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位姑娘,打听那黄狗和他主人的事有何贵干?”司徒郎中反问芫启。
芫启挠了挠头,道:“说出来或许你不会相信。我想帮黄狗完成它的心愿,可又不知道它要些什么,所以只好四处打听。”
司徒济眼神动了动,又上下打量了几下芫启,好心相劝:“如果姑娘想要报答那只黄狗,那就请姑娘不要去打扰它和它的主人。”
“喵!”
喵如意叫唤了一声,这司徒济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
这一下把芫启整的不会了。
不去打扰那只黄狗和它的主人,那怎么才能得到黄狗的功德铜板呀?
这时,无止眼神闪动了一下,却依旧默不作声。
冬晙达不希望芫启与那黄狗纠缠得太深。
那主人看过去虽然只是个普通老头,但深究其后,又失双臂,又聋又哑的普通老头,怕是有隐情。
昨日接到飞鸽来信,家里来接段渺的人,大约再过十日便可抵达京都。
在这几天内,冬晙达不希望发生变故和意外。
冬晙达宽慰芫启:“司徒郎中说的在理,或许那只黄狗的心愿,就是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们,让他们能平静的生活呢?”
芫启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闷闷不乐地闭上嘴。
接着,冬晙达转移话题,“司徒郎中,不瞒您说,我也学过一点医术。”
“真的?太好了!”司徒济一听此话,欣喜若狂,那喜悦要从眼眸子里面漫出来了。
“喵!”喵如意又叫唤了一声,这司徒济是还真是这么想的。
“我也是前不久才来到京都,想着在这京都能有一片落脚的地,这几天我也正在看铺面。”
司徒济一听冬晙达如此说,那眼里的喜悦化成浓浓担忧,张一张嘴又闭上,犹豫了几分,终于道:“看年岁,我也是你上一辈的人了,听我一声劝,京都还是不好待,早些离去归家是好。”
冬晙达眼里的疑惑和猜疑一闪而过。
这司徒济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在京都呆了十多年,看风云变化,人来人往。生活可以有很多种,年轻人能安稳点过活好。”司徒济就像一个长辈一般谆谆教诲。
冬晙达不赞同地轻摇头:“这天下已不是能让你安稳过活的天下了。”
司徒济欲言又止。
冬晙达心中疑惑更深。
……
夜黑风高。
四处一片静寂。
一大一小两个黑色身影,趁着天黑,悄悄地打开了宅子大门,他们放轻了脚步,只把那大门打开一条缝。
那小身影先行一步,从那大门缝中钻了出去。
那大身影背着什么东西,紧随其后,背对着大门退了出来,压低声音说着:“无止,快来帮忙关门。”
等了半天没有见到动静,芫启回头一看。
无止正与一个高大身影对峙着。
天色太黑,芫启勉强分辨出那个高大身影,居然是冬晙达。
芫启笑得很尴尬:“嘿嘿嘿,冬郎中,怎么这么巧,你也睡不着吗?”
“嘿嘿嘿,还真是巧。”冬晙达学着芫启也嘿嘿嘿笑了。
今日上午从那济民堂回来,冬晙达奇怪了,这芫启和无止怎么这么听话?
到了用晚餐时候,看那两人一猫每个都多干了几碗饭,才刚刚盏灯不久,就说要去睡觉。
为了陆南大的一份功德,他们跑前跑后几个月,听闻这黄狗还有好几份功德,这三小只会那么容易放弃?
稍稍揣摩一下他们的心思,就不难猜出,他们这是晚上要出去干事,所去之处应该是济民堂。
冬晙达心里盘算着,他也正准备查一查这个司徒济,正好晚上助这三小只一臂之力。
冬晙达在前门守着,盛菊在后墙守着。
果然不到三更之时就抓到了这三小只。
“这么晚,你们不去睡觉,去哪呀?”
“嘿嘿嘿,今晚吃多了,我们来散散步。”
喵如意正趴在芫启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前爪没有扒稳,差点滑落下来。
芫启又用手顶了一下它屁股,把它顶上去。
“这京都可是有宵禁,若是被羽林军抓到,你能熬得了几天大牢的生活?”冬晙达冷冷地道。
“这样啊,那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芫启识时务者为俊杰,嘿嘿笑着,准备往后退。
不料,冬晙达又道:“但如果你想去外城散散步,也不是不可。外城巡逻的是京县衙门衙役,说去请郎中,花些银两,或许可蒙混过关。”
芫启刚刚后退一步的腿立刻收了回来,欣喜地道:“真的?”
冬晙达手放唇边,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哒哒,哒哒”几声。
兴竹驾着马车从侧面巷子阴影处走了出来,又“吁”的一声勒住缰绳,停在他们面前。
“上车吧。”冬晙达对着目瞪口呆的芫启道。
“他绝对是故意的。”芫启小小声对无止道。
无止装作没有听见,跨上了马车,回过头道:“上车吧。”
兴竹他们落脚的宅子在内城边缘。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内城与外城交界之处,
几个守卫正在一边打牌一边喝酒,听见有马车声由远及近,全都哗啦啦,松松垮垮地站了起来。
“干什么!不知道宵禁啦?”
那打头的逼停马车,用那刀背敲打着马车车厢,装腔作势地问话。
冬晙达“唰”地一下拉开了马车帘子,探出一个头,一手就把个重重的荷包给递了出去。
“这位官爷行行好,我家夫人重病了,着急去那北大街找郎中看诊。”
芫启这傻大姐,关键时刻还是很精明的。
听得冬晙达如此一说,立刻倒在车厢里,扯开发带,胡乱揉揉头发,”哎哟哎哟”做虚弱状。
小和尚无止也立马掀起车厢里一件披风,盖在自己身上,遮住那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