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并未直接将话挑明,若是直接挑明不拿神格,怎么请君入瓮诛杀赫拉斯,会让赫墨拉起疑生了防备心。
所以他只站在原地,微微侧头,看向洞口处背过身不看这里的精灵王,然后不紧不慢的说了句:“精灵族如今成了这般,想必不出百年,外族便会知晓精灵族的生命之树早已枯萎。”
宁修回头抬手,染了血的指尖落在生命之树的树干上,他看似关心的继续说道:“届时,精灵族怕是会有一道难关要过,冕上既能降临……”
宁修话语一顿,他微垂眸,便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试探话语:“那不知道阿娜斯塔能否降临,救一救这精灵一族?”
他当然知道阿娜斯塔已经陨落,毕竟生命之树早已枯萎。
可赫墨拉可不知道他知道生命之树是生命女神阿娜斯塔的化身。
毕竟……
像这种消息,可没几个人知道。
至于阿舍尔是怎么知道的?
宁修眼底的笑意浅了浅,布局人让棋子知晓一些事似也不难。
那009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当真是所谓的剧情接收?
这个世界,可没有天道。
没有天道,那可就意味着,即使此方世界崩塌,也不会有所谓的天谴。
“呵……”赫墨拉嘲弄的笑声无比清晰。
他嗤了一声,话语里都带着被戏耍后的恼怒,与施行报复的快感,两种感觉糅杂在一起,叫他的语调有一丝古怪,“她怕是再过万年都降临不了,她所创造的种族,也理应陪她一起。”
这个时候的赫墨拉脑子里全是阿娜斯塔背叛了自己,他却忘了思考,阿娜斯塔是如何陨落的,是谁能让阿娜斯塔陨落,又为何他现在才得知此消息。
被情绪所牵绊的思想,就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
情绪化的做事,是最容易出差错的。
宁修可巴不得赫墨拉出了差错,又怎么会去提醒赫墨拉呢?
“那……”所以宁修只张口吐出了一个字,然后便沉默了一会,似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最终宁修也只是叹了口气,问了句:“那我们现在要去罪都吗?”
宁修话语一顿,不等赫墨拉给出反应,就补了句:“阿舍尔.克里斯蒂安不见到我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也许我可以先去摸摸底。”
话语里还夹杂着丝丝嚷嚷的杀意,是那般毫不避讳的明显。
给了赫墨拉一种,宁修想杀了阿舍尔的意思。
赫墨拉的情绪化被宁修这么一说,就慢慢的平息了。
是了,就如刚刚所想,若不趁早解决了赫拉斯,任由了赫拉斯同他一起蕴养出神格,到时候他肯定会落入下风,一如从前一般。
趁手的棋子都被他丢弃在了那场诸神之战中,如今只剩了他与赫拉斯。
嗯……
也许还存在那么一两个不怎么出名的神灵。
但……
等他解决了赫拉斯后,剩下的无名之辈也不足为惧,等他彻底恢复从前的神力,慢慢收拾就是。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在赫拉斯毫无防备且尚未蕴养出神格之前,彻底诛杀赫拉斯?
诛神。
想要诛神,唯有神可。
赫墨拉又想到了从前诸神之战中,他尚未摆出来的诛神阵。
倘若当初诛神阵摆成功了,又何苦会发展到如今这个样子?
