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看着炕上的野菜汤,愤怒的骂道,“死丫头,你给老子进来,你就给老子吃这破玩意儿,老子要吃鸡蛋。”
元春吃饱喝足,嘴巴一抹,就去了东屋。
徐家一共三间屋子,进大门一边一个土灶,东边是铁锅,西边是小灶,上面放了一个土瓦罐,土灶过去是东西屋的房门,二赖子住东屋,元春住西屋。
元春推门进去,低声下气道,“爸,鸡蛋被我打破了,没了,你先忍一忍,等秋收有粮食了,我给你做二面馒头吃。”
二赖子阴测测的盯着她,“臭女表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偷吃,你信不信,老子今晚上就让二狗子当新郎官。”
元春瑟缩的后退了一步,试图跟他讲理,“爸,我听于晴说,现在结婚讲究自愿,我不愿嫁给二狗子。”
“老子收了二狗子的彩礼钱,你现在跟老子说不想嫁?”二赖子笑了,笑容阴森可怖,“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的婚事,老子必须得作主。”
“爸,二狗子那么穷,他能给你多少彩礼钱,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拿少了钱,你就吃亏了,我听说村里小花婆家给了她八十块彩礼钱,还有两身新衣裳。”
二赖子瞪大眼睛,眼神里都是贪婪光芒,“真的,就老赵家那个瘦骨嶙峋的小丫头,竟然卖了八十块钱?”
“爸,不是卖,那是彩礼钱。”
“呸,就是卖闺女。”
二赖子眼珠子一转,他语气轻柔了几分,“元春啊,爸有点尿急,你去把二狗子喊来扶我去趟茅房。”
元春知道,继父这是要坐地起价,不,是涨彩礼钱了。
元春低低嗯了声,又道,“爸,我长的比小花好看多了,我还能干,小花一天赚六个工分,我一天至少也能赚八个工分,我一年工分下来分的粮食四五百斤,还有五六十块钱,我怎么也得要个二百块的彩礼钱,不过,要二百块我都嫌少,二百块钱也才是我三四年的工分钱,我还有粮食呢。”
二赖子一听,觉得有道理。
他顿时觉得,二狗子给的六十块彩礼钱,他吃了大亏。
才六十块钱,死丫头到年分的工分钱也是这个数。
只要死丫头不嫁人,他年年能有这个钱,还有四五百斤粮食,哪怕他不下地赚工分,也不会饿肚子,缺钱花了,还能拿点粮食去卖钱。
二赖子顿时觉得,把继女嫁出去,他会亏。
与其嫁出去,不如留在家,就像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似的,天天有鸡蛋吃,比一锤子买卖划算。
于是,等二狗子过来,二赖子坐地起价,要彩礼钱三百六十块钱,二狗子跳起来,要打二赖子。
二赖子知道自己脚受伤,肯定不是二狗子的对手。
他躲到炕里面,说,“二狗子,老子是被你忽悠了,是你说你我是多年好兄弟,那死丫头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你,我才象征性的收你六十块彩礼钱,但那死丫头能干,去年分的钱就五十八,我不能吃这个亏。”
“而且,那死丫头嫁出去了,以后谁给老子做饭,谁赚工分养着老子,老子可不想再饿肚子,老子要你三百六,这是老子的养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