?

“你是谁?!”赫墨拉语气中都带了丝慌乱,像是事物之上蒙的那层纱终于被风带走,赫墨拉突然回忆起了诸多不对劲的地方。

为何宁修在知道他的那一刻,没有表现出如同其他信徒一样的狂热?就像彼得.斯科特在知晓他降临的那一刻,是跪伏在地的。

这般漏洞百出的表现,他为何现在才觉得不对劲?

耳边是赫拉斯的大笑与赫墨拉的质问,宁修只看着阿舍尔,他竟从阿舍尔眼中看出了一丝祈求的意味。

宁修念咒的速度慢了下来。

可他依旧不曾停下。

“宁修,你已弃我两次,如今是要弃我第三次吗?”阿舍尔的眼尾有些泛红。

宁修指尖一顿,他嘴角微微上扬,依旧不曾开口说话。

赌约已成,自是要继续下去。

有些事情,注定是要有代价的,不是吗?

我给过你机会。

不止一次。

这次赌约,我赌你的真情假意,我选假意。

我输,你活。

得不到回应的赫墨拉,似发了疯似的咒骂,可宁修并不放在眼里。

呵……

‘你当真以为黑发黑瞳之人终将带领黑暗颠覆光明,是出自我吗?’

直到这一刻,他念动咒语的这一刻,宁修才彻底明白了,这局是什么意思。

黑发黑瞳之人终将带领黑暗颠覆光明?

与其说是如此,倒不如说是,黑发黑瞳之人终将带领赫拉斯颠覆赫墨拉!

这里的光明,可向来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光明。

当咒语的最后一个字落下的那一刻,阿舍尔就像是失了神似得,坐在那,呆呆的看着宁修。

不知为何,他感觉得到,一切都已成定局。

他好像,晚了一步。

念完咒语的宁修才有空搭理了一下正在叫骂的赫墨拉,他嗤笑一声,让009撤了自己容貌上的伪装,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忘了告诉你,我也是黑发黑瞳之人。”

看着宁修那突然褪去了淡金色的黑眸,阿舍尔愣在了原地。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赫墨拉噤声。

那句‘黑发黑瞳之人终将带领黑暗颠覆光明’不断地重复在他的脑海中。

不。

怎么可能?

难不成从一开始他就被注定了争不过赫拉斯?

“哈哈哈哈哈哈——”

“赫墨拉!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以为自己运筹帷幄,结果呢?哈哈哈哈哈哈哈还不是被自己所选的人背刺了?”

“赫墨拉,你终究是斗不过我的!”

诛神阵的肃杀已经达到了顶峰,宁修也可以察觉到,有一股能量正包裹着他的灵魂,连带着赫墨拉的灵魂,想将他扯离这具身躯。

视线逐渐模糊,宁修快要看不清阿舍尔的眼睛了。

“赌局,你赢了。”

这是宁修看着阿舍尔,给阿舍尔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赌局,你赢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赌,不若我们再赌一场?’

‘赌什么?’

‘真情假意。’

‘什么意思?’

‘这次,我选假意,赌注依旧是生命。’

宁修赌的是阿舍尔的真情假意。

宁修选的假意,可最后一刻,宁修输了。

按照赌约,宁修死了。

死在阿舍尔的身躯之中。

死在这充满肃杀的诛神阵中。

毫无留恋。

他把阿舍尔,连带着赫拉斯,一起送往了生路,自己选了死路。

当诛神阵彻底散去时,黑发黑瞳却顶着宁修容貌的阿舍尔坐在东边的长凳上,看着西边长凳上,浑身是血硬似雕塑般的尸体。

那是自己的尸体,可死的却是宁修。

“哈哈哈哈哈哈,最后还不是我赢了!赫墨拉啊赫墨拉,两次都不曾弄死我,说明我才是当之无愧的神,才有资格受万民敬仰!”

耳边是赫拉斯陷入了癫狂的声音。

可却依旧唤不醒阿舍尔那涣散的思绪,他只潜意识的站起身,朝着那具满身是血的尸体而去,动作轻柔的将尸体抱起。

“你放心,为了报答你们能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赫墨拉,我肯定不会让你受过多的痛楚,等你彻底被我吞噬,到时候,这世间信徒皆朝我跪拜,便是神国我也不惧半分!”

“赫墨拉啊赫墨拉……”

就在赫拉斯还在一个劲吧啦的时候,黑发黑瞳顶着宁修容貌的阿舍尔抱着黑发黑瞳满身是血的尸体的动作一顿。

下一秒,赫拉斯突然惊恐的发现,本该是他吞噬灵魂,却硬生生转变成了他被吞噬。

“你做……”

你做了什么?

赫拉斯这句话都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似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没有半分杀意,只有寒入骨的淡漠。

赫拉斯好不容易能喘了口气,他只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阿舍尔!”

若能仔细分辨,便能感觉到,赫拉斯那话语中藏着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阿舍尔一点一点勾起弧度,他漫不经心就似这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半点儿兴趣,只不过那抱着那具尸体的手,又紧了紧。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在最后一个字飘落之后,赫拉斯就彻底没了气息。

赫拉斯死了,主魂沦落为副魂,死在了曾经的副魂手中。

阿舍尔的目光落在了怀中的那具尸体上,喃喃自语:“宁修。”

随后便是一阵低沉的笑声响起。

小狼崽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记仇。

放弃了最快的达成任务方式,也要去让他后悔。

到了最后,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飘落在这酒馆内。

有些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差错。

ps.如果不出意外,后面会补一点车文,审核不过的放vb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