当初诛神阵便卡在了阵眼的地方。
当他哄骗几个神灵前往阵眼的位置,声称只需要他们以自身为阵眼,持续朝着诛神阵输出神力,便可彻底诛杀赫拉斯。
当然,他隐去了诛神阵一旦开始,便不可逆,除非阵眼被毁,否则那些充作阵眼的神灵,便会跟随赫拉斯一起陨落。
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一举诛杀数十位神灵。
只是很可惜,明明都快成功了,却被赫拉斯将诛神阵拆穿。
那些充当阵眼的神灵犹豫了,朝着他求证时,他看着诛神阵已经开启,便觉得万无一失,也不曾安抚充当阵眼的神灵,只说了句‘赫拉斯在动摇你们的决心’糊弄着那些神灵。
谁知道,赫拉斯不依不饶,竟将他的心思全部挑出。
赫拉斯的破阵未果,只能攻心而上。
最后,赫拉斯坏了他的好事。
那些充当阵眼的神灵,在诛神阵开启之后,后悔了。
这就导致了诛神阵开启时长过半后,且眼瞧着诛神阵不可逆,那些充当阵眼的神灵,竟达成了统一想法,那就是拉着他一起。
看着充当阵眼的数十位神灵,凭借着阵眼去操纵诛神阵,试图扩大诛神阵的范围,将他这个主谋也拉下水,他是有些慌得。
当初为了赫拉斯死的彻底,以及顺手铲除数十位神灵,而摆下的加强版诛神阵,最终还是将他反噬。
他被拉入了诛神阵中。
应该说,是所有神灵都被拉入了诛神阵中,那些充当阵眼的神灵疯了。
他们活不了,便也不愿让其他神灵活着。
他们妄想将那场诸神之战,变成诸神黄昏。
为了活命,他也只能拼尽全力去摧毁阵眼,数十位神灵所充当的阵眼相辅相成,虽这种加强版诛神阵将他反噬,可也正是因为加强版诛神阵,具有多个阵眼,才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到了最后,诛神阵虽毁,但所有神灵也都两败俱伤,不得不沉寂,更有实力弱小的低位神直接陨落在诛神阵中。
这才是所有神灵都销声匿迹的原因。
赫墨拉只要一想到从前的事情,就是止不住的恨意。
还好他在摆出诛神阵前,就留有后手,制造出诸多容器。
就是不曾想到,赫拉斯竟也未雨绸缪。
思及此处,赫墨拉的思绪微微回笼。
既然当初的诛神阵未曾成功,那么现在,便可再摆一次。
他就不信,赫拉斯这次还能躲过死劫。
这一次他只需要摆出中规中矩的诛神阵,只需要一枚神格充作阵眼即可。
诛神阵想要摆出,还是需要阵眼的,他自己是不可能去充当阵眼的,如此……
赫墨拉陷入了沉思。
阿娜斯塔既然陨落,精灵族也还存在于世,未曾有新的精灵族取代如今的精灵族。
那便证明尚未有新的生命之神融合神格。
那生命女神阿娜斯塔的神格就应该还在,可生命女神的神格流落到哪了呢?
当初所有神灵两败俱伤,被神国强制吸纳时,他记得阿娜斯塔可是凭借着生命之树躲开了神国的吸纳。
所以,阿娜斯塔的神格,应该还在精灵族。
赫墨拉思及此处,便开口回绝宁修:“不,不去罪都,你去把生命之树推倒。”
既然神格还在精灵族,那便唯一可能存在的地方,就是生命之树。
宁修挑了眉尾,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很好,不枉自己拐了弯儿暗示。
宁修应下,抬起染了血的拳头,刹那间拳头上覆盖了一层冰霜与围绕着一层水流。
宁修虚虚的挥出拳,本就枯萎的生命之树直接拦腰而断。
“轰隆——”
这般大的动静,愣是没能让精灵王转身给出反应。
宁修有些诧异的瞟了眼精灵王的背影,就收回了目光。
有趣。
将目光落在被拦腰而断的生命之树上,宁修就发现,这生命之树竟不是实心的。
那树干竟是空心的。
看着空心的树干,宁修陷入了沉默。
最后,在赫墨拉的指挥下,宁修从空心树干中找到了一枚种子。
看着手中的种子,宁修更沉默了。
神格是种子?
好小众的神格。
宁修装作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按照赫墨拉的吩咐,将生命之神的神格收好,问了句:“这是生命之树的种子吗?”
