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沈尧和裴宴是医生的身份,顾朝夕觉得还是等晚间的查房时间过去,大家再行动会比较好。
于是吃完晚饭,一行人下来集合,把这件事和周佑佑还有沈蓝都说了一遍。
“真的没问题吗?”周佑佑现在有点提心吊胆的。
她那一层的医生就是个定时炸弹,万一刚好今晚闹什么幺蛾子,他们怎么走啊?
“没问题的,那个通道就是通往疗养院外面,我们必须今晚出去。”
有可能今晚他们都不能安稳的睡一觉,但是活着总比莫名其妙被烧死的好吧。
“好吧。”
周佑佑捏了捏沈蓝的手,到底是答应了。
随着夜幕降临,顾朝夕坐在房间的床上,朝着外面看去。
黑色的夜沉的像是能滴出墨来,外面一点光亮都没有,天空中也没有月亮。
她的心有些沉,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无端叹了一口气。
好一会儿,外面的脚步声渐近,顾朝夕才回了神来。
扯了扯病号服的袖子,她从床上下来,穿了鞋。
抬头时,裴宴就站在门口,似乎有点疲态,抬手揉了揉额角。
“朝夕。”
“你还好吗?”她走过去轻轻搂住裴宴的腰,抱了他一下。
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整的愣了一下,裴宴回神,有些失笑。
“我还好,走吧。”
他执起顾朝夕的手,两人一起朝着楼下走去。
沈尧和秦微的动作相对来说快一些,已经在一楼等着了。
罗照言的办公室,现在已经没有那些血迹了,大概是位面进行了自动清理,就连里面的尸体现在也看不到了。
周则也在不就之后从楼上走了下来,剩下的,就只有周佑佑和沈蓝了。
五个人在罗照言的办公室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上面有人下来。
沈尧皱了皱眉,有些担心:“他们两个是忘了吗?”
“不可能。”秦微摇头。
周佑佑这么胆小的人,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被烧死的。
她那个逃生的积极性,应该第一个就从楼上下来才对啊,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反应。
就在裴宴和沈尧商量着准备上去找人的时候,有脚步声急促地从楼上冲了下来。
沈蓝跑在前面,脸色都发白了。
她身后,紧跟着周佑佑。
还有......周佑佑身后一个巨型的怪物。
说是怪物,也不完全是。
还是能看出是医生的造型,只是因为整个上半身被放大,身上的白大褂早就被撑破了。
那两只手如今也是不断地朝着前面延伸,上面长出来又黑又长的指甲。
那张脸上,眼睛朝外瞪着,似乎再用力一些,眼珠子都能从里面掉出来。
最让人感到恶心的,应该是那张张开的大嘴。
如今里面朝外流着粘稠的液体,嘴巴长大的似乎能从喉咙看到胃里面去,尖尖的牙齿,上面似乎还沾着什么。
顾朝夕顿了一下,朝后退了一步。
“周佑佑之前还真是受苦了。”
这都什么东西啊,还好没被她碰上,不然恶心死她了都!
沈蓝朝着这边冲过来,抬手挥了挥:“快走啊!根本打不过那东西的!”
沈尧抬手,立刻推着周则往办公室里面走。
顾朝夕也没停顿,转身朝着里面走去,先一步打开了那个通道。
“你们先进去。”
说话间,沈蓝已经跑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她气喘吁吁的,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后背就被顾朝夕推了一把,整个人进了手术室里面。
秦微拉着她的手就将她通道那边推去:“快进去,一直往前爬,外面我们会解决的!”
顾朝夕已经从房间里找了一把相对趁手的手术刀。
虽然手术刀是小了点,但是能用就行了。
裴宴自然也是,甚至顺手抄起了放工具的盘子。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走廊去了。
周佑佑大概是害怕刚刚沈蓝来不及,特意带着那个怪物在一楼绕了一圈,如今从另外一边又饶了回来。
那怪物的速度不算慢,周佑佑如今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她对天发誓今天她甚至没有进入睡眠,这东西忽然就跟疯了一样想把她给吃了。
也不知道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什么破事都被她碰上了。
“进去走通道!”
顾朝夕比裴宴快了一步,拿着手术刀往前面冲去的时候,错过周佑佑说了这样一句。
那东西的注意力刚刚都在周佑佑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顾朝夕手里的东西。
刀锋从肚皮上滑过,怪物惨叫了一声,倒向一侧。
他本身就是上半身变得巨大无比,下半身却只是稍微膨胀了一些。
如今左右失衡,一时间甚至有些站不稳。
裴宴二话不说抡着盘子就往他头上砸过去,另一只手上的手术刀对着怪物的脖子捅下去。
血液顺着伤口的位置朝外涌着,裴宴凝眉,将手术刀拔了出来。
怪物哀嚎着,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
秦微从罗照言的办公室里找了一瓶酒精,又在抽屉里翻出一盒火柴来。
颠了颠手里的酒精瓶子,她瞬间想到了荆丽。
想必,荆丽也是从罗照言这里弄走的东西吧,不然的话怎么才能一把火把疗养院给烧了。
她冲到门口,看见裴宴和顾朝夕还堵在怪物的身前,立刻大叫一声。
“闪开!我来了!”
说着,手里的酒精瓶就朝着前面抛了过去。
两人应声回头,眼见酒精瓶子已经飞过来了,快步向着秦微的方向跑过来。
她低头划着手里的火柴,看着那一点点火光,声音有些低。
“你们先进去。”
“你快点。”
顾朝夕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立刻侧身进了办公室,直接朝着通道那边走去。
裴宴也没跟秦微客气。
她笑笑,转头看着朝她这边踉跄来的怪物:“就你也在我面前吼?去死吧!”
火柴带着那点零星的火光在空中飞了几圈,朝着怪物身上砸去。
刚刚砸到怪物的酒精瓶早在碎裂的一瞬间将酒精淋了满身,如今沾到一点微小的火苗,瞬间就燃了起来。
秦微侧头,朝后退去时顺手将办公室的门拉上去。
进入手术室之前,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二楼的位置似乎有火光。
大概是荆丽动手了吧。
“微微,走了!”
顾朝夕在叫她,她应了一声,别过头毫不留恋地钻进通道。
随着柜门关上,一切都被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