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殿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一点,不似刚才那般剑拔弩张,汉景帝心里十分明白王皇后的安排,是一片好心,但太后怎会领情呢,眼下互相给台阶下,只是为了保住彼此的面子罢了。
“太后,若是想章武侯与馆陶公主,随时可以宣召入宫......”面带微笑的汉景帝,见窦太后白发苍苍的模样,心里动容地说道,心里想到还不知道母后能否熬得过这个冬日,眼下还剩下多少的时光,不如随了其心意吧。
在窦太后身边的太子刘彻,见案几上摆放了竹简,仔细一看那竹简上雕刻的汉字,字迹十分的纤细优美,当即好奇地询问道:“皇祖母,这上面的字居然是雕刻出来的,是谁送的?”
“怎知是送的?彻儿”面目慈善的窦太后,语气平缓地问道,心里不由地想起淮南王之女刘陵起来,若不是她有心雕刻这套《道德经》,只怕自己真的困于永寿殿这片天地之中。
太子刘彻信心满满地回复道:“皇祖母,一这竹简的颜色是翠绿色,应是刚制作出来的,还带一股竹子的清香味;二这上面的雕刻的字迹不是一般工匠的手艺,在东市西市买不到这样的《道德经》;三这雕刻之人甚是有心,知道太后素爱黄老之说,特地采用浮雕的技术,在竹简上雕刻出汉字,不用眼睛看,只需用手触摸便可阅读;四皇孙猜测乃是皇祖母的亲近之人,素知皇祖母不喜奢侈,又怕皇祖母在宫中无聊,这才别有用心地雕刻出这套《道德经》....皇祖母,看这字迹纤细秀美,定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女子.....”
“太后,臣妾猜测是阿娇,阿娇最是孝顺懂事.....”王皇后和颜悦色道,心里想到若说女子雕刻,眼下只有陈阿娇在公主府里闭门思过,定是没事情做,这才想着太后在宫中无聊,来雕刻这套《道德经》来拍太后的马匹,馆陶公主真是好计谋,送自己一套羊脂白玉雕刻的《道德经》,再送一套竹简雕刻的《道德经》,果真是双手准备,一个也不得罪。
一听到王皇后的话,窦太后便想起了那碗阿娇送过来的乌鸡汤,便不高兴地说道:“皇后,阿娇自幼当着男孩子一样呀,别说雕刻竹简了,只怕都未拿过绣花针呢......”
“太后,莫不是平阳公主?南宫公主与隆虑公主,她们二人拿笔写字还行,若说这个手艺,只怕放眼望去,这全天下只怕只有平阳公主.......况且平阳公主自幼就是太后一手带大的,自是最孝顺太后.......”扫了一眼案几上的竹简,汉景帝猜测道,心里不由暗暗思忖起来,若说心灵手巧只怕只有平阳公主了,南宫宫主与隆虑公主也没有这样的巧思劲头。
说道平阳公主,窦太后的心当即一沉,心疼地说道:“当初若是没嫁给平阳侯曹寿,眼下要是有这个闲功夫,可是事与愿违,家里有两个病号.....常年煎药喂药.....是哀家一手造成的......可苦了平阳公主....”
“太后,古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平阳公主命里有的....太后,莫要自责,平阳公主最是知书达礼,定不会心生怨恨.....”王皇后在一旁劝解道,心里有苦难言,眼下要是太后知晓隆虑公主的事情,只怕自己这个做娘的该如何说起,隆虑公主所受的苦难谁能说得清楚呢,而为了彻儿的帝位,促成这桩婚事,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不是陈阿娇,又不是平阳公主,太子刘彻思前想后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