“嗯。”赫墨拉敷衍了一句。
不等宁修给出反应,赫墨拉就继续说道:“回光明教廷,然后让人带话给阿舍尔.克里斯蒂安,让他来光明教廷见你,既然想见你,地点肯定是由你选。”
宁修再次沉默了。
沉默了半晌,直到赫墨拉问出“怎么了”的时候,宁修才忍着不耐,提醒道:“光明教廷通缉阿舍尔.克里斯蒂安已经很久了,虽然他非要见我,但光明教廷作为见面地点,就是自投罗网,我认为……”
宁修话语一顿,有些一言难尽的补充道:“他没这么蠢。”
这一次,换成了赫墨拉沉默。
好半晌,赫墨拉才问:“那你觉得哪里合适?”
宁修垂眸:“远离光明教廷,且表面上只有我和他,这样他才会放松警惕。”
言下之意,光明教廷的人可以在暗中埋伏。
赫墨拉可不知道宁修知道诛神阵,也不知道宁修必行就是为了神格,所以宁修只能将话语的思维固定在埋伏上,好给赫墨拉传达错误的讯息。
“可以,不过埋伏的人不需要离得很近,隔远一点,得到了暗号在前来捉拿就行。”
在这句话被赫墨拉说出口后,宁修才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他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赫墨拉不太聪明,但不可否认的是,能留有后手的神灵,又怎么可能真的这般信任他人?
适才果然是试探。
试探他是否会站在阿舍尔那边。
同样,赫墨拉这句话,也就代表着,赫墨拉可没打算让他知晓诛神阵的存在。
如此正好。
“好的,那地方选哪里?”
思绪百转千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宁修便将问题抛了回去,主打一个我是个听话的神使。
赫墨拉开口:“远离主城的地方,可以让阿舍尔.克里斯蒂安放松警惕。”
宁修转身朝着洞口走去,边走边低声回了句:“好。”
告别了精灵王后,宁修被桃乐丝·希尔送到了精灵族外面的传送阵处。
在宁修即将转身踏入传送阵的时候,身后桃乐丝·希尔的声音传来。
“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宁修脚步一顿,却并未转身,可他也没有再前进半步。
眼瞧着宁修住了脚步,给出的意思很明显,桃乐丝·希尔愣在原地抿着唇。
好半晌,桃乐丝·希尔才轻叹了一口气,似是问宁修,又似是在问自己:“精灵族可还有救?”
轻飘飘的话语落入宁修耳侧,也没叫他回头去看后面的风景一眼。
宁修没有正面回答,只反问了句:“半精灵算是精灵族的一份子吗?”
在桃乐丝·希尔问出口的那一刻,宁修便明白,这话应该是精灵王让问的,只是不明白,为何精灵王不愿自己问。
精灵族可还有救?
精灵族难道不是一直都在自救?可偏偏自救的道路,如今却被他们自己堵上了。
桃乐丝·希尔愣在原地。
半精灵算是精灵族的一份子吗?
从前,应当是不算的。
可如今,被他们排挤的半精灵,却是第一个牺牲者。
应当……是算的吧。
桃乐丝·希尔有些不确信了。
她还想问什么,但宁修已经头也不回的踏入了传送阵。
回到了光明教廷后,宁修就被告知,阿舍尔.克里斯蒂安在等候无果后,将罪都门打开了,放出了一部分渎神者。
阿舍尔.克里斯蒂安还说,若莫休.阿诺德不见他,他便将剩下的渎神者都一起放出。
宁修听后,也只是皱了皱眉,带了些他们愿意看到的愤怒情绪罢了。
至于阿舍尔是放了一半,还是全部放了,宁修并不在意。
甚至于各地传来渎神者引起的慌乱与杀戮,都没有引起宁修的半点儿波澜。
包括不仅限于在外的怀亚特.基思又圣母病发作了,非要用爱去感化逃离罪都的渎神者,结果差点死在了渎神者手里。
丝柏凌.艾迪那个半人鱼为了救怀亚特.基思死在了渎神者的手里。
怀亚特.基思在丝柏凌.艾迪死后,陷入了呆滞,然后在渎神者放松警惕的时候,以自爆的方式与那位渎神者同归于尽,达成了殉情的结局。
宁修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愣在了原地。
脱离的剧情最终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圆了回去。
宁修总觉得丝柏凌.艾迪是死于剧情的安排,而怀亚特.基思的殉情也是固定的流程,在丝柏凌.艾迪死后便会被触发。
感情?
