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红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洛苏担心地询问道,努力踮起脚,手背轻轻地贴着慕云天的额头想要看他是不是发热。
慕云天感受到洛苏凉凉的手背贴在额头上,仿佛身体所有部位失去了任何感官的功能,只有她手背的地方尤其炙热,“师兄?师兄?你怎么了?”洛苏倾身又朝慕云天更近一步询问道,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
她专注地担心他身体是否不舒服,并未注意到彼此拉近的距离,“师妹,无碍,只是有些热。”慕云天克制地说道,强忍着没有将手环在她的腰间,想到上次闺阁之中的逾越,他下意识看向了她的腰侧,曼妙的腰线,将她这身衣裙勾勒得恰到好处。
高远深邃的苍穹之巅,映衬得碧蓝如洗,漫天霞光染成火红色的白云悠然飘荡,仙岛附近平整如镜的水面清晰地倒映出岛上各处美景,微风吹过,水面上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此情此景,如梦似幻。
望着远处景色,她不自觉说出:“如果这世间有一处世外桃源,远离凡尘人世,师兄可愿与我同去?”回头再望着近在咫尺的他,洛苏的眼睛看不到别处,目目对望,天地间只剩对方。
“若是有,去看看也无妨。”慕云天凝视着她,从她眼中的倒影中看到了温柔的自己,似他又不似他。
“师兄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洛苏调皮地拉起慕云天的手,用小拇指勾起他的小拇指拉勾勾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慕云天宠溺地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心想只有一百年吗?或许他贪心想要的是生生世世。
“师妹,一会小心,我带你御剑飞行,你站稳些,莫怕。”慕云天轻声说道,两人并肩沿着岛上青石路向外走去。
“喂,别跟我说,你看不出他俩之间暗生情愫。”青衣收起玩笑的样子,颇为严肃地朝着清欢说道。
“他俩命定的姻缘,洛苏身上的秘密可不止灵力一件事情。别说你没看出她是重生之人,起死回生之术真的存在,这些年我托你的事情可有眉目?”清欢也一改往日嬉笑模样,认真问道。
“冯晓晓之死与洛苏不一样,你并未存她一丝气息,你让我怎么帮你?!”青衣多年来被清欢缠的已经习惯,每次见他必会问冯晓晓重生是否有望,是否能让晓晓也用起死回生之术。虽说这是禁术,但二人心照不宣,从不向旁人提起此事。
“难道一点可能都没有?!”清欢眼中的悲伤满的似是要溢出眼眶,他已经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如果不是当年青衣说有方法让晓晓起死回生,他怎么会坚持到现在?!
“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青衣实在不愿看自己的挚交好友如此受折磨,原本他是不愿意将方法告诉他。
清欢猛地抬头,眼中重燃起希望之火,他激动地抓起青衣的衣领问道:“什么?什么办法?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去试,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痛苦吗?!那年岛上众仙恭贺战神清欢历劫归来,满是荣耀!多么可笑!众人独醉我独醒。只有你我知道,我满身伤痕只一心求死。奈何只有她去了,独留我一人在这世间。”
“她未有气息留存,但你可以。只是你愿意冒险一试?回到过去你将记忆全无,也许你会遇到她,也许重来一世你根本与她毫无交集。”青衣冷酷地说道,他只是为了他好。
清欢听到他的话,没有急着答复。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情况,若是没有开始,便没有结局,那他们将会怎样。他站起身,将书留在榻上,转身离去,口中低声无力地说道:“我要回去想想,我要回去想想,容我想想。”昔日战神如今失神离去,青衣看着好友如此,心中眼中满是心疼,那么天之骄子的他,被情所困,终是情之一字伤人伤心。
青衣突然想到那日在洛苏手腕处看到的月凰镯,若是冯晓晓死时带着,或许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待明日洛苏来时问问便知。
慕云天与洛苏在落日余晖下,稳稳站在青云剑之上,他的手臂环在她的腰侧,耳边传来瑟瑟风声,洛苏有些害怕,她双手抓紧慕云天的手臂。慕云天将她紧紧拥入怀里说道:“莫怕。”
