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为首的将领神色凝重地来到淮南王刘安面前,虽心中压抑着愤怒,但不得不语气平淡地劝解道:“淮南王,长安街踩踏之事,还余音未了,若是此事贸然走在长安城内,末将怕民愤.....不如,到了宫门再继续也不迟....”心里想到的是,虽此事是由淮南王世子刘迁一人闯出来的大祸,可是淮南王刘安也难辞其咎,毕竟这一切不都是淮南王刘安一手造成的,养出这等祸害来,这就是原罪!
“不用管本王,本王今日就是死在长安街上,也是咎由自取....”淮南王刘安一边走进城内,一边斩金截铁地答道,心里不由暗暗地发憷起来,若是真的出现了民愤这种险情,只怕自己带来的几位护卫都自身难保,自己真的不会折在半路上吧!
那位为首的将领见淮南王刘安一意孤行地往前走,又担心真的激起民愤,只能安排两排士兵为其开道,生怕淮南王刘安有什么闪失,那自己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城内的来来往往的老百姓一见此等场景,个个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来,都在窃窃私语地打听着那位负荆请罪到底是何人时,只听那背着荆条的男子高呼道:“淮南王刘安向长安百姓请罪,向陛下请罪.....”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惊雷炸响在这片天空之上,老百姓这时候才明白了原来是那个罪魁祸首的老子来京请罪了,于是有的人拿出挎在胳膊上的篮子里的鸡蛋,毫不犹豫地砸在淮南王刘安的身上,有的人狠狠地扔了青菜砸向淮南王刘安的头上....
淮南王的几名护卫见状立走上前,把淮南王刘安护在身后,正欲齐刷刷地拔刀向老百姓,淮南王刘安目光如剑地怒视几名护卫,呵斥道:“谁敢,给本王退到左右....”
虽然淮南王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并不是特别的狠辣,但语气中森冷的意味已经昭然若揭了,那几名护卫只能怯怯地退在淮南王刘安身边的左右,任由路上的百姓发泄心中的不满。
为首的将领见此当即呵斥道:“大家心中悲愤,我也知道,只是此事不是淮南王世子一人之错,大家莫要中了匈奴人的奸计.....至于淮南王世子的生死,自有陛下圣裁....尔等若是是非不分,伤了淮南王,那就是死罪一条.....”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呼道:“大家莫要伤了淮南王,莫要忘记了那抚恤之银是谁派人出送上门的....眼下淮南王为了儿子却负荆请罪.....想必陛下定会给咱们长安受难的老百姓一个交待....莫要当街对淮南王发泄心中不满.....”
此话一出,骚动的人群中立马安静了不少,虽个个有心头之恨,但眼下淮南王刘安做得已经仁至义尽,要是真的把淮南王刘安伤了,莫说陛下追责下来,只怕真的是中了那罪魁祸首的匈奴人的奸计。
有两排士兵在马路上开路,鸡蛋液从自己的头发流到脸上的淮南王刘安,并未伸出手擦拭着蠕动的蛋液,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漫长的路上,一边大脑还在思索着那枚‘卒’字的棋子,心里暗暗猜测起来,刘陵到底想说什么?为何故意用刻刀削掉棋子的三角,这是想说明什么?
回想道昨夜太中大夫田蚡所说的话,建议自己举动向陛下献地赎罪,难道刘陵的意思是要保住陛下手中的棋子刘迁的话,需要自己举动献出三县出来,如此才能救刘迁一条性命,保住陛下手中的这颗‘卒’字棋子?
想明白这其中的要害,淮南王刘安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太中大夫田蚡的背后有王皇后,而刘陵之前在宫中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这才千万百计地让傅母吴氏带出这枚棋子交于悦颜阁杜老板,就是想让自己知道陛下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