他还真没觉得怀亚特.基思与丝柏凌.艾迪之间有所谓的感情。
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两个人了。
但宁修记起来一开始,在教堂里怀亚特.基思看向丝柏凌.艾迪的眼神。
一点儿也不灵动,假的很。
是不是,从前的阿舍尔,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走着既定的程序,在固定的时间以固定的方式去死?
宁修揉了揉眉心,消化了一下得到的消息。
一群癫公。
癫公剧情,癫公人物,癫公的轮回,癫公的棋局。
背后之人到底想要什么?
思绪堪堪升起一点儿,就被宁修压了下去,算了,尽快脱离世界。
他只是圈定了一块地方,告诉彼得.斯科特,让他去跟阿舍尔.克里斯蒂安沟通,告诉阿舍尔.克里斯蒂安,要见可以,地方他选。
随后宁修又按照赫墨拉的意思,让彼得.斯科特准备了一些东西。
对于这些东西,赫墨拉给出的解释是,一个防御阵所需,为了避免阿舍尔.克里斯蒂安恼羞成怒,要与他同归于尽,做个亡命鸳鸯。
宁修表情一言难尽,但他还是忍着没有拆穿赫墨拉。
嗯嗯嗯好好好。
你说防御就防御。
到了最后,赫墨拉又嘱咐宁修:“那枚种子你贴身收好。”
赫墨拉话语一顿,才想起自己敷衍宁修的话,他又补了句:“事后还需要将生命之树的种子种在光明教廷。”
宁修自然配合。
等着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罪都也传来消息,说是阿舍尔.克里斯蒂安同意了。
在即将前往约定地点的时候,宁修还是去见了琼·麦克菲尔逊。
那个被他带回来的,人鱼族王室。
冰霜覆盖满室,散发出渗人的寒意,琼·麦克菲尔逊看着站在门口将门关上的宁修,面色上带了些许紧张。
今日之事,光明教廷可都传遍了。
前任圣子候选人成了黑发黑瞳之人之人,还打开了罪都的出口,放出了罪都的渎神者,甚至还有个圣子候选人因此而丧命。
听说还是因情而死。
具体的事情琼·麦克菲尔逊并没有了解多少,只知道个大概。
也没有人会特意来告诉他事情的原委。
他本就是被宁修带回来的,虽然不知道宁修是怎么安排他的,反正光明教廷的人都不怎么在意他,这些事情还是他出去找吃食时,在路上听几个侍从谈论的。
琼·麦克菲尔逊之所以紧张,是觉得宁修怕他将宁修曾也在罪都的事情传出去。
他怕宁修会杀了他,以绝后患。
尤其是这一见面就是满地冰霜。
宁修看出了琼·麦克菲尔逊面上的紧张色,不过他可没有闲情逸致去了解琼·麦克菲尔逊的心思,然后对症下药,让琼·麦克菲尔逊对他无话不谈。
没那个必要。
所以下一刻,宁修只勾了勾唇,看着琼·麦克菲尔逊,话语中略带了蛊惑:“看着我的眼睛。”
琼·麦克菲尔逊抬眼对上了宁修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一刻,他看到了宁修那双淡金色的眼眸,竟沾染了点黑色。
不再是从前那般纯粹的淡金色。
看着琼·麦克菲尔逊的神色从原本的紧张变成了略有些呆滞的样子,宁修压低了声音,放缓了语速:“主副魂之间,主魂是否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是。”
后面,宁修又捡了几个着重的问题问了琼·麦克菲尔逊,得到的答案都是“是”。
这个时候,宁修才慢慢打了个响指。
在响指的影响下,琼·麦克菲尔逊呆滞的神色开始褪去,清明色洒满了琼·麦克菲尔逊的眼底,他看着宁修面儿上又是紧张色,话语也带了些紧张:“您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琼·麦克菲尔逊也注意到了,适才还漫着寒意的冰霜,此刻也碎成了细碎的冰晶洒在地上。
