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可别骗我。”
朱高煦还是有些不信。
“没必要骗二叔,不然叔祖父为何年纪轻轻就随着爷爷去了,是他分出了自己十年的生机,用来温养我爹的身子。”
朱高煦沉默了。
将近一个时辰后,朱高煦才抬头:“你三十多岁,确实是坐不稳这个天下,你爹这步棋走的高,走的妙,不愧是我们的大哥。”
朱高燧问道:“二哥什么意思?”
“我想通了,大哥之所以不提前告诉咱们身体的事情,不让瞻基给咱们通风,就是在等这一天,咱们,以及各省的降军,蓝瑛,李玄清,还有两位堂哥,都是大哥的棋子,从这个军帐当中出去后的瞻基,才真正做到了君联天下。”
“军中的事情百姓不懂,百姓只知道,他们的陛下孤身劝降,以一己之力平叛,压下了汉王之乱,是当之无愧的天子。”
朱高煦自嘲的笑了起来:“可是大哥啊,为何不让我们演戏呢,我们又不是不配合你。”
朱瞻基开口:“我爹怕提前告诉了两位叔叔,就演不像了。”
“等等,你爹看你年轻,有这个想法是对的,可倘若我们不信,真的和你打起来,打到全国战火纷飞,死伤惨重,你又该如何?”
“不怕二叔知道,我爹还留了密诏,是给你们看的,但是这封密诏不在我手,我也不知道在何处,但是唯一能清楚的就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这封密诏自然会到你们手中。”
朱高煦想到了于谦。
“不是于谦,我猜应该是远在日本的李玄冥。”
朱高煦点点头,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李家在朱家天子的眼中,确实当得起这个保密的人。
“走吧,走出去当你的皇帝,这次下来,怕是二叔就成了贼子了。”
朱瞻基安抚道:“这个事情,我会找机会给二叔三叔正名的。”
“好了,去吧。”
可脚刚刚抬起,朱高煦骤然蹲身,一脚给朱瞻基扫了个跟头。
“二叔这是作甚?”
朱瞻基站起身一头雾水,他无法理解为何朱高煦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
“这脚是踢你爹算计我的,他没了,自然踢你。”
“这这这.....”
朱瞻基有火发不出,毕竟自己老爹确实算计了这两位弟弟。
“二哥,这就放他走了?这半天我觉得说了等于没说。”
朱高煦摇摇头:“让他走,他敢孤身入营,不管如何,天下人都知道大哥的死与他无关了,咱们要做的,就是在李玄冥回来的时候找到他,讨要那份密诏,看看大哥真正的想法。”
朱瞻基走出营帐,今天的阳光显得格外的温暖。
“走吧,不必打了。”
朱瞻基接过张辅递来的缰绳:“二叔三叔,回去吧,等李玄冥回来,我会让他去找你的。”
大军朝着京城回转,朱高煦和朱高燧也分兵回到了自己的封地。
十天后,朱高煦下达了澄清的圣旨。
民间的风向变了,汉王赵王也并不是叛乱,而是关心自己大哥的死讯从而闹了误会。
事情不了了之的时候,李星寒带着彦仁回到了京城。
“曾叔祖。”
朱瞻基自然是以礼相待。
“一路上,我听闻了所有的事情,看来你爹的筹划做到了,你也没依靠着那封密诏平叛,如此一来,天下也坐稳了,我很欣慰。”
“密诏在曾叔祖手中?”
“在于谦手里,他是你爹留给你的辅国之臣,当重用。”
朱瞻基还真没想到自己猜错了,不过无妨,找于谦将密诏送还就是。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殿外候着的应该就是原来的彦仁王了吧,现在的天皇。”
李星寒笑道:“先留着吧,在这关上一段时间,等日本安定下来,找人将他送还就是。”
朱瞻基当即开始着手朝着民间送风,天皇被擒回朝,也是大功一件。
“对了曾叔祖,密诏就不给他们看了,但是我想麻烦你亲自去一趟,将这个心结彻底抹平,他们不信我,但是肯定信你。”
“没问题,我去一趟便是,对了,我还需要一段时间休息,我要去天山一趟,有事找贺云就可。”
“好,曾叔祖慢走。”
朱瞻基送人离去,有些不懂为何李星寒对自己有些不冷不热,是自己没做好吗,应该不是,可能就是自己和他走的并不是那么近罢了。
“不如去问问王振,如何跟人搞好关系,这小子在宫内宫外都吃得开,应该有些办法。”
“来人啊,去司礼监把王振喊过来。”
服侍的小太监告退,不一会儿,升官了的王振就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朱瞻基面前。
“陛下。”
“起来,朕有几句话问你。”
朱瞻基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而此时的王振,几乎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回禀陛下,您若是想要和李大人搞好君臣关系,那自然得把他留在身边,相处时间长了,感情自然就上来了,可是他平常的事务太忙了,不但要统领全国的锦衣卫,还要帮着陛下和先帝去打仗,就是有心,也没有机会啊。”
朱瞻基皱了皱眉:“王振,你想说什么直说。”
“谢陛下,依奴才拙见,应当设立一个辅助锦衣卫的部门,有了这个部门的协助和我亲自的督导,那李大人的时间不就充裕了,就能天天陪着陛下了。”
这个方法朱瞻基听来也是有趣,可是太祖皇帝有言在先,不得让宦官专权。
“陛下这就想多了,我们哪儿算是专权啊,只是帮着锦衣卫衙门处理一些政务,之后方便给陛下传话跑腿不是?您也知道,现在宫内妃子多,宫女多,若是锦衣卫经常出入,怕是有些不便呢。”
“若只是传话帮忙打杂的话,倒不算是干政,这样,王振你去选址建造衙门,你兼任提督,帮锦衣卫分忧。”
王振弯着腰退了下去,脸上的狂喜没有被朱瞻基察觉。
“若是这样,就可以天天和曾叔祖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也会对我像爷爷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