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掌柜连连点头:“当然了,开什么玩笑,独角莲这种珍贵药材,是常年都紧缺的!”
“而且除了江水县的华家药堂,我们华家在江东还有几百家药堂呢,每个药堂一匀,可能还不太够分呢!”
说起华家,就是平常低调的华掌柜,脸上也不由得带上几分骄傲。
“是吗……”
江果眉头一挑:“那如果我说,我还有三十亩地的独角莲,华家也能吃得下吗?”
华掌柜神色一僵,然后慢慢地转头看向江果。
“你说什么?”
江果眨眨眼睛,淡定地重复:“还有三十亩地的独角莲,华家能全吃下吗?”
“还有三十亩地!”
华掌柜这会是彻底站不住了。
江果和伙计一块扶都没扶住,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刚翻出来的新土上。
看伙计手忙脚乱地拉华掌柜,华掌柜一副被雷劈了的痴呆样子。
江果摸了摸鼻子,眼神无辜。
“华掌柜,你没事吧?”
华掌柜艰难地站起来,摆着手:“我没事……”
“你刚才说三十亩地的独角莲,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对吧?”
华掌柜眼神怀疑,但又忍不住确认。
他一双眼睛紧盯江果,心头狂跳。
三十亩地的独角莲啊,要是真的,那江东的天就该变了!
江果在他迫切的眼神中,轻轻点了点头。
“我确实还有三十亩地的独角莲,只不过还要十来天,才能完全成熟挖出来。”
“华掌柜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这时天色渐晚,炙热的空气也慢慢地凉快下来。
江果几人走在路上,华掌柜眼神复杂。
虽说还没亲眼见到,但是他已经信了。
“三十亩地的话,按照这两亩地的产量来算,大概也有个八万斤了……”
华掌柜喃喃说着。
江果点了点头:“八万斤,确实也不少了,如果华家药堂收不了这么多的话,我可以去问问韩家。”
韩家也是世代的药商巨贾,就算比起华家来也不遑多让。
华家盘踞江东,韩家扎根江西,两家的势力交界差不多在靖州。
都是同一行,势力又不相上下,所以两家的关系十分微妙。
江果说这话当然也没有威胁华掌柜的意思。
她只是很单纯地在考虑独角莲的销售问题。
独角莲珍贵,药效好但山里产量低,所以肯定是不愁卖出去。
就算华家韩家都吃不下,那还有江南江北,还有盛京的贵人,还有走天下的水路商人,江果都可以考虑。
而华掌柜显然是误会,他立马停住脚步,有些紧张。
“别别别,江姑娘,虽说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些货我们华家绝对能吃得下,我马上就给二东家写信,很快就给你回复。”
开玩笑,就算华家药堂的独角莲饱和了。
那除了江东,别的地方华家也能伸伸手啊。
华家不只是开药堂,更是江东最大的药商。
草药的存放年限大多很长,再多的独角莲华家的仓库也能放得下。
没准还能利用这批草药,打开更多的市场。
这么大的机会,要是从自己手上溜走了。
那他这几十年,也真是白干了。
江果笑着说好。
华家能全收下,正好也方便江果了。
等华掌柜亲自看到那三十亩连绵的独角莲,又是震撼了好一阵。
这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另外一亩地的独角莲还没挖完。
江果和他约定好,剩下一亩地的独角莲,明天挖好送到镇上。
至于剩下这快成熟的三十亩独角莲,华管家会跟华临川报告,尽快给江果肯定的答复。
华掌柜趁着天还没黑透,带着挖出来的一亩地独角莲,赶着回镇上了。
这一趟,两个人都很满意。
江果回到家里,晚饭都上桌了。
江父头上围着巾子,在灶台前大开大合炒着肉,香喷喷的。
闻到家里的饭香,这兵荒马乱的一天,带来的疲惫也消散了。
江果洗洗手和脸,笑着坐到饭桌旁。
“好丰盛啊,今天这有鱼有肉还有汤,真不错!”
杨婉夸道:“那是今天爹有空,大展身手了,这些菜都是爹做的!”
说话间,江父端着最后一盘小炒肉过来,放到桌上。
“好了!菜齐了,开饭吧!”
一家人坐得整整齐齐,端起碗就开始干饭。
秋老虎的天气,每天热得很。
家里人除了杨婉,又个个都不得闲。
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工坊忙活,剩下都在盖房子盖工坊。
这些都是自家的活计,每个人都是不惜力气地猛干。
也好在现在家里有闲钱了,能吃得起白米白面和肉。
不然的话,怕是人人都能瘦三斤。
就连向来废话最多的江长欢,在饭桌上都没什么话了,一个劲地猛吃。
江母给他盛了碗汤,心疼地说:“吃慢点,饭就在这,又不会长腿跑了,你别把自己呛着。”
江长欢嗯嗯地敷衍两声,还是一个劲地胡吃海塞。
杨婉看向江果,打听道:“我听村里人说,下午华掌柜过来找你了,真的假的啊?”
这话一说,一桌子埋头干饭的脑袋都抬起来了。
江果看着好笑,点头说道:“第一批种下去的草药成熟了,华掌柜过来收草药的。”
江长巾诧异问道:“华家药堂下面的伙计呢,华掌柜咋亲自过来收草药啊?”
江长风眼神一闪:“怕是你这草药,不一般吧?才能引得华掌柜亲自过来。”
虽然是问句,但江长风神色已经很肯定了。
江果嘻嘻一笑:“这草药是独角莲,毕竟珍贵,平时药堂只能从山里挖,所以我这一亩一亩地出,他当然就不信邪想来看看。”
杨婉好奇问道:“这草药很贵吗?”
“一百文,”江果伸出一根手指。
大家都纷纷点头。
一百文一斤,那确实不便宜,都能买十斤白米了。
江果接着补充完毕:“一两。”
江长欢嘴里的汤噗地漏出来,他都顾不上擦:“多,多少?”
“一百文一两?那就是,一两银子一斤?!”
江母掰着手指算着,也收到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