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夕再次醒来的时候,裴宴已经起床了。
她有些迷糊地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还有些不太清醒的样子。
裴宴瞧着她这副出神的样子,没忍住抬头拍了一下她的头。
“朝夕,清醒些了去洗漱。”
面板并没有任何提示,昨晚一切平静。
趁着她还在发呆,裴宴先开门去了走廊透气。
昨晚回到宿舍后虽然没有被拉入幻境之中,但是裴宴睡得却不怎么安稳。
说起来,还有一些累。
大概是昨晚找教室实在是废了他不少的力气,整个腿都是酸疼的,以至于昨晚他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今天外面的光景和前两天倒是没什么区别,他抬了手撑在阳台上呼了口气。
秦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手肘轻轻把他碰了一下,朝着他扬了扬下巴。
裴宴抬手扶额,听到她问:“昨晚什么情况?”
“我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收获,不如还是等朝夕一会儿说吧。”
“分开了?”
“嗯。”他点了点头。
秦微没再问了,只是转身背靠着阳台,眯了眯眼睛,瞧着宿舍里正在穿鞋的顾朝夕。
等她出来时,秦微笑着挽上她的手。
“我昨天可担心你们了,什么情况,一会儿说说呗。”
“好。”
“先去吃早饭吧。”
裴宴属实是有点饿了,先前在位面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去进食。
一行几个人在食堂坐下,面前摆着一些包子馒头。
顾朝夕其实无所谓早上吃点什么,只是拿了个馒头啃着。
陈辰坐在桌子的边缘,如今格外的沉默,半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吃着手里的包子。
秦微朝他瞧了一眼,收回视线。
“昨天,我们是两个人一起进入幻境的。”
她说着,侧头去看顾朝夕。
“应该是按着宿舍来的。”
她是和周子言一起进入的幻境,相比与一个人进入幻境,唯一好一点的就是会有人提醒你不可以走出那扇门。
不过再回忆起来昨晚经历的时候,秦微忍不住蹙了眉头。
大概是睡到夜里钟声响起的时候,其实她迷迷糊糊是知道自己可能进入了幻境。
然而当时实在有些困,潜意识并不想醒过来面对。
直到周子言一把将她从床上推开,那道破空来的利刃直接扎穿床板,她才反应过来。
翻身起来的时候,周子言跪在另一边的地上,看上去不是很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攻击他们的怪物身上。
说是怪物,其实也不太准确。
那个攻击他们的人穿着学生的衣服,头发盖住了半张脸,只留下残缺不全的下半张脸。
宿舍里的光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昏暗,只能勉强看清是个男人。
他的脑袋歪在左边的肩膀上,右手抬着,但是从手肘的地方却格外诡异的垂落下来。
小手臂和手腕似乎都没有什么力气,只是耷拉着。
男人的左手动起来的时候,那把扎穿床板的利刃也跟着动了起来。
对方有致命的武器,这可不能随便怠慢。
相比于之前的一晚,似乎更不好对付了。
不过好在秦微本身的武力值就不低,躲开他的攻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周子言在这方面到底是差了些,她还要顾忌一下周子言的生死。
男人的双脚朝着后面折着,走起路来的时候,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
秦微一边注意他的攻击,一边在脑子里回想。
这人看上去,有些像是坠楼身亡。
狭窄的房间似乎被无限扩大来,但是宿舍的门依然是好端端地摆在离他们很近的位置。
是想逼迫他们自己逃出去吗?
秦微可不会忘了校规,她宁可是死在怪物的刀下,也不想是因为违背规则被抹杀。
那种不明不白的感觉,她一点也不喜欢。
两人一直是出于下风的,房间里没什么利器,根本不好对付这个人。
好在男人的目光似乎落在行动稍微迟缓的周子言身上,这也给了秦微近身的机会。
她趁势一脚踹在男人的后腰,这一脚用了她十足的力气,男人朝前扑去,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面倒。
但他的脚似乎被固定了一样,整个人倒下去的姿势便显得格外奇怪。
那把利刃在空中划了一圈,扎进了地板。
周子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手肘上传来的刺痛,直接冲过去拔刀。
男人的头缓缓地朝后转过来,隐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似乎散发着一点猩红。
周子言闭眼,只是手上狠狠地用力。
秦微还是怕这东西突然翻身起来,也不看他,抬了脚又对着他踢去。
这一脚倒是将男人朝着旁边的位置踹了些,只不过作用并不是很大。
他几乎是整个人从地上直立起来的。
秦微蹙眉,垂眸见周子言仍然没有把利刃从地板里拔出来。
那男人恼了,张嘴嘶吼着。
就像是刚刚恢复的声带,满是沙哑。
他的头发随着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流飘动起来,露出了原本被遮盖住的眼睛。
秦微的心尖微微颤了一下。
那双眼睛。
更确切的来说,是眼球。
几乎整个眼球都暴露在外面,血丝遍布,一双瞳孔朝下盯着两个人。
“见鬼!”
秦微咬了咬牙,看着那人挥动过来的拳头,不得不朝上迎去。
可这东西的脚似乎被焊在原地一样,根本扳不动他。
秦微好几次试着想把他再踹远一些,都没有用。
好在周子言也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总算是把那把利刃从地板里硬生生抽了出来。
他喊了一声秦微,似乎她将利刃接过去。
男人发了狠,朝着两人直直地撞过来。
“秦微小心!”
周子言大喊了一声,提着利刃朝男人砍过去。
似乎有光闪过,利刃朝下劈过来,落在男人的肩膀处,随即响起惨烈的喊叫。
秦微伸手接过利刃,抬脚踹在男人的腰腹,又将利刃从他肩上抽了出来。
好在这男人一时间只能兼顾一个人。
从回忆里抽身,顾朝夕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
胳膊上没有伤口,但是昨晚被撞到的疼痛,却似乎仍历历在目。
“你们呢?”
她把话题又移回到顾朝夕和裴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