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婆娘头发一甩,手背用力抹去流出的鼻血,“我弟要出去闯荡!他没有盘缠!我就让他去掘那女人的坟!我要让她不得好死!什么陪葬可以拿的都拿!拿不了的全部砸了!一个物件都不给她剩下!”
“呵呵呵~”婆娘哭声里带着笑,听着人瘆得慌,“砸的好啊,砸的好啊,原来她还藏着这么一个宝贝,一个大宝贝!”
里长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指着婆娘,“你……你……你……”
里长婆娘的又哭又笑,声音更是凄厉,“怎么了,你就这么心疼了?”
“你……你以为那个宝贝是好东西吗?”
“怎么不是好东西,我告诉你,二皮出去闯荡,换了五千两银子!五千两,你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吗?见过吗?”
“蠢妇!蠢妇!”里长气急,“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你这是害了你弟弟啊,害了你弟弟啊。”
“你胡说,二皮在郡里,吃香喝辣的!”
“是,二皮是去了郡里,吃香的喝辣的!但是不过几年就被人谋财害命了!你忘了,两年多前我去郡里个把个月?我那是给他收尸,收尸去了!”
“不……不可能……”里长的婆娘眼里的恨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散了,剩下的是震惊和慌乱。
“怎么不可能?我收的尸!不仅他,还有他的婆娘、你的侄子、你的侄女,全部都被人杀了!家里所有值钱的都被人一扫而空!他一个又废又蠢的人,谁会和他有那么大的仇恨!我怕你伤心,摁着这个消息没有让你知道。你这个蠢妇,蠢妇啊!”
“不可能……不可能……”
“他要没有得了宝贝,怎么会发横财,怎么会招得人谋财害命?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
“不……不是……不是……”
里长婆娘跪在地上,向着里长爬了过来,她抓着里长的裤腿,仰望着他,“当家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里长挣脱开裤腿,后退了几步。
里长婆娘匍匐在地,“啊—啊—啊—”的痛哭着。
突然间,里长婆娘站起来,弓起身子,一个冲刺,对着门柱就这么撞了上去!
里长的婆娘狠狠地撞了头,晕死过去。
里长悲愤过度,一口气没有上来,也晕了过去。
芫启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
这时听见冬晙达清朗的声音吩咐着:“请姑娘和小师傅把夫人扶起来,放平在地上。”
芫启和无止忙放平了里长婆娘,做完这个一抬头,正看见冬晙达将里长放倒,平躺在地上,他毫不犹豫抽出银针,迅捷的对着里长心胸的几个大穴刺了下去。
几针下去,里长吐出一口浊气,回过气来。
冬晙达一见里长回气,立即起身来到里长婆娘这里。
他蹲在那婆娘身边,伸手探了下那婆娘的脉搏,翻了翻她的眼睑,然后……就站起来了……
“啊?这个不用抢救一下?”芫启问。
“人都是惜命的,别看着她冲的快,最后的那下却是卸了力了。”冬晙达看着门框意味深长的道,“那门框是木的,人的脑壳没有那么脆弱。”
“也就是说她没事?”
“也不能说没事,脑袋撞到了,好好休养休养。”
里长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分家出去了,冬晙达遣了隔壁的小孩儿去叫了那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一进门看到自家父母都躺在地上,好是慌乱了一通。
还好里长已经醒了,“嚎什么嚎!我还没死!”
两个儿子先是背了里长婆娘进屋躺着,要过来背里长时,里长黑着脸吩咐,“老大,背我去你家。”
里长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人,两个儿子即使是一肚子的疑惑想要问出口,也不敢吱声。
老大背了里长去他家,留了老二下来照顾里长婆娘。
……
回到陆家宅子,芫启把经过说与陆花开听。
是里长的婆娘指使她弟弟掘了陆悠然的坟墓,首饰被他拿走了,剩下的东西都砸了,把瓷枕中的黄色宝石给砸了出来,但是她弟弟也因为这个宝石,全家丢了性命……
陆花开听着,低着头默默的流着泪……
最后一声长叹……
陆花开伤心的回房去了。
冬晙达看了看天色,背起了背篓。
“冬郎中,马上就要天黑了,你这是去哪儿啊?”芫启问。
“里长急火攻心,里长夫人又撞了脑袋,都是不能拖的。现在家里的药都是些伤风感冒的药,我进山去采些药材。”
“可是天马上就要黑了啊,你现在进山,多危险啊。”
芫启很是担心,大元宝,你一定要爱惜身体啊。
“没事,我天天上山,路子都熟,要采的药材在哪里,心里也有数,不会有事的。”
在一旁的无止翻了翻眼皮,可不吗?那山上,大元宝熟得很。
“要不要我陪你上山?”芫启还是不放心。
冬晙达正在收拾的手停顿了下,摇了摇头,“不用了,山路难走,姑娘在家里等着我就好。”
……
冬晙达出门了。
芫启一手拎着喵如意,一手扯着无止的前襟,把他们两个都扯进房里。
关好门,芫启神神秘秘的问他们两个,“你们说,陆悠然的定情信物是不是黄精?”
无止斜斜瞅了芫启一眼,满是鄙视,“这天下带黄色的宝石多了去了。”
“那怎么会这么巧?就是带黄色啊?”
“也许就那么巧呢?”
芫启揪着喵如意的后颈肉,“你说!”
“喵——”关我什么事,你揪我做什么?
“你就没有感应到什么?”
“喵——喵——喵——”喵如意有点恼了。
大姐,不是说那个宝石好多年前就挖出来卖了吗?你当我神仙啊,我怎么感应?你教我感应?
“反正我就觉得奇怪。”芫启松开喵如意,讨好的摸了摸它的毛。
“切!”无止撇撇嘴。
“这里的事了,我们准备准备,这几天就去京都吧。”
“京都?”无止抬起头来看着芫启。
“对,京都。一是这陆南大在京都当差,我总觉得那黄色宝石有情况。另一个是还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说,我与喵如意去京都找陆花开的时候,偶遇了一个人,那人头上有好几个铜板的。”
“好几个铜板?忘了和我说?”无止脸都要黑了,“那个人呢?”
“就是在大街上远远的看到了,几个铜板在飘着,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太多了,我追过去了,那人已经走了,没追上。”芫启想起当时的事,也还觉得可惜。
“你的脑子装的是什么?这样也让人跑了?”无止生气的跺着脚。
“这里的事情了结了,我们就是去京都啊。”芫启无辜的摊摊手。
无止看着芫启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的鼻子喷火,他转过人,默默的念着:“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气坏身子又何必,我若气死谁如意!”
无止默默的念了几遍后,转头恶狠狠的问芫启,“那你的大元宝怎么办?不管了?”
对啊,大元宝怎么办?
芫启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