还好慕云天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这会儿她脸烧的厉害,想必肯定像只煮熟的虾子。只得糯糯说了声:“好。”便安下心领略整座岛及沿途的风景。
离仙岛最近的便当属齐城,二人此时正是朝着这个方向飞去。“师兄,上次你说齐天已死,这回咱们还去齐城会不会有不妥?”洛苏担心地问道。
“师妹,不必担心,齐城如今已换城主,往日那群狗仗人势的贪官污吏已被新来的城主全部绞杀一个不留,不用担心。”慕云天耐心地对她解释道,那日他不仅对齐天一剑毙命,就连他那天所带的一众随从他都一并处理。若不是怡春楼内均是女子,他也早就想一把火烧了它了事。
听了他的话,她便安心下来。这下不用担心会被发现,会被追杀。二人为了掩人耳目并未在人多的集市落脚,而是在偏僻无人的地方落脚,以免城中百姓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师兄,多谢你陪我走这一遭。呀,银子我忘拿银子,那日走的匆忙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洛苏慌忙出声道,窘迫地想起自己准备的那一袋子金叶子,如今不知道丢在哪里,是在青楼还是在二哥马车里,还是在客栈。
“师妹可是说的这个?”慕云天从衣袖内掏出一个粉色的绣着芙蓉花的袋子递给洛苏。
“咦,师兄你从何处寻来?太好了,我还以为丢了。”洛苏拿着袋子连忙打开,看着失而复得的金叶子,顿时觉得自己又有底气。
“师兄,回程的时候咱们得雇辆马车,恐怕采买的东西太多,根本拿不动。”洛苏掂了掂钱袋,想到吃穿用均在仙宇宫,若总是麻烦慕云天也不妥,她得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能总靠他,拖累他。
“你都想买些什么?”慕云天疑惑地问道,他觉得除了吃的确实没有,其他的他宫里也不缺,至少他生活在仙宇宫未发现有何不便。
“师兄,买的东西太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咱们先去齐城最大的酒楼大吃一顿,想吃什么,我请你。”洛苏豪气地拍了拍钱袋对着慕云天说道。
“师妹不必客气,师兄多年修道,就是不吃也不会饿,若是你修炼的时日长,也不会为饱腹所烦恼。”慕云天从来不会为这些俗事所困扰。
“师兄,你这样会少了许多人生乐趣,美食怎么会是烦恼呢,答应给你做芙蓉糕的嘛,我一会去看看哪有卖面粉和其他食材,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洛苏对慕云天甜甜地说道,她对自己做芙蓉糕的手艺很是有信心。
想到如果能吃上她亲手做的糕点,仿佛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他已经有十年未吃过什么正经吃食。
夕阳已完全被暮色吞噬。空中绚丽的晚霞变成灰褐色,好像被什么人撕成碎片,一条条,一缕缕地占满了西边的天空。
走入繁华的齐城街道,华灯初上夜阑珊,满街灯火,酒肆花窗映着觥筹人影,茶棚烟雾升腾,许久没有这样肆意的走在青石街上。二人并肩而行,许多路上的年轻公子与姑娘大胆张望着两人。
一对璧人外形实在出众,骨重神寒般的绝世男子面色虽冷但看向女子时,眼神包含柔情。女子手如柔美,肤如凝脂,领如蜡跻齿如狐犀,臻首蛾眉,巧笑倩今,美目盼今,说起话来神情生动别有一番风情。
今日洛苏身着一袭绣有牡丹花的淡青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带,显得既端庄又不失活泼。她的长发用一支玉簪固定,几缕发丝轻拂过她的颈侧,增添了几分柔美。这是岛上女弟子门内发的衣裙,并不是不让穿自己带来的衣裙,只是她这几日身体不适,衣物慕云天也未来得及替她准备,只得领门内弟子们统一穿的服饰。
他们首先在城东驿站雇了辆马车,便随后来到齐城最大的酒楼-同福酒楼,宾客众多,小二在里也是穿梭如织。“呦,两位贵客临门,是坐雅间还是堂内?”一位长的机灵的小二立马上前招呼道。
“雅间。”慕云天看着满是食客的大堂,男子均多,且当洛苏踏进店内,他们的目光便好不遮掩的盯着洛苏的容貌打量令他非常不爽。
“得嘞,二位请随小的上二楼。小心脚下二位。”小儿领着二人来到二楼名叫清心的雅间落座。
“不知二位都想用些什么?我们这里有酱香板鸭,红烧鲤鱼,酱牛肉,熘鳝段,醉三仙,翠三丝都是我们店里的拿手好菜。”小二卖力地给二人推荐店内的名菜。
洛苏越听两眼越是亮晶晶,她这会实在太饿,慕云天对小二说的这些菜没多大兴趣,倒是看见洛苏听见这些菜时越来越亮的双眸看的甚是有趣,就像看见猎物眼睛闪着光的小狐狸可爱至极。
“你说的那几个名菜都上,快点。”慕云天打断还要说话的小二,催促着让人赶紧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