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药膳堂和祥云酒楼之间还是小打小闹。
但江果知道,事态就会升级的。
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两人这会都在沉思,伙计的声音突然响起:“二东家!江大厨有事要跟您说!”
江果猛地一抬头:“江大厨……让他过来!”
江大厨……不就是她爹吗?
很快,江父穿着一身药膳堂的黑色伙夫衣裳走过来,头上还戴着帽子。
整个人看着都不一样了,和在村里简直是两个人。
“爹!你怎么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还是第一次,江果和华君故谈事情的时候,江父来找她。
江父看了眼华君故,手掌搓了搓衣角,打招呼道:“华管家也在……”
说完他又干笑了两声,就不说话了。
华君故眉峰微动,知道这是江父的话不想让他听见。
他微微一笑,体贴地开口道:“二东家你忙,我回书房等你。”
江果点头,对华君故抿唇一笑,没有多说。
她心里还是着急的,怕江父遇见了什么事。
华君故是个体面人,立刻也就离开了。
江果赶紧问道:“咋啦?后厨发生什么事了?”
江父左右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没啥大事,就是我发现,后厨的食材老是少,虽说一道菜多一块少一块也不打紧,但是,这事总归不好……”
江父小声说着,一张黑脸红了一小半。
要是按他平时闷声不爱吭气的性格,他看到也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这药膳堂是他闺女在管,江父就憋不住了。
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就来跟江果说了。
他怕江果吃亏。
江果眼神微沉,落到江父的脸上,又柔和下来。
“行,这事我知道了,爹别担心,我会处理的,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江父“哎” 了一声。
听见江果肯定的回答,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也怕自己做错了,或者不该张这个口。
这下他该做的都做了,也心安了。
“那我回去忙了。”
“嗯嗯去吧。”
江果点点头,慢慢地往二楼华君故书房走。
华君故原本站在窗边,在树木的遮蔽下,眉目深深地看着楼下。
这会见江果上来,他才慢悠悠地转身,坐回桌子前。
江果推开门的时候,他正在轻抿茶水。
看见江果,他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水,淡然一笑:“二东家来了。”
江果随意一点头,在他面前坐下。
“君故,我觉得我还是高估了你的统筹能力。”
华君故脸上的笑容裂开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什么?”
江果没回答,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开口。
“这样吧,我给咱们药膳堂增加个岗位——监督员,你觉得怎么样?”
华君故还没从江果刚才那句话里,清醒过来,这会又来个新词。
他手指掐了掐眉心:“监督员?那是什么?”
“这药膳堂,你统筹管理所有事情,也太难为你了,毕竟生意越来越好,下面的人越来越多,不好管的。”
江果说话的口气得像个老江湖,实在是和她稚嫩的模样不搭。
华君故努力忽略这奇怪的违和感,找准江果的意思:“你这是,想再找个人来跟我一块管理?”
或者说的更简单一点——分权。
华君故也能理解,毕竟他是华家的人。
华家家大势大,普通老百姓对上华家,就跟如今的药膳堂对上郝师爷一样。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接招。
江果想要再药膳堂培养自己的亲信,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话从江果嘴里说出来,华君故心里莫名地有些抵触。
“嗯……不能说是管理,是监督,我这里有个人选,说出来怕你不同意……”
江果的话还没说完,华君故就轻声笑道:“二东家,你选了谁就是谁,我只是你手下一个小小的管家,哪能反驳你的决定啊?”
什么监督、管理的,不就是找一个她更信任的人,来跟自己分权吗……
“啊?”
江果被华君故的话搞懵了。
这话怎么说的怪怪的,好像是哀怨的老婆,在控诉无情的人找小三一样。
江果甩甩脑袋,不理会这奇怪的念头。
“你既然同意的话,那我明天就把人带过来,到时候你多担待。”
华君故垂眸一笑:“那是当然,君故自当竭尽全力。”
江果笑着点点头,忽然搓了下胳膊。
怎么一下子有点冷,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这边事情说好了,江果也就赶早坐驴车回家了。
虽说华君故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江果没多想。
毕竟第一次见华君故,他就要打杀下人。
在江果的印象里,这哥一直就不是正常人。
不过江果也不在意,人好用就行了呗。
江果回了家,家里人还是都撒出去了。
只有杨婉和张小草在,杨婉在看书,嘴里念念叨叨的。
张小草在刷锅,干劲十足。
她最近也慢慢长肉了,比以前只剩一把骨头的模样好多了,小脸蛋也更可爱了。
张小草看见江果,甜甜一笑:“小果姐,你回来了,我给你盛饭!”
江果笑眯眯地捏了下她的脸蛋:“谢谢小草~”
张小草小脸一红,小声地说:“不,不客气的。”
江果被她可爱的小模样逗的眉眼皆笑。
正这会,院门口传来敲门声:“长巾嫂子?长巾嫂子在不在!”
杨婉从书本里抬起头,扬声道:“在家里呢!”
江果对杨婉示意了下,让她安心坐着。
江果小跑过去开门:“来啦!”
门一打开,又是抱着石锅的江花。
江华看见江果,惊喜道:“小果,你在家呢?”
江果笑着点头,看着她手里的锅:“这又是啥呀?沉不沉,赶快先进来!”
说着,江果让开位置,让江花进来。
“沉的很呢!”
江花快步走进去,把石锅轻手轻脚地放到桌子上。
“这是老太太熬的汤呗,又熬了大半天,自从长巾嫂子怀孕之后啊,我们家的柴火那是三天就要上山砍了。”
江华感叹着摇摇头,捏了捏自己酸痛的手臂。