宁修摇头,只深深看了眼满室冰霜碎粉,便漫不经心地敷衍了句:“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这个世上是否真的存在真心。”
琼·麦克菲尔逊显然没想到宁修过来只是问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
又想到他听过来的传闻,听说阿舍尔.克里斯蒂安一直要求见莫休.阿诺德这个红衣主教一面,是因为阿舍尔.克里斯蒂安喜欢莫休.阿诺德,而莫休.阿诺德则拒绝了阿舍尔.克里斯蒂安。
阿舍尔.克里斯蒂安爱而不得,才疯了似的宁愿以罪都相要挟。
更有人猜测,阿舍尔.克里斯蒂安只是想亲口听到莫休.阿诺德的一个回答,便会心甘情愿的认罪。
甚至还听说外面有人在怪莫休.阿诺德这个红衣主教不肯去见阿舍尔.克里斯蒂安一面,才导致了阿舍尔.克里斯蒂安求爱不得,做出了放出渎神者的举动。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此事,莫休.阿诺德应该负主要责任。
琼·麦克菲尔逊看向宁修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他甚至脑海中还进行了脑补。
所以?
难不成真的是前任圣子候选人成为了叛神者后,这位红衣主教因为信仰问题,便与阿舍尔.克里斯蒂安分道扬镳?
而阿舍尔.克里斯蒂安又不肯认命?非要见面问个究竟?
琼·麦克菲尔逊越想越觉得可能,再加上宁修刚刚问出的话,前后这么一理解,琼·麦克菲尔逊就觉得,宁修对阿舍尔.克里斯蒂安也是有意的,但是觉得阿舍尔.克里斯蒂安是怀有目的的……
琼·麦克菲尔逊的思维愈发涣散。
他甚至都脑补出了一场百万字的爱恨情仇。
直到宁修那轻飘飘上扬的尾音,将他拉了回来。
琼·麦克菲尔逊眨了眨眼,似还有些迷茫,他看向宁修,眼底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同情?
“真情假意的定义不是别人怎么说,而是自己怎么认为。”琼·麦克菲尔逊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由得他又想到了安托瓦妮特.乔伊斯。
那个知道了真相后,却还是原谅了他的安托瓦妮特.乔伊斯。
琼·麦克菲尔逊微微捏紧了手,低垂了眼眸。
其实如果再来一次,他与安托瓦妮特.乔伊斯还是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一开始的接近就是抱有目的性的,只不过在过程中,动情而不自知,最后还不愿面对这个事实,而一再给自己找理由开脱。
说白了,是他太过弱懦,不愿面对真相罢了。
看着琼·麦克菲尔逊似是陷入了回忆,宁修皱了眉,也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最后那句问话,不过是做样子给赫墨拉看的罢了。
都要去约定好的地方了,这个时候他提出要去见琼·麦克菲尔逊一面。
那让赫墨拉听到的那句问话,便必须谨慎。
既要符合人之常情,也不能与接下来的事太没有关联。
否则都会让赫墨拉起疑。
毕竟……
什么事不能回来再问?
“你动摇了?”
出来后,宁修便听到了赫墨拉的问话。
算得上是质问的语气,让宁修皱眉,眼底起了点儿不耐烦。
不过宁修的语气还算维持的尚可,他只开口说道:“没有,只是有些疑惑,想听听别人怎么说。”
听出了宁修话里的不在意,赫墨拉又试探了几句,得到的结果都是自己想听的,赫墨拉这才放了心,催促着宁修快去约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