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冲了几次,都被孔三儿的马挡住了行程,气的拿马鞭一指:“三儿,你是不是癫子,你拦着我作甚,老子要杀敌报仇,你别挡着我。”
孔三儿赔着罪却是丝毫不让:“王爷,前面铁浮屠冲杀,加上神机营的火炮覆盖,咱们就算冲上去也帮不上忙啊,若是被围攻,还得给铁浮屠的兄弟们添乱不是,王爷就给他们个立功的机会,别上去了。”
“是啊,王爷别去了,你看他们杀的兴起,咱们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接任了亲兵千户的东子跟着附和。
看着其他亲兵都在点头附和,朱高煦苦笑一声:“你们这帮兔崽子,军功都不要了。”
“倒不是不要,王爷,今天是您麾下铁浮屠的首战,表现的机会兄弟们不会跟他们抢的。”
“是啊王爷。”
“对对对,就是。”
朱高煦气的瞪了瞪眼,无话可说。
只能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局,等着硝烟的落幕。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阵阵的呼啸传来,多阔带着使鹿部的兵马先行回来了。
“王爷,铁浮屠在清点战场,咱们死伤不多,不里牙惕一个没剩下,都被军马踏成了肉泥。”
不论妇孺老幼。
倒不是朱高煦做的绝,只是报仇就要有个报仇的样子,对什么都仁慈只会害了自己。
毕竟自己那一千多兵马折损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动过慈悲之心。
“传令,继续推进,不里牙惕死光了,那些红毛鬼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趁着战意高涨,朱高煦下达了再次进军的命令,这次定然要将北海也囊括在大明的版图之内。
这边大军整装开拔,应天城外,陈祖义的斩首也正在行刑当中。
“海贼陈祖义,海贼王路飞,海贼罗斌。恶贯满盈,经陛下圣裁,为祭海上亡魂,判处三人斩立决,谅海贼罗斌病死狱中,待两人斩首后,共同焚毁,挫骨扬灰。”
应天府尹宣读了行刑的命令后,陈祖义并没有叫嚷,而是淡淡的看着身旁的空位:“老二,咱们几个同甘共苦多年,现在咱们两个死,换老三一个活着,也值了。”
“是啊大哥,必死的局,只是没想到郑和这小子坑咱们,不过无妨,他们不还是要出海吗,等碰到黑船,早晚也是死路一条,咱们就在海上飘着,等着,看他们怎么死。”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动手吧!”
陈祖义闭上双眼将头放在木墩之上,刽子手一口烈酒喷在刀刃,刀身旋转与肘同齐,肩随腰转人头落地。
两颗人头被丢在了尸身之上,紧接着,一个头上罩着黑布的尸体被丢在了一起,随着火焰的升腾,一起化为了飞灰。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晃动了一下,随即扶住了自己头上的斗笠。
“怎么了,不忍看?”
说话的正是李星寒。
罗斌摇摇头:“不是的,我们三个恶贯满盈这一点没错,是一定要死的,我从交出财宝后就预见了这个结局。其实若不是我想看看更远的大海是什么样的,看看那黑船到底是什么,我肯定跟着大哥一同赴死了。”
“等人群散尽,准你将他们的骨灰私下处置,别忘了你的承诺。”
“知道了,李大人,郑和需要个海事专家,我会帮他到更远的地方,也会将他安全的带回来,不过我要带着大哥和二哥的骨灰一起去,我知道他们也想看看那边是什么样子。”
“随你便,收拾好记得回南司衙门,你现在的身份敏感,别到处乱跑。”
“知道了。”
罗斌应了一声,看着李星寒的背影若有所思,之后将视线投向了大海的方向。
永乐七年秋,李星寒将丽达送到了滇南。
刚刚回转到了四川,就被贾凌云堵住了去路:“大人,同知大人来信,请大人速回应天。”
李星寒心中咯噔一声,只出现了一个名字。
曾秀云。
“沿途驿站通知了吗?”
“通知了,大人尽可放心,让他们挑选了最快的马,绝不耽误大人的行程。”
“好,辛苦你了。”
有了沿途驿站的支援,李星寒放开了速度前进,根本不顾军马的死活,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守住对贺太平的承诺。
一路风尘到了应天府,李星寒径直冲入了贺府。
贺云兄妹三个也已经回来,正哭哭啼啼的守着曾秀云的房门。
“你可算回来了。”
贺太平应了上去:“贺云,带着妹妹回房间,你祖母有话对小叔说。”
贺云没有说话,带着贺濯莲和贺岚回房。
林娟红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看样子自己婆婆应当有话要对李星寒嘱咐,也退到了远处。
“进去吧。”
贺太平感激的看了看须发散乱的李星寒,伸手推开了房门。
回手关上房门,李星寒先看到了被转移过来的贺图灵位,看样子这病来得急,曾秀云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就把灵位请过来准备接引自己。
深吸一口气,李星寒散去了易容的气针,面容缓缓恢复了原貌。
门口的动静吸引了意识游离的曾秀云:“念明来了啊。”
等人走近,曾秀云突然激灵了一下,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李星寒伸手将人扶住,靠在了床框之上。
“大....大哥?”
“是我。”
李星寒点点头,面对将死的曾秀云,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大哥,大哥你来接我了吗?贺图呢,贺图也来了吗?”
“这个负心汉,怕是在下面讨了小老婆,都不敢来接我。”
说着,曾秀云哭了出来。
“妹子,我是你大哥,但是是活的。我经历了一些事情,现在不会变老,也不会死。念明只是我改头换面的新身份,为了能继续守护大明的基业。”
这话让本就意识不清的曾秀云有些反应不过来。
“算了。你想必也不愿信,我叫太平进来。”
贺太平进来后确定了李星寒的身份,也表示自己早就知道,可是义父有令,不得言明而已。
曾秀云此时的精神头已经无暇再多想,一把拉过李星寒的手开始嘱咐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李星寒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直到曾秀云说累了,自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