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这边拿到了证据回到封地,任谁打听都是外出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可是朱棣和朱棡能瞒,朱樉的断臂就瞒不了了。
一时间文渊阁内揣测之声四起,猜测这些藩王消失两个多月到底是去了何处。
朱允炆斜靠着龙榻,视线微微低垂看向桌面上的一封封密报:“你们这些猜测的话,要把他们变成证据放在朕这,但是真不希望这个消息传到皇爷爷耳中,你们能做到吗?”
众臣纷纷答应,可新来的首辅方孝孺却不这么觉得。
方孝孺是宋濂的弟子,和宋文远同出一脉,按照宋文远叛国的罪名,是不可能得到重用的,可此人不但在文坛和读书人心中分量很重,且又和宋文远私交不深,便被朱允炆请进了文渊阁,做这个内阁首辅。
方孝孺认为,查清楚这些藩王到底去干了什么,如果真的像众人猜测那般私会或者暗中调动兵马去打仗,都可以将这些证据提交给朱元璋,之后借着朱元璋的手削藩。
“方先生,此事可行,但不是现在,你们只需要调查,之后把证据放到我这就行。朕先跟你说好,若是这些消息从你这漏了出去,朕也不会因为叫你一声先生就宽恕你抗旨的罪状,懂吗?”
方孝孺颔首:“臣遵旨。”
朱允炆满意的坐起身子:“张昺,你去大将军那里要个人,名叫谢贵,从今天起,你们一个是布政使,一个是都指挥使,即刻赶赴北平府上任,帮朕看好朕的四叔。”
“臣遵旨。”
“铁铉。”
“臣在。”
“你去山东,帮朕看好南青王和梁国公,如果四叔他们有反心,立刻在河南山东筑起防线,拱卫直隶省的安危。”
“臣遵旨。”
“你们都先去吧,之后其他藩王身边的人,由方先生给定下就好,朕要去给皇爷爷请安了。”
朱允炆离开文渊阁,径直来到万寿宫,每天陪朱元璋用饭和汇报政务,已经成了这段时间的习惯。
还好,自己皇祖父还是向着自己的,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或者是犯了糊涂,都有人给撑腰的感觉还不错。
魏国公府。
“大哥,我要去一趟凤翔,小满姐和清月都给岳丈写了信,我去亲自送达,顺便看看岳丈。”
徐增寿找到徐辉祖,将两份信件交了上去。
“大哥若是不信,可先行翻阅。”
徐辉祖将信件放到一旁:“没什么看的,女儿给父亲写信,天经地义,你该去就去,只要别乱说话就行。”
“记住,别乱说话。”
徐辉祖又嘱咐了一遍,徐增寿答应了几声捏起信件走出家门。
“唉,怎么就非要和岐王一脉搞上关系呢。真麻烦啊。”
徐辉祖换上官服到了兵部,这几天自己弟弟不在,兵部的事情只能自己帮忙处理了。
一骑快马到了北平,甚至都未停下,将折子丢入燕王府又快速出了城。
打开折子一看,朱棣笑了起来,果然,叔父的话是对的,他们要派人过来监视了,张昺,谢贵,不错不错。
朱棣眺望远方,现在燕山卫的士兵们全体动了起来,在马场和猪圈牛棚下面挖掘地下密室以备打造武器盔甲。
“叔父不让我找父皇,那就不找,正好这几年当做个缓冲,让我能多囤积一些武器装备,到时候打起来也不至于太窘迫,光靠着朝廷发下来的粮草和军械,太少了.....”
朱棣这边紧锣密鼓的准备,晋王和秦王也是如此,反倒是李星寒清闲无比,正陪着苏诗音晒着太阳。
李二切了一个亦力把里送来的蜜瓜,将最甜的部分小心盛放好搁在两人中间,自己摇着扇子坐在王府门前吃瓜,看着车水马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年前李二就和小满请辞来到了凤翔,就像他想象的一样,在这边陪着将军远比在京城提心吊胆的好多了。
“诗音,你说他怎么能做出那些事情呢。”
苏诗宜掐起一块蜜瓜放入口中:“没办法,标儿忙于政事,对允炆疏于管教,而允炆自幼又跟着他那个好外公,一步错步步错,反观雄英,在大哥和标儿的膝下长起来,性格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可惜被害了.....”
“诗音,若是打起来,我肯定要卷入其中,到时候你不要为我担心。”
“担心什么,先不说我这身子能不能撑到那一天,若是撑到那一天,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这么多年了,我从未见过你驰骋疆场是什么样子,看一次死也值得了,但是你要答应我,到时候穿上我亲手为你缝制的白袍。”
“为何要特意穿白袍?”
“名师大将莫自牢嘛。”
“你还记得这个,这都是大哥对我的调侃,还有李先生和义父他们....”
“他们也都离去了,现在活着的同辈越来越少了。”
苏诗音将手覆在李星寒手背之上:“马上就建文二年了,十年之约越来越近,你还不去将丽达接来?趁着我还没死,将你的习惯和李家的人员告知与她,等我去了,你的一切就都交给她了。”
“你不吃醋?”
“吃什么,你快去吧,我都六十多岁,牙都开始掉了,吃不起喽。”
“你看你。”
“去吧,明天就出发。”
苏诗音起身回房取来了那对玉镯,又把石榴当初佩戴的传家玉佩取来交给了李星寒:“这些我都收着,交给丽达吧。我脖子上那个就算了,等我去了给我陪葬就好,对了,还有你那一块,一起陪葬给我。”
“你说这个太早了。”
“不早。”
“姑爷来了!”门外响起李二的喊声。
“二叔你先坐,不用管我,我去见过岳丈岳母马上就要走了。”
徐增寿急匆匆的闯进花园跪在两人面前:“爹娘,这是清月和小满姐的信件,她们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李星寒接过信件交给苏诗音,李二也取来了凳子。
“你这么着急过来,是不是皇城里开始派人监视我们了。”
徐增寿笑道:“爹真是料事如神,我先一步将这些消息告诉了几位王爷,最后一站就是咱们家了,爹一定要小心,你们之前出去的事情败露了,他们正在搜集你们去哪儿,干了什么的证据,以作今后的削藩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